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袍澤風吹掣】

毒老頭,便是江湖中藥王谷的百毒藥王。曾因爲自己大意,導致與自己情投意合的俠侶花秀蓮雙目失明,秀蓮自覺不配他這一世風流瀟灑,便悄然離去。爲此百毒藥王退隱江湖,不再製毒殺人,而是行醫救人。

“我知道,花奶奶是怎麼死的。”顏道鼓起勇氣說來。

“你怎麼知道!?”九月愈來愈困惑這一切了。

“當時我就在場,義父派我去清水村找一個叫九月的姑娘,我帶着一隊人來到了清水村,發現九月姑娘不在村裡。但這時,我手下人誤逼那老奶奶摔進了井裡……”顏道悔恨說來。

“爲什麼是這樣!”九月痛哭不已。

這時,一旁的百毒藥王,憤怒伸手將顏道抓住,欲爲秀蓮報仇,卻被九月攔下。

“前輩求你放過他吧,他也是身不由己並非是有意的。”九月急忙勸說道,“要怪也怪他的義父,是他的義父的命令!”

百毒藥王漸漸冷靜了下來,狠狠的念道“劉玄靖!”三個字,便向城外拂身而去。

在城外擂臺上,江南正與劉玄靖相戰數回合,即使江南手裡拿着清虛真人的佩劍“墨問”,卻右手先前被劉玄靖的九陰魔龍手所傷,不能盡力,稍拜下風。

而這時,擂臺附近狂風四起,場面異常突兀。一道幽綠之光閃入臺上,待行影停定清楚之時,劉玄靖身已中招。

百毒藥王,一生修煉百毒,其中五行玄毒裡,木屬最烈。只見劉玄靖雙腿顫顫,不多時其足膝以下竟迅速生出萬千樹木根鬚來,穿破擂臺深入土中!

劉玄靖痛苦萬般,無可奈何也不忍,狠心決絕的舉着九陰神劍將自己的雙足斬斷。他一世英名終究毀於一旦,還幸其在朝中任太師一職,四處招攬門客,收做義子。故其義子衆多,見義父受傷,四面八方飛來的奇人異士紛紛幫忙將劉玄靖救走,逃離了長安城這是非之地。

江南,心繃一弦暈倒了過去。

而此刻遠處高樓上金水火三僧看得清楚,不自覺興奮激動的念道:“是師傅!師傅他老人家也來了!”

衆人,見百毒藥王重出江湖,皆議論不已。哪知還未上去與他招呼幾句,藥王便又消失匿跡,無處尋覓。

此時,長安城中,兵戈劍戟聲突起,趙歸真手中有玉璽,且也早已經奪得兵權,現已舉兵而下,數萬精兵涌出長安十二方城門,將江湖七大門派密密包圍。

趙歸真一句令下,“殺無赦!”瞬間整個長安城混亂如麻。

而城上的李瀍卻興奮於這華麗場面而癡癡發笑,拍手叫好。一旁的宦官馬贄元和丞相李德裕卻心亂如麻,膽戰心驚,憂慮萬千。

此刻,七大門派掌門皆安之若素。只門下徒兒略有騷動。

不多時只見七大掌門,運起功力欲將徒兒送上天去,逃出長安城。因爲進來時城外有樹木,他們皆可借樹木之力,騰飛越過毒霧。可長安城中無憑藉之物,平地而起是越不過毒霧的,故只能藉助他人之力。

“師傅,你呢!?”小滑頭喊向智絕法師,卻沒得到回答。

“師公,同我們一起走。”武當三弟子一起喊道,清虛真人卻也沒有回答。

“魔尊……”風行子還沒說完,就被魔道子止住了,“你幫我看好我那外孫就行了。”

“樓兒,爲師只待你青出於藍,五聖流風劍我之前觀你使得還有些瑕疵,日後要多加練習體悟人與劍的關係。”仙靈子囑咐道。“師傅……”古樓還未說出卻被止住,“去吧。”

“師傅我不走,我要同你並肩作戰!”梵天斬釘截鐵說來,卻被封天道長二話不說,送出了長安城。後封天道長自言自語望着城外念道:“臭小子,就你那修爲,不煩我就是厲害了。”

峨嵋派凌霄子也退下自己的掌門戒子交給了巧兒。“巧兒,你出去後好生照看峨嵋山。”說着一條白練飛出送巧兒出去。巧兒欲言不得。

事後,七位掌門,清虛真人、智絕法師、魔道子、凌霄子、仙靈子、留雲子、封天道長,從容不迫,將大會桌倚聚在了一起。四面八方的精兵密不透風的圍了起來,但是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智絕法師大笑着從腰間取下酒壺來道:“來時,搶了諸位的好酒,現在我有陳釀桂花酒一壺,不知能得諸位盡興否?”

話問畢,封天道長已按捺不住,二指指向酒壺,葫蘆裡的酒被內力牽引了一股出來。封天道長急忙捻入口中喜道:“好酒好酒!”

這時,魔道子手拍桌案,震出一縷桂花酒來,緊接着他袖口彈出一黃銅青釉劍柄來,若不仔細定看,還以爲只是劍柄,沒有劍刃。實則,其刃縹緲細若遊絲。只見魔道子手握劍柄內力灌涌其中,一聲金鉦聲後,一道鏤刻着奇異符文的黃銅劍身錚錚儼然而現。劍身攬過浮酒,送如口中。

“魔道子與‘若隱’的情義果真深厚啊,自己飲酒還不忘劍先嚐味。”

“這劍相伴一生,非友即故,老友豈能怠慢。”魔道子調笑。

這時,凌霄子直接抱過酒壺欲飲時。

清虛真人對凌霄子說道:“姑娘,也會喝酒?”

凌霄子瞬間尷尬,困惑起清虛真人怎麼識破自己的身份的。

其實現在的峨嵋派掌門並非是二十年前那個凌霄子了,老掌門已經駕鶴西去,這個凌霄子是老掌門的女兒謠鶯。

“我怎麼不能喝酒了。”凌霄子索性抱喝了夠。

“呵呵呵呵,有些像你父親。”智絕法師笑來。

“你也走吧。”清虛真人對她說來。

“哼,我峨嵋也是名門正派,若我今日就這麼走了,留下你們幾個老傢伙在,日後世人知曉,江湖裡我峨嵋派顏面何存?”凌霄子大氣稟然。

“若是你父親還在,我們是絕對不會放他走的,你還年輕,出去日後也好重振江湖。”清虛真人勸道。

“我酒都喝了!”凌霄子在這羣老頭面前不免有些無理取鬧。

“走啦走啦!”封天道長趁其不備運力將凌霄子推了出去,“喝了酒,來年帶酒還來便是。”

這時智絕法師抱起臺上的江南送向了凌霄子道:“把他也帶出去吧。”

凌霄子無奈,白練將江南裹了起來,逃出了長安城。

而就在這時,長安城天地突然巨震。常人立而不穩。

趙歸真似乎算到了,驪山陵墓被動了。急忙下令,剿殺六大門派。

衆兵圍來,仙靈子喝了一口酒來,輕嘆一聲:“不懂規矩。”

遂即,涌上前的精兵,倒了一地。

那精兵倒下一圈又來一圈,再見留雲子也飲來一口,“不想諸位老兄心中都還依舊堅守着。難得難得。”

話畢,大地除六人所處之處外,皆塵土飛揚。又一圈精兵被震的雙膝跪地。

“呵呵呵呵,原則而已,彼失我守。此所謂義。”清虛真人念道。

“這口,我敬清虛。”智絕法師爽快道。

“桂花又落桂花酒,今朝復來今朝秋。”清虛真人望着城池邊那顆蒼老而蓬勃的桂花樹吟來。

此刻西風愈烈,毒霧已近城來。以此速度不出一個時辰,恐要淹沒整個長安城。

而在城上的趙歸真已然憤怒如此衆多的精兵,卻不能近他們分寸。又令道:“凡近敵十米者,賞十金;近敵五米者賜百戶;近敵身者封千侯!”

在此令下,士氣大增,一個個爲了家人能過上好日子,不顧生死涌了上去。但有幸的是在六大掌門手裡,對於朝廷無辜之人皆只傷不殺。

封天道長,找見了趙歸真,一躍而起踏着士兵腦袋飛上城樓。嚇得龍座上的李瀍一哆嗦。

“趙鍊師,別來無恙啊!”封天道長問候道。

趙歸真獨修煉造之術,只見他形影如煙流,移至封天道長身後,有條不紊的說道:“你們江湖門派之間,不是各自都遵守着江湖規矩嗎,你怎麼,在皇上面前如此無禮,不經召見,就魯莽而來?”

“可如今,爲何朝廷也不守規矩,舉兵干涉江湖事呢?”封天道長反問。

“呵呵呵呵,事情終是有個先來後到的,你們江湖人將那武林大會設在皇城邊,這不是公然挑釁朝廷嗎!?”趙歸真找理說來,“巍巍皇威,豈能容忍這奇恥大辱!”

封天道長不理趙歸真直向皇帝李瀍走去,道:“皇帝,我們江湖人行事,貫穿其間的全是一個義字。今日,江湖並未動你朝廷一兵一卒,你可記清楚了。我此來是要向你們朝廷要一個人。”

李瀍被封天道長驚嚇住了,直問:“何人?”

“趙歸真本身屬江湖,違背了規矩,自然要清理門戶了。”

“這……這……可,是,你得問問國師他同不同意了。”李瀍顫顫回答。

趙歸真狂笑道:“封天道長,你不必如此道貌岸然,弄得自己很正義的樣子。如果你們能殺我,就儘管來啊,管他什麼江湖規矩。”趙歸真又拿出玉璽道,“我還要提醒你,我不但是朝廷人,我還是這山河九州的主宰!”

趙歸真趁封天道長不防備時,眼神一狠,使出陰招,惡掌推去強泛紫光。封天道長遂即抵刀相擋,趙歸真內力強推,掌力勢如破竹,趙歸真在上,抵掌同封天道長一起墜向城樓,紫氣侵蝕,封天道長口溢鮮血,因身在下空,無處借力反擊,不多時其全身經脈竟被趙歸真紫色掌氣割斷,墜落在地。

趙歸真吸盡了封天道長內力。衆兵將見此便宜,競相涌來,刀戟紛紛入體,沾了那賞金封侯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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