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書稿交給幾個助理拿去校訂，張譚就不再關心《倚天屠龍記》了。
現在又到了期末，北電的同學們，都在忙碌着作業，張譚也有作業規劃。導演系的學生，當然是拍片子，別的學生拿着dv拍各自的錄像作品，張譚則都是拍短片爲主。
“今年拍個什麼呢？”
張譚去年拍的《我學會了彈吉他》，被老師給批評了一頓，說標新立異但不務實。不過張譚並未悔改，因爲他交作業純屬應付差事，畢竟讓他跟別的導演系學生，一樣拿個dv拍不倫不類的片子，着實無趣。
短片拍得好，自有其中的妙趣，即便現在視頻短片還沒發展起來，等待十年之後，別人回過頭來再看。
肯定會驚爲天人，原來張譚纔是玩這種短片、微電影之類的鼻祖。
這樣想一想，其實拍這些短片，逼格也是大大的有啊。
“短片領域的神劇，稍微有點意思的，大概就是《萬萬沒想到》這個系列了吧。就是風格太糙了點，內容有些低俗。不過挑其中比較好的，還是可以搞一搞。反正就是交作業，又不要求多正式。”
“而且我現在主要精力還是應該放在小說創作上，總是分心，什麼都做不好。”
計議已定，張譚就默默的把《萬萬沒想到》給回憶了一遍，最終選擇了第一季第一集作爲拍攝內容，定名——《低成本武俠劇》。
寫劇本、畫分鏡頭、聯繫劇組、尋找演員。
爭取一個星期之內，將這支短片拍好。
……
就在張譚跑去拍期末作業時，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高二學生李俊，剛剛將《倚天屠龍記》第三冊看完。
自從跟同桌馬鋼山裝逼失敗，掉進《倚天屠龍記》這個坑之後，李俊就徹底改變了對武俠小說的看法。
被他斥之爲糟粕的武俠小說，竟然如此令人着迷，幾乎要把魂兒都勾走了。張無忌的跌宕起伏故事，深深的吸引着他繼續跟隨小說，探索江湖武林。
而且他想象中的粗鄙不堪行文，根本沒有，這本書的遣詞造句雖然直白，但絕對韻味十足。給人一種大巧若拙、重劍無鋒的留白，每每會不知不覺被那無華的文風洗滌，彷彿在喝着啤酒吃着烤肉。
那般愜意。
只可惜，《倚天屠龍記》目前只出版到第三冊，要等到元旦纔會出版第四冊。
這突然沒得看了，心裡直跟貓爪子撓一樣，癢癢的難受。
只能求助馬鋼山，馬鋼山趁機提要求：“第四冊還要等，不過你現在爽了，因爲我收藏的武俠小說很多，請我吃頓中午飯，我借給你看其它的。”
李俊趕忙點頭：“好。”
中午吃完了李俊“孝敬”的一頓有雞腿、蒸雞蛋、香腸等豐富菜餚的午餐，馬鋼山這才把自己收藏的一套《射鵰英雄傳》拿給了李俊：“這一套和你看的《倚天》都是探長寫的，射鵰三部曲，這是第一部，夠你看一個星期了。”
“是寫郭靖和黃蓉的，對吧。”
看過了《倚天屠龍記》，李俊也多少知道了一點，倚天劍和屠龍刀就是郭靖和黃蓉融了玄鐵重劍所鑄，將《九陰真經》、《武穆遺書》、《降龍十八掌》藏在這一刀一劍中，引起了江湖的爭搶。
因此對這對江湖響噹噹的大俠，李俊也是心嚮往之。
抱着全一套八冊，美滋滋的準備開啃，連上課都不專心了。
看到李俊這個樣子，馬鋼山不禁搖頭，有種負罪感，就這麼拉一個好孩子下水了。
“哎呀呀，探長一個人就寫了八本小說，五六百萬字，夠你看到過年了。除了探長，還有其他人寫的武俠，這孩子，毀了喲。”
“還好你是高二開始看，要是高三迷上，高考跟你估計就說拜拜了。”雖然有負罪感，但馬鋼山還是不無惡意的期待着這種情況。
他有些看不慣自己這個同桌，平時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況且成績也不是多好。跟他比大哥不說二哥，都屬於高中混日子的，考大學很奢望。馬鋼山有時候很明白，自己不該沉迷小說，可他對學習就是沒興趣。
即便不看武俠，他也會去打遊戲，或者去社會上混。
在這個困頓的學生時代，唯有通過小說這些東西，在虛幻中找尋自己的理想。
託着下巴看窗外，馬鋼山很奇怪的想到，也許自己應該謝謝張譚，是他的小說描寫的大俠，給自己帶來了很多成長的感悟。使他明白了，自己並非真的想做一個差生、壞學生，而是想做大俠。
郭靖那樣的大俠。
雖然這個夢想變得很飄渺，鋼筋水泥城市，沒有他行俠仗義的土壤，但至少還能靠着小說慰藉自己，並恪守道德準則，儘量做個好學生，而不是小混混。
……
如果有人因爲看小說，影響了學習，這不是張譚願意看到的現象。不過總會有些學生，接觸到了小說而沉迷不可自拔，這無可奈何。
只能希望他們適度閱讀，不要太入迷。
也慶幸他拿到這個世界上的作品，都是經過時間檢驗的經典，不是那種充斥負能量的小說。分辨能力還薄弱的青少年，至少不會被他的小說，引導墮落。相反，俠之大者，爲國爲民，或許還能激發一些大俠夢。
多些俠義精神。
當然這些並不是張譚關注的重點，他感覺自己重活以來，所做的事並未有給這個世界，帶來過什麼不良影響。
沒有輟學，沒有負面新聞，沒有當意見領袖。
安靜寫書，安靜當個偶像，安靜四處裝裝逼。
問心無愧，做到這些就夠了。張譚從不是野心家，就是一個俗人，瀟灑活着，稍微活出一些意義，人生何必太複雜。
哐當。
燒烤攤上，啤酒杯碰撞。
張譚和劇組的成員，一起聚餐吃燒烤。這一次拍攝《低成本武俠劇》，還是簡單的學生搭夥，攝影師、錄音師、燈光師、化妝師都是北電學生。
在北電導演系，所有學生都不確定能不能做導演，唯有張譚確定會成爲導演的，只要他想。
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一羣同學，圍繞在他身邊，成爲一個團隊。馮紹莊、馬凱、李端、王曉宇、餘輝、吳雅莉，這幾個都是這個小團隊的成員。陳力也是這個團隊的成員，給張譚當了好幾次副導演。
“陳力，這次有沒有興趣挑大樑當主角？”張譚吃着烤雞翅膀，詢問。
他喜歡吃烤雞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