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我打死你!”
饒是西王母端莊,被這菩提老祖如此調戲一番,也不禁失了原來的分寸。
她揚手便打,只可惜菩提早料到她會如此,在她一掌落下之前,已經是身子一閃出現在了大前方,同時嘴上話語還不斷。
“呀,屁股蛋是不如以前的,但是這脾氣啊,還是一如當年。”
西王母看着這個老不正經離去的背影,氣得是咬牙切齒跺腳瞪眼。
這到底是一出鬧劇,沒有誰真的會去當真。
等一行人都進了水簾洞,菩提也恢復了正色,西王母也不再與他計較。
孫悟空將洞中的猴子猴孫招呼了出去,告訴他們沒有經過自己同意,都不得進入,於是這原先熱鬧的水簾洞就變得空曠了起來。
孫悟空與衆人招呼了座位,菩提坐到了主位上。
落座之後,第一個開口的是蓬萊。
“如今天下,已經是大亂,西方魔祖,北方蚩尤,這二人皆是當世近乎無敵的存在,人間無其對手,天庭不敢一搏。放任發展,三界必將生靈塗炭,世人皆道我三島十洲只求偏安,殊不知,我等一直心繫天下,數千年前,我與方丈王母已經聯手在花果山佈局,如今龍脈已成,瓜果熟透,該到採摘時節。”
“不過,採摘能否成功,我等卻沒有把握,孫悟空,我就與你明說吧,現在放在你面前的,是來自洪荒祖龍的力量,你若能得到這股力量,興許就能保下東勝神州,若是得不到,那你就必死無疑,你且說,願不願意去嘗試一番?”
蓬萊說完,便目光如炬地看向了孫悟空,其餘人亦如此。
孫悟空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說得到這股力量,就有可能保下東勝神州,是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你得到了這股力量,只是與蚩尤有了一戰之力,但並不代表你能勝蚩尤。”
西王母代而回答。
孫悟空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以性命去博得這份力量,還不一定能勝過蚩尤,那這貌似有些不划算啊?”
“不划算是肯定的,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魔神蚩尤之強,堪稱震古爍今,且就在不久前,他還收回了魔兵虎魄,依我猜測,他如今的實力,只怕比起當年更盛,若不借助祖龍力量,天上地下沒人制得住他。”
蓬萊之主道。
孫悟空道:“既然如此,那你們爲何不自己接受這份力量?你們的修爲遠超俺老孫,想要得到這份力量,應該也比俺老孫容易些吧?”
“若我們能得到的話,你以爲我們願意花費那麼多心力,去將祖龍的力量拱手送給你?”
蓬萊之主語氣有些無奈。
孫悟空疑惑道:“怎麼?難不成這祖龍跟俺老孫有親?它的力量只能給俺老孫?”
“倒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蓬萊之主搖了搖頭。
孫悟空道:“那是個什麼原因?”
一旁西王母淡淡開口,“祖龍力量龐大,且極其看重血脈,想要得到它的力量,一定得是龍族純種後裔,但是龍族血脈最純正的青龍和五爪真龍,已經死於上古,當今四海龍王就不去說了,血脈稀薄得可憐,就算勉強接受了祖龍力量,也發揮不出其萬分之一威能。”
“而龍族沒了合適人選,那就只有你才能勝任了。”
“我?爲什麼?”
孫悟空不解,但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有些不確定道:“難不成,因爲俺老孫是補天石所化?”
“正是。”
蓬萊點頭,西王母道:“補天石融合了女媧精血,又施加了伏羲八卦,本身就有了包羅天地萬象之能,故而你雖不是龍族,卻也能得祖龍力量,當然,這天地間所有力量,你都可以納入己身,因爲你本身,就是包羅萬象。”
“原來如此。”
孫悟空點了點頭,又疑惑道:“可既然這麼說的話,那這祖龍力量我是肯定能接受了,那你們怎麼還擔心俺老孫接受不了?”
“這個……就得問你師傅了。”
西王母說完,斜長鳳眸便朝主位菩提挑了去。
菩提臉色平靜,緩緩開口道:“這個,當怪我。”
“爲什麼?”
孫悟空愈發疑惑起來。
菩提問道:“你可還記得,你出世之時睜眼可看三界六道?”
“記得,只是後來不知爲何就不靈了。”
菩提猶豫了一下,然後嘆息開口道:“其實是我將你的眸子壓制了。”
“啊?爲什麼?”
孫悟空抓耳撓腮,一臉不解。
菩提苦笑道:“爲了讓你得到一雙更厲害的眸子,燧人氏的通天火眼,但很可惜,你非但沒能得到,反而還賠了自己的破妄金眸,最後換來一個普普通通的火眼金睛。”
“火眼金睛?”
孫悟空眉頭皺了皺,突然恍然大悟,“該不會太上老君將俺老孫丟進八卦爐中,是師傅你安排的吧?”
“正是。”
“原來如此,我就說那八卦爐怎麼光是折磨人,卻殺不了人呢,敢情是師傅你安排的,可是,這和俺老孫能不能接受祖龍力量,有什麼關係?”
孫悟空又問回了正題。
這一次,菩提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方丈開了口。
“密不透風,方能包羅萬象,你損了己身天賦瞳術,便是身體缺了一個口子,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拜入靈臺方寸山時,修行速度如何?可你天宮一鬧過後,修行速度又如何?其實這歸根結底,都是因爲你的身體,已經有了缺失,而正是這個缺失,會成爲你接受祖龍力量,最大的阻礙!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孫悟空沉默了起來。
方丈的比喻很形象,形象到讓他恍然大悟。
初次踏入修行一道時,他展現出了不可思議的天賦,短短不到十載光陰,就已經成爲名動三界的妖王,一時可謂風光無兩。
可是自打天宮一敗,被壓入五指山下後,他的修爲就開始停滯不前,原先他還以爲是自己每日吃銅丸喝銅汁壞了根骨,可經由菩提方丈這麼一說,他才明白,原來導致自己修行變慢的真正原因,竟是當初的八卦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