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座宮殿前,太白金星和聖僧並排而立。除他們二人之外,身邊還有兩人,一個神仙扮相,一個羅漢扮相。
太白金星目光死死看着破碎宮殿處緩緩走出的身影,眉頭擰成了麻繩,語氣中頗帶着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道:“這個猴子怎麼這麼強?那唐朝皇帝身上氣運都被打散了,這猴子還能站起來,這人間帝王未免也太廢了吧?”
“就是,還說什麼上邦之主在皇城中近乎無敵,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吧?”
身邊羅漢冷冷開口,語氣中有些不屑。
卻見那個與小和尚一模一樣的聖僧,冷冷說道:“你們太小看唐朝皇帝了,他在皇城立於不敗之地,真正靠的不是氣運加身,而是……”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下來,然後詭異莫測地朝天上指了指。
其餘人見狀,也看向天空中那條凡胎肉眼看不見的氣運神龍,他們這才發現,千丈神龍不知何時完全從沉睡中甦醒,不光是睜開了威嚴的眸子,就連四足五爪也一併舒展了開來。
“原來是這樣……”太白金星喃喃開口,隨後整張臉佈滿獰笑,“這猴子,必死無疑了!”
那位自詡帶來長生術的聖僧,一步踏出了臺階,身形瞬間就出現在數十丈開外,緊接着又一步一步,不過寥寥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出現在唐王身邊。
見唐王目光死死盯着那片被撞成廢墟的宮殿,他緩緩開口道:“陛下,此妖猴上犯天庭,西騙靈山,如今又來大鬧皇宮,已是罪不可赦,該當一死,不過,那位假冒貧僧的妖孽,卻是靈山佛祖潛逃在外的坐騎,還請陛下留他性命,事後交於探手羅漢,讓他帶回靈山交由佛祖發落。”
唐王聞言,偏頭朝廣場的小和尚看了一眼,皺眉道:“佛祖坐騎?怎麼寡人一點也看不出跡象來?”
聖僧道:“他跟隨佛祖多時,悟出了無相無形術法,以至於沒有了本來形態,變化成貧僧之後,自然就看不出他原本樣貌。”
“原來如此。”唐王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將目光看向廢墟,隨着幾塊石頭和木屑的滾落,那個被自己一拳砸飛的妖猴終於走了出來。
陳立一手死死握緊擎天柱,整條手臂衣裳早已爆裂,擡頭之間,嘴角掛着血跡,他冷冷看向還在聽信讒言的唐王,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唐王臉色頓時陰沉,“你笑什麼?”
“我笑你爲了長生連判斷是非的能力都沒有!”陳立開口,語氣斬釘截鐵,“自殷商以來,多少君王都在苦苦追尋長生術,可誰又成功過?人間帝王不得修行不得長生,此乃天地規矩,誰也休想打破,你連這點都看不穿,還敢稱爲明君?”
“你是在說朕是昏君?”唐王眼神微眯。
陳立冷笑,“你說呢?”
唐王聞言,頓時暴怒,一手虛擡,隔着數十米距離朝陳立壓來。
上方雲層滾動,神龍探抓,遙遙落下。
卻在這時,大唐宰相魏徵突然出現,高喝道:“陛下且慢!”
“嗯?”唐王看向快速趕來的魏徵,語氣頗有些不悅,“你想說什麼?”
在大唐諫言無數的宰相魏徵,直接開口道:“陛下,臣也認爲,人間帝王自有天命,萬萬不可被長生術迷惑了雙眼,臣認爲這真假聖僧之事還需好好斟酌一番,不可貿然出手!”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說貧僧爲假?”
唐王身邊的聖僧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魏徵道:“聖僧真假暫且不知,但我只是覺得長生術一定是假!”
“你!”聖僧聞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轉身雙手合十,衝唐王說道:“陛下,貧僧一直知道你是有道明君,所以不論在天庭還是靈山,貧僧都是竭力爲陛下說話,這才向玉帝求來了長生之法,貧僧一片赤誠之心,日月可鑑,魏丞相之言,實在讓人寒心,既是如此,這長生術貧僧也只好歸還玉帝,免得有人說我包藏禍心。”
說罷,他掉頭就要離開,只是腳步剛擡,就被唐王一把拉住。
唐王面色着急道:“御弟啊,你的話朕豈能不信,魏徵不曾見過天庭,也不曾見過靈山,哪裡知道天地玄妙,他不信你情有可原,你莫要和他置氣。”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魏徵,道:“御弟對朕一片赤誠之心,爲朕求來長生術也是理所當然,你若再敢說長生術假,莫要怪朕治罪於你!”
“陛下……”
“閉嘴!”
魏徵還想說什麼,卻被唐王一聲暴喝給堵住了嘴。
他心下無奈,平日裡不管什麼事,唐王都會採取他的意見,也會聽取他的教訓,是真正的有德明君,但唯獨這長生是唐王心結,和歷代君王一樣,但凡有一丁點機會,他都不會允許別人打消這絲希望。
魏徵無奈,看了一眼那個爲陛下帶來長生術的‘聖僧’,隨後默默退到了秦瓊尉遲恭身邊。
‘聖僧’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得意,對唐王說道:“陛下,這妖猴極其善於逃跑,還請快快出手斬殺,以免又被他遁逃離去,日後會成禍患。”
唐王聞言,點了點頭。其實不用他多說,唐王也一定要殺陳立,因爲陳立已經讓他損了龍顏,還讓皇宮遭受重創,就算拋去長生術不談,他也定要殺此妖猴。
天上那條氣運神龍遊動着龐大的身體,隨着唐王心念的控制,神龍俯首緩緩下游。
它身體之長少說也有三千丈餘,比小白龍不知大了多少倍,不論其蘊含的恐怖威力,光是那股氣勢就足以讓人心驚膽顫。
“今日,朕便讓你知道,何謂皇威!”
唐王冷冷開口,突然伸手朝前一揮,氣運神龍頓時張嘴,一聲洞徹雲霄的龍吟炸響開來,所有人都被震得耳嗡目眩,那些皇朝士兵更是當場匍匐跪倒。
龍吟過後,氣運神龍奔涌向前,剎那間,如同山嶽的腦袋便來到陳立身前,相隔不過咫尺。
一人一龍,大小成了最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