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縣公安局家屬院,凌旭坐在一輛不起眼的轎車內,默默的觀察着一號樓的車庫,十幾分鍾後,一輛帕薩特警車緩緩駛進小區,看了眼警車的號牌,凌旭緊緊盯着那輛車,當警車從一號樓的一號車庫前停下後,縣公安局長曹尚儒從車內走了出來。
當曹尚儒打開車門走出來的那一刻起,凌旭在心中默唸了一聲“停止。”開啓異能後,他下車跑到曹尚儒的車前,從副駕駛的座位底下取下一枚微型竊聽器,又從曹尚儒隨身的錢包內取出一枚微型竊聽器,做完這些,凌旭轉身跑回車內,將異能給解除。
待時間恢復正常後,凌旭從車內瞥了眼曹尚儒,然後轉過頭盯着手裡的竊聽器,他已經跟蹤監聽曹尚儒一個星期了,可是這段時間內,曹尚儒沒有任何的異常表現,既沒有提過毛錦峰的隻言片語,也沒有對傳聞中的名單和錄音過多關心,就好像這兩件事情跟他沒關係似得。
見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凌旭只得收回竊聽器,打算改變一下策略,現在已經過去十二天了,距離刑偵總侷限定的時間還有18天,如果凌旭他們不能在規定的期限內破獲案件,那他們四個就得捲鋪蓋走人了,所以凌旭必須要在剩餘的時間內破獲毛錦峰被殺一案。
從縣局家屬院離開後,凌旭回到了派出所,他找來王藝欣,讓王藝欣把於杉森開設賭/場一案的卷宗拿過來,聽到凌旭的命令,王藝欣沒有多問,徑直朝所裡的檔案室走去,十幾分鍾後,她把檔案拿到了凌旭面前,朝王藝欣道了聲謝,凌旭開始翻看卷宗。
次日上午8點,凌旭拿着於杉森一案的卷宗,開車來到了縣局,走到局長辦公室外面,凌旭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出“請進”的聲音後,他開門走了進去:“曹局,我來跟你彙報一起案件,您現在有時間嗎?”
“小凌啊,來來來,快進來。”見到進來的人是凌旭,曹尚儒多少有些意外,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熱情的招呼凌旭,待凌旭坐下後,曹尚儒微笑的看着他:“你來咱們縣局工作已經兩個多月了,怎麼樣?對所裡的工作還適應嗎?”
“多謝曹局關心,挺適應的,所裡的同事都很好,既團結又熱情,我感覺充滿了動力。”凌旭微笑着回答。
“嗯,那就好。”滿意的點了點頭,曹尚儒問凌旭:“說吧,你今天要彙報什麼案件?”
“是關於豪爵商務酒店董事長於杉森開設賭/場的案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凌旭悄悄打量了曹尚儒一眼,見曹尚儒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異樣,依舊帶着淡淡的微笑,他便繼續彙報道:
“涉案的當事人於杉森雖然被刑拘了,但是卷宗裡卻沒有提到於杉森的那些手下,我認爲那起案件中還有許多漏網之魚沒有被處理,所以我想請去市看守所重新提審於杉森,但是去市看守所提審嫌疑人,需要法制科出具一份信函,然後還得局長簽字,所以我想請您給法制科打聲招呼,讓他們把信給我開出來。”
當凌旭說完,曹尚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他認真打量着對面的凌旭,眼神犀利而冷冽,見凌旭眼睛一眨不眨的跟自己對視着,曹尚儒收回目光,臉上再次露出微笑,他拿起面前的辦公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喂,法制科嗎?我是曹尚儒,讓李科長出具一份提審嫌疑人的信函,然後拿到我辦公室裡簽字。”
幾分鐘後,法制科科長李釗心將提審嫌疑人的信函送到了曹尚儒辦公室,從信函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後,曹尚儒把信函交給了凌旭:“嫌疑人可以審,漏網之魚可以抓,但是你要注意一點,那就是不要把影響擴大,豪爵商務酒店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剩下的事情,全都是於杉森的個人行爲,兩者不要掛鉤。
豪爵商務酒店是咱們縣裡的明星企業,酒店內部開設賭/場的消息已經令縣裡蒙羞了,爲此,咱們縣被市/政/府點名批評了一頓,在於杉森被定罪刑拘後,吳相哲書/記、樑泉詠縣/長、分管企業招商和城市建設的韓曉敏副/書/記、還有我這個副縣/長,全都被叫到市裡做了一番檢討。
也正是因爲於杉森的事情,使得吳書記和樑縣/長對咱們縣局很不滿意,現在這件事情的影響好不容易被壓下去,你千萬不要再重新挑起話題,縣裡現在正對豪爵商務酒店重新招標,這個時候,不能出現任何負面新聞,我希望你能夠把握好其中的尺寸。”
聽完曹尚儒的囑咐,凌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說完,凌旭起身告辭,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口時,忽然,身後傳來曹尚儒漫不經心的聲音:“聽說你和彭政委、江越、黃延晨四個人,正在偵辦毛錦峰同志被害的案件,現在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進展?”
扭頭看了看曹尚儒,見曹尚儒臉上帶着一股別有深意的笑容,凌旭同樣笑了笑,他指了指手裡的信函:“很順利。”
“那就好,希望你們儘快破案,把殺害毛錦峰的兇手給抓住,之前聽聞你很能辦案,我希望那些傳言是真的,等到案件偵破之後,我給你們擺慶功宴。”笑眯眯的說完這句,曹尚儒讓凌旭去忙。
當凌旭離開後,曹尚儒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沉思了片刻,然後倒揹着雙手走到窗前,幾分鐘後,他從窗戶處看到凌旭駕駛着警車駛出了縣局大院,這時,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是汪儉勤嗎?我是曹尚儒,江越他們查案進展到了什麼程度?嗯、嗯、我知道了,你從刑警隊那邊盯緊一點……”
凌旭跟彭震罡三人匯合後,凌旭把自己這周的調查結果告訴三人,然後問三人查到了名單和錄音沒有?結果彭震罡告訴他,三人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但是根本沒有找到那份傳言中的名單和錄音,他們現在有兩個推測,那份名單和錄音要麼被曹尚儒得到了,要麼就不存在。
沉吟了一番後,凌旭把信函拿給衆人看,商議了一番,他們四個拿着從曹尚儒那裡弄到的信函,去了一趟市看守所,見到了毛錦峰遇害前查辦的最後一名嫌疑人------於杉森,
凌旭之前曾經懷疑於杉森因爲懷恨在心,僱兇殺害了毛錦峰,可是通過一番審訊後,凌旭否決了這個念頭。
於杉森經營的豪爵商務酒店,雖然外表看似光鮮,但其實早已負債累累,所以於杉森才偷偷經營了賭/場,可是因爲這樣,他卻得罪了平津縣的黑/老/大-----刀強哥。
刀強哥是平津縣城的一霸,靠收保護/費起家,手底下養着幾十個小/痞/子,後來他的勢力慢慢壯大,地盤越來越大,手下越來愈多,有了人和錢,刀強哥慢慢的搞起了投資,表面上經營k/t/v和洗/浴/中/心,但背地裡卻幹着賭/場和高/利/貸的勾當。
見於杉森敢跟自己搶生意,刀強哥便打算派人滅了於杉森,得知刀強哥糾集齊了人手要找自己的麻煩,於杉森想要逃跑,可就在他想逃出去躲躲風頭的時候,發現酒店外面到處都是刀強哥的人,想到刀強哥的手段,於杉森驚懼之下,自己撥打了報警電話。他舉報自己的酒店內設有賭場,然後故意被毛錦峰關進市看守所,以此來躲避刀強哥的報復。
聽到於杉森是自己舉報的自己,凌旭四人頓時大感意外,隨後,江越追問名單和錄音的事情,對於這個問題,於杉森也是一臉的不解,他說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名單,更沒有什麼錄音,不知道這個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從市看守所離開後,凌旭四人的表情有些沉重,案件調查到這裡,已經陷入了一個死角,毛錦峰得罪過的那些人全都沒有嫌疑,有嫌疑的於杉森沒有殺害毛錦峰的動機,有動機的曹尚儒沒有時間殺人,望着期限越來越近,他們感覺壓力越來越大。
回來的路上,江越提出一個假設,雖然於杉森手裡沒有名單和錄音,但是曹尚儒卻未必知道這一點,他或許以爲名單和錄音是存在的,因此想要讓毛錦峰把錄音交給他,但是毛錦峰根本拿不出名單和錄音。
曹尚儒誤會之下,以爲毛錦峰是不想把錄音給他,擔心毛錦峰真的會如傳言般,把名單和錄音交給紀/檢/部門,所以曹尚儒對毛錦峰下了殺手,至於毛錦峰被殺時,曹尚儒本人身在縣局辦公室,江越認爲有可能是曹尚儒僱兇殺的人。
後來石方磊、杜建成、陳新堂三人查到了曹尚儒身上,礙於曹尚儒的身份,三人寧可被免職也不敢查下去了,分析到這兒,江越認爲應該去找石方磊幾人談一談,畢竟石方磊三人是最早接觸案件的人員,說不定他們三人手裡掌握着某種線索。
聽到這兒後,彭震罡和黃延晨認同的點了點頭,他們決定去找石方磊三人談一談,但凌旭卻不這麼想,他認爲從石方磊三人身上不可能得到有價值的線索,建議另外尋找調查的切入點。
見凌旭不認同自己的意見,江越多少有些不服氣,臉上露出一副不悅之色,雖然知道江越不高興,但凌旭沒有遷就的意思,眼下時間越來越近,他根本浪費不起,所以他堅持換一個切入點重新調查。
看到這個節骨眼上凌旭和江越鬧起來分歧,彭震罡頓時一陣頭大,規勸了雙方一番,彭震罡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跟江越去找石方磊三人,讓黃延晨和凌旭重新尋找切入點。
回到縣裡,四人立即分成了兩隊,待彭震罡和江越駕車去找石方磊三人時,凌旭擡頭看了眼縣局門口的警徽,心中一動,口中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道:“貌似我在這裡還有一個熟人呢,要說最早接觸案件的人,我想那個人應該比石方磊三人還要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