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都在注視着自己,王賦冰輕輕笑了笑:“雲齊這孩子自從進了長蔭縣局之後,變的成熟穩重了許多,我和他父母看在眼裡,高興在心裡,他能有現在的進步,多虧了縣局領導的培養。
上次回家時,雲齊告訴我們,說白局和其餘幾位縣局領導,對他都很好,在生活上和工作中也很照顧,聽到這番話,我做爲雲齊的家長,是打心眼裡感激。
今天,你們諸位既然來到了這裡,無論如何也得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略盡一下地主之誼,白局,我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難道你還不給我這個機會嗎?”
“哪裡、哪裡,既然王副主任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見外了。”見王賦冰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白安一也不好再推辭,略一猶豫,便笑呵呵的答應了對方。
隨後,王賦冰領着白安一等人,朝警校的食堂走去,他之前在食堂內包了一個可以容納一百人的小餐廳,來到小餐廳,王賦冰熱情的招待着白安一,而王雲齊則以主人的身份,安排其他人入座。
在安排凌旭的時候,王雲齊故意把他和另外九名新學員安排在末尾的桌上,而王雲齊則把跟自己關係好的幾個學員,安排到了主桌上,上菜後,他們跟白安一共同用餐。
不知道是有意或是無意,小廳內的七張餐桌上,竟然被分成了三組,凌旭和另外九名新參加工作的人在一張桌子上。祖翔峰跟他同批的二十人分坐在兩張餐桌上,剩下那三十多人,則全都匯聚到了王雲齊身邊。
“唉……吃個飯都給分成了三撥,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競爭啊。”凌旭從心裡嘀咕了一句。
不只是凌旭,看着王雲齊、王賦冰、白安一三人有說有笑的吃飯,另一桌上的祖翔峰臉上露出一絲不爽。
主桌上,王賦冰以茶代酒敬白安一,待白安一喝完後,王賦冰朝王雲齊使了個眼色:“雲齊,給白局把茶滿上,我聽說你來的時候,局裡讓你擔任此行的副隊長,既然是副隊長,就應該給白局表個態,讓白局少替你們操點心。”
“是。”收到暗示,王雲齊起身幫白安一把杯裡的茶水蓄滿,然後端起自己的茶杯,朝白安一敬茶:“白局,這裡的事情您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履行自己職責的,保證讓咱們縣局從警校裡取得榮譽。”
“白局,有我在這兒幫襯着,你就放心吧,此次雖然有五個縣局的學員來參加入警培訓,但是我相信在雲齊的努力下,長蔭縣公安局肯定能夠取得不菲的成績。”王賦冰在一旁笑眯眯的幫王雲齊說話。
白安一聽到這兒,頓時明白過來了,大有深意的看了王雲齊叔侄一眼,他並沒有接言。
不只是白安一看明白了,小餐廳內其他的人也都聽清了其中的意味,王賦冰這是在給王雲齊拉票呢,想要在白安一臨去之前,把王雲齊扶上隊長的位置。
正當衆人弄清王雲齊叔侄話裡的含義,想要看看凌旭會怎麼辦時,忽然,小餐廳的房門被人推開了,只見又有一名身穿警服、佩戴一級警督肩章的中年女性走了進來。
看到這人,王賦冰愣了一下,然後起身微笑着打招呼:“祖副主任,你怎麼過來了?難道我私人掏腰包宴請的這頓飯超標了?呵呵……”
打完招呼,王賦冰朝一旁的白安一說道:“白局,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警校紀檢辦公室的副主任祖若芸。”
接着,王賦冰又把白安一的身份介紹給對方。
聽到介紹,白安一急忙伸手跟祖若芸握手:“你好,祖副主任,我是季南市長蔭縣公安局的副局長白安一。”
“白副局長好。”迴應了一句,祖若芸笑了笑,朝王賦冰打趣道:“聽說王副主任在這裡請客,我特意過來蹭頓飯,王副主任不會捨不得吧?”
“像祖副主任這樣的貴客,我平時請都請不動,祖副主任今天肯賞臉,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捨不得。”笑呵呵的回了一句,王賦冰從櫃檯取出一副新的餐具,又在自己身邊給祖若芸挪出個座位。
坐到椅子上,祖若芸先是笑了笑,然後朝旁邊桌上的祖翔峰揮了揮手:“小峰,你怎麼坐在那裡?來,到姑姑身邊來坐着。”
“姑姑……祖翔峰?這祖副主任竟然是祖翔峰的姑姑?”
看到這番變化,凌旭等人的內心又被擊中了一下,望着白安一左右兩側的王賦冰和祖若芸,凌旭不禁吐槽道:“我嚓弄啥嘞,這麼一會兒,冒出倆親戚了,咱這警校該不會是長蔭縣公安局的事業編家屬開的吧?”
白安一此時的想法跟凌旭差不多,環顧了一下兩側,他心裡說不出是喜是憂,按說有這兩個關係擺着,長蔭縣局的入警培訓任務,肯定能夠圓滿完成。
可問題是這倆人明顯是奔着隊長名額來的,這個名額縣局已經安排給凌旭了,但是看兩人這副架勢,貌似還有些不死心,想要替自己的晚輩把名額爭取過去。
如果現場重新調整隊長的頭銜,把隊長的職務派給他倆其中一人,凌旭那邊有些說不過去。可如果不給的話,白安一又擔心這兩人心中不滿,最後會影響縣局的榮譽。
正當白安一心裡發苦之際,祖若芸果然說話了:“白局啊,我常聽小峰提起你,說你對他的幫助很大,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您,可是因爲工作抽不開身,因此一直沒能去拜會您。
今天正巧您來到這兒了,所以我專門過來跟您見個面兒,咱們有制度不準飲酒,我便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感謝您對小峰的栽培和愛護。
聽說臨來之際,縣局任命小峰爲此行的副隊長,謝謝縣局對小峰的信任,年輕人就應該多歷練歷練,只有這樣,他們纔會成長,白局,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你多給他加加擔子,別怕他累着。”
當祖若芸說完,王賦冰的目光一凝,接着仿若無事人一般,依舊笑呵呵的坐在那裡盯着白安一,想知道他會作何打算?感受到兩側注視着自己的目光,白安一登時有些爲難。
見王賦冰和祖若芸這麼赤果果的搶自己飯碗,凌旭看不下去了,端起茶杯走到白安一跟前,他也學着王賦冰和祖若芸的樣子,先是幫白安一把水添滿,隨後表情真摯的感謝說:
“白局,此次縣局黨委成員投票選舉隊長,具有跨時代和里程碑式意義,局裡的同事們都說這次的隊長選拔,標誌着咱們縣局的人事任命制度邁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現在當着兩位警校領導的面兒,我向你表個態,保證爲了自己肩上的擔子負責,縣局既然給了我這個歷練的機會,我一定會爲咱們縣局取得榮譽和成績的。”
說完,凌旭一仰頭把水給幹了。
白安一在王賦冰和祖若芸的夾擊下,還真打算在臨走之前,把隊長的職務重新調整一下,可是眼下被凌旭這麼一擠兌,他只得放棄心裡的念頭。
因爲凌旭已經當着衆人的面兒,把他這個隊長上升到跨時代和里程碑的地步了,如果白安一把凌旭的隊長給換掉,那這裡程碑就等於毀在白安一手中了。
這麼一想,白安一輕咳了一聲,對衆人打起了哈哈:“王副主任,祖副主任,你們剛剛的話,我已經記住了,回去後,我會如實向滕局長和嶽政委彙報的,呵呵……有你們在背後指點,相信王雲齊同志和祖翔峰同志入警培訓結束後,肯定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
說完這句,白安一便不再給王賦冰和祖若芸說話的機會,開始四下轉移話題,看到這兒,王賦冰和祖若芸嘆息了一聲,心知白安一今天是不會給他們答覆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正是凌旭,想到這點,兩人同時把目光轉向了凌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露出濃濃的不滿之情,盤算着日後該怎麼整治一下凌旭。
吃過晚飯,時間已經不早了,祖若芸想要安排白安一到警校旁邊的招待所住一晚,等明天天亮後再上路。
可是擔心晚上兩人會老調重彈,繼續糾纏隊長職務的事情,所以白安一謝絕了祖若芸的提議,決定連夜回長蔭,挽留了一番,見白安一心意已決,王賦冰和祖若芸便跟凌旭等人給白安一送行。
來到車旁,白安一跟大家揮手告別,讓大家從明天開始好好接受培訓,囑咐完衆人,他又朝王賦冰和祖若芸提出感謝。
就在大家從操場上進行道別時,忽然,一輛懸掛o牌的黑色奧迪轎車駛進了警校。
當奧迪轎車駛過客車十多米時,忽然又倒了回來,待轎車來到客車跟前後,緩緩停了下來,接着,後面的車門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相貌和善、身穿警服,肩章佩戴二級警監警銜的老者,慢慢從車上走了下來。
見到這人後,王賦冰和祖若芸愣了一下,然後急忙朝老者跑了過去:“副校長,您從部裡開會回來了啊,怎麼樣?此行順利嗎?”
“還好。”隨口迴應了一句,老者在衆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來到了凌旭面前,然後在大家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拍了拍凌旭的肩膀,一臉親切的問道:“凌旭,吃飯了嗎?要是沒吃的話,跟我去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