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默默地運功提氣,然後右臂發力,扇面形擲出轟天雷。 四顆炸彈引發的火焰一‘浪’高過一‘浪’地升騰起來,竟然把那條巨蛇一起點燃。姑且不管那是什麼樣的怪物,留在人間總是禍患,能除去總是件好事。
巨蛇遭襲,猛地騰空而起,將地底的大火也一起帶上來,將那座白‘色’平臺罩住。葉天駭然發現,看似石壁的平臺,一經點燃,便嗶嗶啵啵地高速燃燒,猶如一大塊固體燃料。
“燒吧,把一切隱患全都燒掉!”葉天向後縮了縮,避開熱‘浪’的炙烤。怪物雖然被封閉在山腹下,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它們就會突破禁制,闖入人類世界,掀起滅世災難。如果能借此機會除掉,則是全人類之幸事。
不過,葉天的如意算盤還是打錯了。驟然間,無數黑‘色’長蛇從天而降,飛旋‘激’舞,一舉撲滅了火焰。衆蛇身畔纏繞着的黑霧,將方孔之外完全變成了黑‘色’的世界。葉天舉着望遠鏡向外看,黑‘色’世界的中心,似乎有一個西瓜大的球體在高速逆時針旋轉着,所有黑蛇和煙霧,都緊緊環繞在它四周。
“那就是裴鵲筆下要表現的東西吧。”葉天無計可施,只好默默地退出。
“人定勝天”只是一句空想的口號,面前這個無邊熔爐、黑‘色’世界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想象力範圍,退避猶恐不及,更不要說是硬着頭皮向前衝了。
這一戰,損失了老閻、老曲,只換回風神裴鵲的屍體。
“各位兄弟,老曲答應各位的酬勞不會變,我再加三成,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現在,他們老哥倆出了意外,大家全都聽我指揮,各就各位,稍安勿躁。”司空摘星極力彈壓着那羣虎視眈眈的年輕人,但情況已經變得極糟,老閻、老曲一死,他們已經失控。
“撤出去,回到小落水村再說。”葉天深吸了一口氣,再度把裴鵲抱起來。
“給我看看那些資料。”司空摘星向方純伸手。
“那是我的。”方純冷笑一聲。
“那是屬於大家的,我有知情權。方小姐,你最好‘弄’明白,這裡的情況全在我的掌控之中。”司空摘星終於撕破臉皮,開始了**‘裸’的威脅。
“好,那就開戰吧,反正這是一個強者通吃的時代。資料在我這兒,你贏了,就屬於你。”方純毫不示弱。
司空摘星環顧左右,那些年輕人個個臉‘色’緊張,雙手平端着衝鋒槍,但槍口卻沒有指向方純。
“拿鑽石,去拿鑽石!閻爺、曲爺死了,我們爲什麼要聽他們的指揮?我們要鑽石,兄弟們,下去搶鑽石!”不知是誰,喊出了第一聲,然後一呼百應,所有年輕人都高舉着拳頭,奔向石‘門’右側。
司空摘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提氣大叫:“不要去,那是死路一條,那是去送死!聽我說,誰都不要去,都給我回來——”
很可惜,沒人聽他喊話,年輕人們的眼珠都被貪‘欲’燒紅了,頭也不回地衝向那邊。斷崖之下,的確佈滿了璀璨耀眼、價值連城的超級鑽石,但寶藏往往是伴隨着致命的危險共存的,他們眼中只見鑽石,渾然忘卻了溝壑暗影中的殺人怪物。
“葉天,我們走。”方純彎腰抱起了裴鵲穿過的防護服。
司空摘星斜跨上來,要攔阻方純,但瞬間就遭到方純的鎖喉、肘錘、猛虎跨膝頂,倒翻了個跟頭,一屁股坐在地上。關鍵時刻,方純顯‘露’出了賞金獵人特有的冷血一面,根本不容司空摘星有反攻的機會。
“你……你這個母夜叉,根本不講道理!葉天,葉天,你說句公道話,這些資料是不是我也有份?最少我也要佔三分之一對吧?”司空摘星氣急敗壞地怪叫起來。
唰的一聲,方純短槍出鞘,彈開保險栓,指向司空摘星的眉心。
司空摘星嗷的一聲怪叫:“你敢殺人滅口?”
方純面‘色’整肅,冷冷地回答:“司空摘星,我不得不告訴你,從大理到瀘沽湖這一路上,你已經多次觸及到我做人的底限。你不是喜歡跟北狼司馬那種人渣攪在一起嗎?好,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替他打前站。不管你是屬於黑道、白道還是另外哪條道上的,都可以在這裡安心做鬼了。”
司空摘星臉‘色’大變,左右看看,已經空無一人,能夠救命的,就只剩葉天了。
“葉天,看看你的‘女’人,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麼?求求你,拜託你,快說句話,別讓她發瘋了行不行?”他只好低聲下氣地求救。
石‘門’右側暗處,年輕人發出一陣歡呼聲,大概是在慶祝有人已經到達谷底。老閻、老曲備下的探照燈、繩索都給他們提供了極大的方便,毫不費力地就攀下了斷崖,想必鑽石也是觸手可及。
“別殺他。”葉天終於開口。
他回頭凝視着石‘門’上的面具,老閻、老曲被吸乾的那一幕歷歷在目,此地彷彿已經充滿了令人恐懼的死氣。那些奔着鑽石而去的年輕人,只怕全都是有去無回,屍骨無存,成爲怪物們的美餐。
“看它,正在嘲笑我們,嘲笑我們的無知、孱弱、**、貪婪。這地方已經存在了很久,之前也許有很多人來過,最終卻沒能活着走出去。方純,司空摘星不是個好人,但卻罪不至死,你還是把子彈留給更該殺的人吧,我們走。”葉天苦笑着向面具點了點頭,如同跟此地的主人告別一樣。在他心目中,面具是活着的,看着他們來,目送他們走。
方純收起槍,抱起防護服,跟在後面。
兩人拾級而上,到達了葉天狙殺日本忍者的通道中。
方純看到滿地屍體後,終於明白了葉天起初執意要放棄的良苦用心:“那時,我對你很失望,本以爲我的柔情能打動你,一起走下臺階,並肩戰鬥。那一刻,我恨你,覺得自己看錯了你。葉天,當我們再次站在這裡,我很慶幸,自己沒看走眼,你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勇士,當世無雙,天下第一。海豹突擊隊的高官們同意你辭職離開,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葉天只是苦笑了一聲:“過獎了。”
進入撤退通道前,他皺着眉,輕輕‘抽’了‘抽’鼻子。
“怎麼了?”走在後面的方純關切地問。
“我好像聞到了一種熟悉的氣味——你注意過沒有,老閻、老曲以及那些年輕人之中,有沒有人‘抽’雪茄煙?而且是來自象牙海岸的那種黑酋長雪茄。我聞到的,正是那種嫋嫋不絕的煙味。”葉天彎腰前行,潛意識中有了不詳的預感。
盜墓者中,極少有吸菸者。因爲九成以上的封閉墓‘穴’中,都會存在易燃易爆的沼氣,哪怕是一丁點火星,都會引發致命的大爆炸。像老閻、老曲那樣的盜墓界大行家,一定是不吸菸、不喝酒的。所以,留下煙味的,只能是與盜墓這一行關係不那麼緊密的一個人。
“沒有,他們都不吸菸,更不會吸黑酋長那種昂貴雪茄。”方純回答。
“那麼,事情就糟糕了。”葉天雖然這麼說,卻沒有停步,而是加速前行。
“有外敵出沒?”方純警覺地拔槍在手。
“沒用的,敵人比我們想象得更強大。”葉天腳步更快,一路小跑起來。
他不想在地底開戰,後面的情況也是一團糟,如果再被敵人封了出口,這輩子就別想見到天空中的太陽和月亮了。
老閻等人挖掘的通道有着許多轉折,可見當時在掘進過程中,也不是一帆風順的,方向經過無數次調整。
向外撤的過程中,葉天和方純顧不得計算時間,只是一味向前、向上。終於,他們躍出了一個位于山根下的橢圓形‘洞’口,呼吸到了新鮮無比的山間空氣。仰面望去,滿天星星燦爛如鑽,俱在向他們眨着頑皮的眼睛。
葉天彎腰放下裴鵲,貪婪地呼吸者‘混’合着瀘沽湖夜風的空氣,一種絕地重生的喜悅感油然浮上心頭。
“吱嗚吱嗚”,一陣口哨聲傳來,前面五十步之外,有人站在熊熊燃燒的篝火邊,向着兩人招手。
“是北狼司馬。”葉天只掃了一眼,就沉靜地笑起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暫時還算不清自己是蟬抑或是螳螂,但卻絕對明白,自己不會是黃雀。
“逃?有機會嗎?”方純壓低聲音問。
葉天搖搖頭:“我餓了,有人送吃的,何樂而不爲?”
他不理腳下的屍體,大步向前,一直走到司馬面前。
司馬嘴邊噙着一支狗尾巴草,滿臉都是得意的壞笑:“喂喂,歡迎我們的大英雄和大美‘女’凱旋歸來!我上半夜剛剛打到的野羊、野兔、野雁和穿山甲,全都醃過、煨過,又烤過,噴香‘誘’人。酒也是好酒,一罐北京二鍋頭,一瓶法國峽谷紅葡萄酒,一瓶人頭馬……”
葉天徑直坐下,伸手烤火。
篝火對面,還坐着一個戴墨鏡的外國人,‘棒’球帽的帽檐低垂着,遮住了半邊臉。
“喝什麼?”司馬問。
方純走過來,掀開酒罐上的泥封,一股烈酒的濃香撲面而來。酒罐旁邊放着一摞青瓷小碗,她一手擺碗,一手倒酒,連倒了七碗。
“廣告上說,人頭馬一開,好運自然來。二位,爲什麼不喝杯吉祥酒呢?能從地底脫險逃生,是何等的好運氣啊!我其實很希望能沾你們一點光,多走幾步好運,心想事成,馬到成功的。”司馬對兩人的冷淡並不着惱。
方純冷笑:“走江湖的人,只信中國老話,不信洋酒廣告。老話說,七上,八下。喝了這七碗酒,我們就能擺脫晦氣,重拾好運了。”
她把酒碗一一遞給葉天,葉天一言不發地仰頭喝下。
司馬微笑着注視着兩人,忽然發出一聲長嘆。
葉天向那個外國人望了一眼,冷冷地一笑:“司馬,你是盜墓界的大行家,怎麼會帶這麼一個生手進入地下?他身上的雪茄味,簡直就是追蹤者的路標,不用看,只用鼻子聞,就能找到這裡來。”
按照雪茄的質地、價格評估,普通人根本‘抽’不起,這個故意遮擋面目的外國人肯定來頭不小。
經歷過地下連環詭變之後,葉天有些倦了,此刻最需要的是一條柔軟溫暖的睡袋。
方純取下一根烤叉,摘下上面的一條雁‘腿’,遞給葉天。
葉天毫不客氣地大口咬下去,司馬沒有說錯,雁‘腿’果然香氣撲鼻。
“如果方便,給我們兩條鴨絨睡袋。如果不方便,就放我們回小落水村去,休息夠了再談。”方純代替葉天說出了心裡話。
司馬揮了揮手:“好好,方小姐說話,一句頂一萬句,稍後兄弟就派人護送你們回小落水村去。但是,離開之前,我有幾個問題必須要問一下葉先生。”
葉天停止咀嚼,頭也不回地向身後一指:“司馬,如果司空摘星對你還有點利用價值的話,就讓人救他出來。否則,他就完了。”
司馬反問:“救他?葉先生,他是你的好朋友,爲什麼你不去救?”
葉天冷笑:“廢話,他是給你幹活的,你不管誰管?”
司馬聳了聳肩:“那就算了,反正司空摘星已經被我利用完了,死就死吧,省的手腳不乾淨,老是給大家添麻煩。”
‘洞’口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不見其他人出來。
鑽石已經變成了吸鐵石,把那些被貪婪燒紅了眼睛的人全都吸住。但是,地底有多危險,不言自明。
“看,多美的夜‘色’啊!如果這時候有點薩克斯音樂,簡直就是完美享受。方小姐,你說呢?”司馬張開雙臂,彷彿要把無邊的山景擁入懷中。
“啪”,他打了個響指,某個角落裡居然真的響起了薩克斯音樂,吹的是曾經風靡中國大陸的那支《茉莉‘花’》,吹奏者則是著名的薩克斯大師肯尼基。
湖水、山林、篝火野營、燒烤晚餐,再加上恰如其分的薩克斯音樂,的確是瀘沽湖旅遊者們夢寐以求的美妙場景。司馬搖擺身體打着節拍,似乎已經沉浸在身心愉悅的音樂享受之中。
葉天和方純不停地吃東西,對司馬的自娛自樂並不迴應。
“咳咳”,那外國人捂住嘴低聲咳嗽起來。
葉天停手,耳垂緊張地跳動了幾下,仔細分辨對方的聲音。
“從咳嗽聲裡可知,閣下的身體很虛弱,肺臟、脾臟全都受到嚴重的溼氣損傷,通常只有長年累月在地底勞作的礦工纔會這樣。但是,看你的氣勢,絕不會是寄人籬下者。在黑夜裡還戴着墨鏡的人,除了真正的盲者,就是眼神能夠暴‘露’真實身份者。我猜,你眼中一定充滿殺氣,唯有那樣的人,才配得上跟北狼司馬同行,就像江湖中人常說的,虎豹配豺狼。”方純明白葉天在做什麼,立刻開口,要引對方說話,給葉天更多辨別的機會。
外國人咧嘴笑了笑,低頭拿起幾根樹枝,丟進火堆裡。
他的右手小指上戴着一枚鑽戒,映着火蛇,熠熠生光。
“不用套他的話了,他是江湖上的老油條,足夠做我們的師父。”司馬嬉笑起來。
方純冷笑:“能聞風趕到瀘沽湖的,都是老油條。可是,老油條也不是九命貓,總歸只有一條命,該死的時候,誰都躲不過,就像我們帶出來的裴鵲那樣。”
裴鵲的盜墓成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卻寂寞地死於山腹之內,簡直就是失敗者的最生動例子。
司馬大笑:“我就知道,除了你和葉天,別人都沒有那樣的膽識和見識,能深入絕境,把他‘弄’出來。司空摘星雖然是號稱神偷之王,個人素質卻是非常低下,最容易臨陣退縮,無功而返。好了,裴鵲的遺體搞到手,我的瀘沽湖之行就可以劃上圓滿的句號了。”
“啪、啪”,那外國人輕輕拍了拍手,表示贊同北狼司馬的話。
葉天臉上突然有了笑容,因爲他從對方的動作上,看破了對方的身份。
“你認出我了。”那外國人絕不是庸手,眼神敏銳之極,連葉天臉上的細微表情也捕捉到了。
“他不過是在使詐!”方純微微一笑。
外國人先是錯愕,後是惱火,明白了方純的意思。
原來,葉天的微笑也是一計,讓外國人錯誤地以爲拍手動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只好開口承認。當他開口時,纔是葉天真正看穿謎底的時候。
葉天點點頭,但沒再開口,又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啃着剩下一小半的雁‘腿’。
外國人沉默了一會兒,感慨地點點頭:“海東青,你果然厲害。像你這樣的天才,海豹突擊隊全部隊員裡挑不出五個以上。放走了你,也許是五角大樓的雙倍損失,失去了絕頂高手,卻多了一個致命敵人。”
沒有人應聲,司馬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深深地望着葉天。如果眼神也能殺人,他早就把葉天殺死十七八遍了。
驀地,有人從樹林裡飛快地跑出來,趕到司馬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司馬冷笑:“好吧,引他們進地下,然後準備引爆,讓這些日本忍者給超級武器做陪葬。”
那人‘露’出愕然的表情:“可是,我們還有些兄弟在裡面,是不是等他們撤出來再引爆?”
司馬搖搖頭:“他們出不來了,任何被鑽石‘迷’失本‘性’的人只要靠近那個大熔爐,都無法壓制住貪心,撿一塊還要撿十塊,撿十塊還要撿百塊,恨不得背幾麻袋鑽石出來才甘心。最後,不是死於地火,就是死於怪物之口——司空,你說是不是這樣?”
他的最後一句,竟然是對着旁邊的一大堆半人高的茅草說的。
茅草顫動了一陣,吃得滿嘴流油的司空摘星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一手拎着半隻烤野兔,一手抓着一條兔‘腿’。
“還好我腦子靈活,只撿了五塊鑽石就逃上來了,你那些兄弟,正好做我的擋箭牌。這次行動,真是虧大了,沒賺什麼錢,反倒差點把命搭上。而且呀,還被你們這些人在背後笑話,把我當成利用完就甩的破爛貨。司馬、葉天、方純,我算認識到你們的真面目了,從今往後……”他咬了一大口兔‘肉’,含‘混’不清地接着說,“先給錢,再幹活;不給錢,免談。幹什麼活就什麼價錢,絕對沒有朋友價、優惠價、良心價什麼。今天的事,真是讓我傷透心了,傷透心了……”
司馬擺擺手,報信的人立刻離去。
對於司空摘星的出現,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感到驚詫的,因爲他是神偷之王,任何絕境,都能全身而退,這已經成了慣例。如果他沒活着回來,反倒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吃,吃吧,當個飽死鬼投胎,也總比餓死鬼來得好一些!”司空摘星嘟嘟囔囔地丟下野兔,又從烤叉上摘下一隻烤得外焦裡嫩的野鴨,只顧埋頭大吃。
“鑽石在哪裡?給我看看。”外國人說。
司空摘星低着頭冷笑:“給你看?你算老幾啊?”
猛然間,外國人彈躍起來,倏地到了司空摘星身邊,右手準確地‘插’入司空摘星‘胸’口的內袋裡,再拔出來時,五顆鑽石已經出現在他掌心裡。
“喂喂,你——”司空摘星剛要反抗,一柄短槍,已經頂在他的太陽‘穴’上。
“別動,我看過了,自然會還你。”外國人說。他的身手相當了得,按說司空摘星的輕功天下無雙,很少有人能這麼輕易地將其制服。
他把手掌湊近篝火,五顆鑽石全都是粉紅‘色’的,最大的竟然如同襯衫鈕釦。
“真是好東西啊!”他輕輕地嘆息着。
司空摘星哧地一笑:“好什麼好?不過是些小顆粒的凝結鑽,在珠寶商眼裡,不值一提。如果是一顆整鑽的話,我就真的發財了。”
外國人冷笑:“你懂什麼?你懂什麼——在你眼裡,它只有珠寶一方面的價值,可在高手眼裡,它卻代表了一種更爲驚喜的發現。”
他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陣,回手把鑽石放回司空摘星的口袋裡,然後收起槍,慢慢地走回原處。
“我們該回去了。”葉天和方純吃完了手中的食物,懶懶地站起來。
司馬淡淡地說:“好,祝二位晚安,但你們身邊的東西得留下。作爲冒險的酬勞,離開瀘沽湖之前,我會開一張支票送到你們的住處去。”
葉天沒有任何異議,辨別了一下方向,沿着幾乎被雜草淹沒的小徑,向小落水村走去。
方純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直到繞過一片小樹林,看不到那堆篝火了,她才輕聲問:“葉天,那外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葉天只回答了兩個字:“梅森。”
那就是梅森將軍,從美軍關塔那摩海底鐵獄中詐死逃脫的高官。
很顯然,他‘精’心的易容過,刻意不說不動,以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葉天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見過一次的人,就能牢牢地記在腦子裡,隨時都能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