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又一個強大的阿斯加德將領倒下之後,當時的神王包爾(borr)——奧丁的父親——站出來了。他手持永恆之槍,想要用最短的時間擊毀凱蘭崔爾,好爲三觀被狠狠地震撼到的阿斯加德人重拾驕傲,以降低這次凱蘭崔爾的發飆帶來的嚴重後果。只是凱蘭崔爾的韌性比包爾想象的要強得多。雖然失去南雅讓她的實力打了折扣,但她畢竟是斯華特海姆除了當年的魔君索倫之外的最強者之一。再加上大概是悲壯和激憤的心情在某種程度上增加了她的力量。面對阿斯加德的最強者包爾,她竟然堅持了下來。
眼看戰鬥不斷升級,交戰的兩人都有拼個你死我活的態勢了,最後還是神後出面調停了。神後主動提出,她會跟凱蘭崔爾回精靈們的居留地。她會在協助調查水之戒南雅失竊一事的同時,也作爲人質留在凱蘭崔爾身邊。她用自己的性命來擔保,承諾阿斯加德人一定會給凱蘭崔爾一個答覆。
當時雙方都沒想到,這件事一拖又是好些年。當時的阿斯加德還沒有幾千年後的開發度,到處都是山和樹林,想要在其中找到一隻狼可真心不容易,尤其是在作爲主要調查執行人一方的阿斯加德人對“挾持”神後的凱蘭崔爾越來越反感、更有人懷疑是凱蘭崔爾特意找了個藉口來對阿斯加德人動手的情況下。而這個論調得到的支持者還越來越多,甚至到了連神王都開始相信這個說法的程度。
然後,總算有一天,一位即將要從中央金殿的守衛這個職位上退役的阿斯加德戰士在對來接班的傢伙做以舊帶新,在談到當守衛可能會遇到的情況時,他忽然想起來了,當年那條曾經風靡一時的狼——芬里爾曾經有一天來找他,讓他帶其去見神王一面,說是從精靈那裡得到一個寶貝,結果不說當時神王親自帶隊在斯華特海姆遠征不在宮殿內,更重要的是他以爲芬里爾那又是某種惡作劇,將其趕走了……
還真是個杯具的巧合?
不得不說,阿斯加德人的整體素質還是挺高的。這裡不是說他們的身體,而是他們的人品——即便是一個小守衛,在面對這種牽涉到兩個種族乃至阿斯加德人對外的聲望的事情,也沒有因爲自己釀成惡果的疏忽而隱瞞不報,而是很自覺地,第一時間找到上級將事情說了出來。隨後他的上級找了上級,接着是更上級……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因此神王包爾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這一次確定了南雅的失竊確有其事,阿斯加德人總算沒有再消極對待。而且有了那位守衛回憶出來的情報,雖然時隔已經好些年,但阿斯加德人還是發現了對應的線索,順藤摸瓜,在大海身處的一個孤島上找到了那隻狼,芬里爾。只是……當時的芬里爾已經沒有之前那副哪怕在惡作劇的時候都還顯得有些萌的模樣了,而是變成了一隻好幾米高,外貌猙獰的巨狼!
芬里爾之所以會完成從“哈士奇”到巨狼的進化,與南雅有關。至今沒有外人知道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他竟然能以某種有別於精靈,有別於凱蘭崔爾的手法來驅動這一枚精靈之戒、水之戒。這一點是後來凱蘭崔爾發現的。而在那之前,芬里爾已經幹掉找到他的那些阿斯加德戰士,還殺死併吞掉好幾位將領級人物了。
阿斯加德人發現自家樣的“萌寵物”忽然變了殺人狂魔,在震驚之餘也有了懷疑。他們懷疑是不是南雅讓芬里爾變成這個樣子了。而如果是,那南雅到底是有多邪惡?
還好在懷疑的同時,阿斯加德人們也沒忘先將芬里爾抓住。而在被憤怒的凱蘭崔爾借來的阿斯加德大軍重重包圍住之後,這隻,不,這個狼竟然咧嘴一笑,投降了!
順便說一句,阿斯加德是沒有死刑的。
所以當時凱蘭崔爾那個心情啊……她是拿回南雅了,哪又怎樣?能意味着芬里爾芬里爾偷走南雅,等同於殺死了那些需要南雅來維持生命的精靈們,這是斷送了精靈這一整個種族的未來。再說嚴重點,那是種族屠殺。然而,只是坐牢?
只有作爲“人質”的神後知道,在等着阿斯加德破案的這些年裡,親眼看着最後的幾名族人死亡,凱蘭崔爾是多麼的崩潰,多麼的撕心裂肺。相處了那麼久,她很理解凱蘭崔爾的心情。不過,同樣是這位阿斯加德人中最“聖母心”的,告訴神王包爾,凱蘭崔爾肯定會去劫獄,結果後者被抓了個正着。
由於在劫獄的過程中,心態失衡的凱蘭崔爾沒有控制自己的出手,因此好幾位阿斯加德戰士死了。隨後,凱蘭崔爾被關了起來,就在芬里爾的牢房的斜對面。
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十年,百年……每天擡頭就能望見自己的生死大仇,凱蘭崔爾也記不清自己那段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了。詛咒阿斯加德人?對不時來探監的神後怒目瞪視,甚至破口大罵?而忽然有一天,聖母心的神後又來了,說給她爭取了一個離開這個牢房、乃至離開阿斯加德這片傷心地的機會——去海姆冥界,接替死亡女神的位置。
“我答應了,我妥協了。爲了有資格接替那個位置,我放棄了那已經習慣了幾千年的精靈魔法,去修習從身體到心靈都非常抗拒的死亡能力。爲了配合阿斯加德人抹去這段對於驕傲的他們來說不太光彩的歷史,我放棄了我的成就,我的過往,我的名字。寓意“頭頂華冠的少女”的加拉德瑞爾、意爲“光輝”的阿爾塔瑞爾、象徵“不讓鬚眉的少女”的阿塔尼斯、以及曾經流傳在整個斯華特海姆的凱蘭崔爾……我放棄了她們,我成了整天待在死氣沉沉整天不見天日的海姆冥界的死亡女神,海拉。”
這個死亡女神,凱蘭崔爾一當就是三四千年,如今她終於算是解脫了。她重拾“凱蘭崔爾”這個名字。
到這裡,該講的都講得差不多了。而之所以講那麼多,凱蘭崔爾主要還是想讓佐羅去理解她所做的一切——比如參與到毀滅阿斯加德這件事裡。
“最後哪怕阿斯加德真的被毀滅了,我也不會以之爲榮。這種事不值得我驕傲。”凱蘭崔爾這麼說道,“我也知道,這整件事裡有很多巧合,很多額外因素與阿斯加德人,甚至與那隻狼都無關。但是,你告訴我,除了報復,我應該怎麼做,纔對得起我那些死去子民,才能對那些被我弄失望的先祖們有個交待?”
呃……
凱蘭崔爾在最後對佐羅問到這個,不是沒有原因的。據她所知,中庭人對於阿斯加德還是挺看重甚至有點依賴的——當然,這裡是指知道阿斯加德的那批人。她不太確定,佐羅會對阿斯加德被毀有什麼看法。老實說,要是一般人,一般三觀端正的人,最多也就給凱蘭崔爾一個“我可以理解,但你不應該這麼做”的答覆。不過,佐羅可不是一般人……
“我告訴你,你的初衷沒問題,但你的方法不太恰當。然後……”看着對方的雙眼,佐羅一本正經地說道。說到這裡,他忽然破功,朝凱蘭崔爾調皮地眨了眨眼:“然後如果我不給出一個更好的解釋的話,你就不準備帶我離開這裡了吧?雖然說這個地方還挺不錯,充滿了‘美好’的回憶,但我覺得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更好一些呢!”
聽了這話,凱蘭崔爾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嗯,你說的對,的確是美好的回憶。只是……你是怎麼知道我有離開這個地方的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