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
可能說我心胸狹隘，也是曹唯說的自私吧，我一時間接受不了女朋友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優於自己的人以無法以親情意義之外的摸頭，無名的火燃了起來，很不是滋味。
陳秋雨彷彿是注意到了我的神情變化，退了一步，脫了他的手，站到我左側。而代課老師顯然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她旁邊的我，想必也應該能看出我們是什麼關係了。
氣氛有點僵硬，秦歆連忙乾笑道“張哲你和秋雨認識啊？我都不知道呢。這是我們班的，林有魚。”
“是嗎？”他衝我笑道“我算是陳秋雨的前男友呢，上了大學就沒見面了。”
我滿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陳秋雨，不是說我是初戀？
“別開這種玩笑了。”陳秋雨說道。
代課老師是笑眯眯的，我卻笑不出來，冷靜下來後，有點冷漠的看着他。
開玩笑？這介紹甚至可以說可笑吧，不是該介紹我叫某某，是新來的代課老師？我有點不甘示弱，沒有伸出手，道“你好，我是陳秋雨的現任男朋友林有魚。”
雨水彷彿把幾人之間的空氣衝的更爲冰冷，場面很靜，佯裝微笑的兩人怕是各有心思，陳秋雨想必也是。
察覺不對勁的秦歆連忙遞過了傘“張哲，先別聊了，去校長那。對了，這傘借你們。”
她很清楚這短短几秒突然發生了什麼，怕再不拉走，我和這代課老師張哲估計也快擦出火花了。
樓道口人也散的差不多，突然出現這名爲張哲的代課老師讓我和陳秋雨兩人間，不止氛圍，連同情感都顯得有更加冷清。
“吃醋？”她問。
“沒有。”
“是嗎？沒有就行。”陳秋雨點了點頭，半晌又補充道“這是以前鄰居家住的人。初中挺迷戀的，關係有些曖昧，後來他讀大學就沒再見面了。”
“你用不着跟我說的這麼清楚吧？”
“不想隱瞞你而已。”
“這種事不說不是更好？用鄰居家的哥哥來形容不也可以？”
“都過去了，沒必要糾結的。”她拿過了傘，輕聲道“回去吧，先把我送回家？”
“我等人，你先回去吧。”
“等人？”她有點疑惑的道“你生氣了？”
“沒必要生氣，有什麼好生氣的，你不說都過去了嗎？”我嘴挺倔的。
其實陳秋雨都說過去了，也很誠懇的跟我講明瞭，可就是不懂自己哪根筋不對，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我現在也確定了，系統所謂的曲折就是這張哲，想來想去我肺都快氣炸了，系統這樣弄有意思？
自己的憤怒，我隱約知道爲什麼憤怒，恩...這感覺細想後很熟悉，是的，她開始看這張哲的眼神，哪怕只是少許，也帶有我那時看學姐的模樣吧？
陳秋雨沒有走，抓着傘沒動。她看出了我說的等人是在胡說。
我除了不喜也有點尷尬，我想掩飾自己這無法洗白的撒謊。許是上天感受到了我的想法，又許是上天對我們這巧合般劇情的嘲笑，我看到了學姐。
淅淅瀝瀝的雨中，學姐打着一把精美的白色小傘。她可能沒有注意到我們，在這悠悠然忽緊忽慢地飄着的雨下慢慢踱步，隔着不遠，她忽而開心忽而悲傷的表情在我眼中一覽無餘。
我猜不到學姐在想什麼，可她既然來學校，想必也是與我有關。但我不願意去深入思考，而與陳秋雨的尷尬在學姐的出現，也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
“學姐。”我喊道。
學姐聽到聲音，擡起頭也看到了我，複雜的表情一掃而空，換爲了平時溫和的笑容“學弟？”她走了過來“我剛纔路過學校看到下雨，想着你是不是沒帶雨傘就過來看看，還以爲放學你肯定走了....”
話說到一半停了，因爲看到了我身旁的陳秋雨，再低下頭看到陳秋雨的雨傘，學姐笑容有點僵硬“哦...你們有雨傘了，不好意思啊...可能打攪你們約會了。我馬上就走啊...學妹你不要介意，也別誤會什麼，我只是把學弟當成普通學弟對待的，你們可別鬧什麼不好的情緒。”
“等等學姐，她和我回家不是一個路的。我有點話跟你說。”
我沒等學姐回覆，轉身就鑽進了學姐的雨傘。
我沒回頭看。
我想陳秋雨帶着雨傘一個人又不是回不了家，倆個人也沒一次回過家，與昨天校門口的分別也沒什麼差別，只是少了點牽手的路程而已。
....
我喜歡雨。
聽着滴滴答答敲打在傘上的聲音以及學姐身上的芬芳，心情慢慢的平復下來了，只是臉上的失落不變。
“學弟...你是不是和女朋友鬧了？”學姐小聲問。
我點了點頭“我鬧了點小脾氣。可以說無理取鬧...”
學姐沉默了會兒，笑道“嘛，沒事沒事，你明天跟她道個歉，她會原諒你的。心情不好的話，要不跟學姐再去喝咖啡？”
我點了頭。
是的，其實我還是能理性的分清楚是自己無理取鬧。啊...想了想，自己是因爲陳秋雨眼中有一點我對學姐以前的感情就因心胸的狹隘氣成這樣，那前些天我沒放棄學姐時，她又是什麼樣的情緒？
我內心自嘲了起來，我心胸真的是狹隘到了極致。
可又能怎麼應對？陳秋雨對我的感情，能超越從前迷戀的對象？我不清楚，我連陳秋雨爲什麼答應做我女朋友都不清楚，哪裡能清楚那些？
也是，自卑也沒什麼，被甩也正常。換個正常的女性，我和張哲站在一起，傻子都知道選張哲吧？
“歡迎光....咦，小楠你怎麼有空過來...恩？誒？那是你那長得不咋滴的小學弟？又帶來啦？”
“....”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就知道是老闆娘了。
“誒，小學弟，你怎麼還有臉跟你學姐來啊？你那天把你學姐欺負成什麼樣了？啊？”她立刻走了過來，胸前的波濤洶涌嚇得我幾步直接倒在了椅子上。
“誒，你閉嘴啊，別欺負他。”學姐連忙推開了她。
“你啊....你傻不傻。”老闆娘戳了戳學姐的頭“阿青，來一杯咖啡，小學弟給他喝白開水就行。”
“.....”
很快，咖啡上來，學姐把咖啡給了我，她則要了我那杯水。
“發生了什麼？要學姐幫你分憂嗎？”學姐問。
我抿了口咖啡..
“學姐...”
“恩？”
“咖啡還是加糖好喝些...”
“.....”
“她真的會不生氣嗎...”我良久道。
“不會啊，換做我，肯定不會生氣的。”學姐拍了拍我頭“我想她既然成了你女朋友，應該能理解學弟你的，學弟不會平白無故生氣的。”
‘可她不是你啊學姐...’我心中默默道。
學姐還是那麼溫柔，人還是那麼好，沒有因爲昨天我的那些話不再理我...
不知爲什麼，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幼稚的可笑，對學姐發脾氣，對哥發脾氣，對陳秋雨發脾氣，自己幼稚的像個小孩一樣。還總想得到別人的原諒，得到別人的理解，總希望身邊自己喜歡的每個人都能理解自己。
可連自己都不一定能理解自己的人類，又能有誰能理解我呢？我心中曹唯那一個世界人的理解？學姐善意包容的理解？
“我覺得不會。”我搖了搖頭，自嘲道“其實就那樣，長得帥的人，不說話女人覺得你深沉，說傻逼事女認覺得你可愛，你對人發火女孩覺得你有男子氣概。長得醜的，你不說話人家認爲你陰森，你說傻逼事人家把你當腦殘，你發火別人反身給你一巴掌...人與人的差距，反正長得帥的永遠都是得天獨厚的，我永遠是屬於待遇差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