轉眼一年時間一晃而過,而妙潔自那次寒池洞一行本打算就此派別師門,最終因師傅一套碧霄九重的劍法留住了對青山門心灰意冷的她,併成功讓妙潔對青山門重燃崇敬之情。
青山門的鎮門絕學便是碧霄九重劍法,至上的內心心法無名絕便是爲之服務的,青山門的弟子中能習此武功的只有三人,大師兄,二師兄,接着便是妙潔了。相對其他入學武功的靈巧和悟性,在碧霄九重劍法面前妙潔就成了一竅不通的練武庸才。每次回到竹舍時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大叫“難道我林妙潔就此敗在碧霄九重劍法上?”
我理理被子舒服的躺下:“碧霄九重劍法是本門絕學,當然不易練成了,你才入門兩年而已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掌握其中的精髓啊?連大師兄都是入門5年後師父才教他的,每晚師父還親自教你,看來師父是真的很器重你啊!”
妙潔一臉振奮的坐到我牀邊:“哼!我就不信我林妙潔會輸在碧霄九重劍法上!”
看着她信心滿滿的樣子,我不覺失落的彎起嘴角。妙潔與我同歲,又是同一天拜入青山門,分配竹舍時我們又被安排到同一間。
這樣的際遇讓我們兩個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一起習武,一起說笑,一起打打鬧鬧的,日子也過得很愜意。
但是漸漸的,我發現她練武比我快,得到師父的誇獎比我多,在師兄弟姐們中比我受歡迎,後來瞭解到原來她是青山鎮大富豪林天野林員外的掌上明珠,性格開朗一點大小姐的架子都沒有,人又長得水靈可愛的,沒人會不喜歡這樣的一個人。
雖然大師兄說我一點也不必妙潔差,還多了些純真,但我曉得安慰的成分的還是佔多數的。不得不承認我對妙潔是有很多點的羨慕,面對她的時候也多了很多的自卑,這一年的時間裡劍氣決纔剛剛練成,這樣下去我還怎麼幫爹振興季揚鏢局?我盯着漆黑的房頂,一夜無眠。
天剛剛亮,我就出了竹舍,輕車熟路的來到寒池,看着滿地散落的黃葉,蕭條的樹丫上站着幾隻麻雀,魚肚皮的天空漸漸劃開了漫天的朝霞。原來都已經是秋天了。我將軟劍從腰間抽了出來,一個人練起劍來,既然沒有先天的優勢,後天加緊練**可以吧,勤能補拙!
一年前劍氣決最後兩招我始終未能突破,大師兄天天提點我也沒半點進步,看得師傅連連搖頭。每次我在練武場練劍氣決的時候,總能聽到絮絮叨叨的嘲笑聲,剛開始妙潔都爲我跟大家吵起來,後來師父單獨教授她習武后大師兄便次次都出言喝止。
我則默默的退出練武場,一個人失神的晃盪着。不知不覺中竟然來到了寒池洞,我靜靜的走了進去,朝着寒池就是一通怒吼。接着便在寒池邊兒上練起劍氣決來,這一練便是一年。
“下盤虛浮,招式華而無勁,是青山門的劍氣決不顧爾爾還是你悟性不佳?”突然傳來一陣玉石之聲,一襲玄色長衫戴着銀色面具的男子玉樹臨風的站在我面前。
我愕然一怔,即刻便恢復正常:“那就讓你嚐嚐我悟性不佳練成的劍氣決!”說完提劍就上去,我招招緊逼,他步步爲營,幾十招下來他依舊似去年那般一招不出,頓時一股無名怒火直衝腦海,將招式盡收,腳下使出一招橫掃落葉,將軟件直刺他的胸口。他身子向後一仰輕巧的躲過了我的劍,在我還沒看清他的招式時,軟劍便到了他的手中。
不知爲何突然覺得很委屈,眼淚很不爭氣的就掉了下了。練了兩年了,從沒有偷過懶,就算是天資愚鈍但勤能補拙啊,爲什麼我還是如此的不濟,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半晌,我擦乾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卻見他還那兒站着。那我剛剛是在他面前哭了嗎?他該不會認爲我是打不過他耍賴所以哭的吧?那也太毀我形象了。
我立刻正色道:“我可不是爲了耍賴才哭的!對了,不要告訴我你又是路過的吧?”
他將軟劍遞給我:“呵呵,還記得我啊?在下的確又是路過。”
我接軟劍的手抖了一下:“禁地不是由你路過來路過的去的,你完全可以繞道的!雖然你武功高強可是也不能囂張到把本門的禁地當做菜市場那般來去自如吧?”
他淡淡道:“菜市場我從來沒去過,來去自如何從說起。”
我汗顏:“那只是我的一個比喻……算了,你走吧,我就當沒見過你。”
他道:“武林四大派的功夫我都領教過了,我不介意再多領教一個青山門。”
我徹底被他打敗了,什麼叫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身爲武林中人,好鬥是你的天性嗎?突然一襲白衣的大師兄從天而降:“那就讓在下領教一下少俠的功夫了!冬雪閃開!”
我聞聲立刻閃到一旁,只見大師兄直搗黃龍,乾脆明亮朝他刺去,大師兄招招進攻只爲逼他出手,他卻像是看透一樣,只防不攻,根本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數,師承何派。
大師兄雖習武已有七八年,在青山門一衆弟子中很是出類拔萃,但相較於他打起來還是有點吃力。大師兄見狀使出了碧霄九重劍法,他接了幾招明顯處於下風,只見他拿出別在腰間的簫化作利劍,使出的竟然是本門的劍氣決!難道他是青山門的弟子?不可能啊,所有的弟子我確定我都認識啊,再說了就算我有遺漏的大師兄沒道理不知道啊。
正在我疑惑不解時,大師兄收了招對他說:“敢問少俠,剛剛使出的是不是本門的劍氣決?”
他將簫別回腰間:“難道閣下連自家門派的功夫都不認識了?”
大師兄正色道:“自是認識得非常清楚。但在下也很清楚,家師並沒有收過一位像少俠這樣的弟子。既不是本門弟子偷學了本門功夫,少俠如若不能給個合理的解釋,今天休想踏出青山門一步!”
他輕笑兩聲:“我看尊師並沒有資格做我的師父。而且我都不算偷學,你那位叫冬雪的師妹天天在這裡明目張膽的練這套功夫,我就看了那麼兩三回而已。”
我氣憤的指着他道:“你這個小偷!偷看別人練功,你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他略帶玩味口氣的回道:“我好心的指點一二,卻被你說成是小人。那我剛纔看着你哭,豈不是在心裡被你說成登徒子了?小姑娘不該這麼不識好人心的!兩位,後會有期!”說完一個縱身就消失了,依舊似去年那般來無影去無蹤,徒留我跟大師兄視而不言。
猛地看到地上有一個金黃色的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個穗子,穗子上面繡了一個“月”字,難道是他的?
“冬雪,走了。”大師兄叫了我一聲。我忙將穗子收進懷裡緊跟着大師兄出了寒池洞。
朝陽已經升起,四散的光線滲進花香吐蕊,泥土翻新的新鮮空氣裡。我們一直沉默着走回竹舍前,我不知道爲什麼大師兄一句話都不說,難道是怪我讓外人偷學了劍氣決?但那又不是我故意的,我只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練武而已,難道這樣也有錯?
大師兄突然開口說:“我沒有怪你讓旁人學去了劍氣決。再說了他武功深不可測,以你的功力根本發現不了他在一旁偷看。”
我如釋重負:“那你爲什麼剛剛一直都不說話,害我擔心了半天,以爲你在生我氣呢?”
大師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着我半天都不說話,本來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大師兄,你要是生氣的話就直說吧,我會去二師兄那裡領罰的。”
他摸摸我的頭嘆了口氣:“沒事,回去休息吧,練武固然重要,可是沒自己重要,練不好沒人會怪你的。別把自己弄得太累,一切有大師兄在呢!”
我紅着眼眶點了點頭:“大師兄,你能不這麼好嗎?”心裡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在青山門的這兩年裡,大師兄一直都很照顧我,對我很好,雖然有時會捉弄我一下,但我知道他是對我好的。除了爹和於叔,大師兄是我覺得我可以去放心依靠的人。
他微笑着說:“對季冬雪我能不好嗎?好了,去休息吧!”
我微笑着再次點頭,轉身回到竹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