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師姐來了!”
宋珪正在營帳裡同兩位二十四五歲的師兄閒談,他已經見過主持鬥法的兩位師兄,見藍瑛領着秦玄進入營帳,這就爲他們互相引薦。
一襲青衣的魁梧師兄就是郭岱,另一位身形削瘦的黑衫師兄姓梅名黯,後者在巨木院一直留有“沒安好心”威名,各種奇聞流言時隔六七年依舊傳唱不衰。
藍瑛和秦玄見到此人皆有一番久仰大名的驚奇。
大致看一眼,再加上藍瑛此前的解說,秦玄已經看出郭岱師兄是忠厚之人,也是當年的苦主,梅黯則是負責運籌帷幄,調度衆多師弟前來助陣。
梅黯其人,既有“沒安好心”之名,指不定真能暗中挑唆兩個劫匪偷襲石馬三槍。
想到此事,秦玄不免微微皺眉。
“我聽說過你!”梅黯笑眯眯的讓藍瑛坐下,“去年有一位族叔提及你,有意說媒,我當時鬼迷心竅就讓族叔去試一試,結果被你一口回絕。現在看到你,我真後悔當時沒有誠意。”
“啊?”藍瑛一陣臉紅耳熱,坐立不安的匆忙解釋道:“師兄真是誤會了,我根本不知道此事,多半是我父母回絕的。”
她不得不往父母身上推託,“沒安好心”來提親,她怎麼敢同意。
“不必解釋的,我提親的次數沒有一百次,也有幾十次,從來就沒成過。”梅黯嘿嘿壞笑的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像是很好玩。
周邊幾位師兄弟的心裡都是一顫,暗道:果然是沒安好心,名不虛傳。
藍梅兩家都是巨木海的七七宗室之一,宋珪出身的寶木羣島宋氏也是七七宗室。
幾人言語一番,誰都沒有問秦玄是誰,估計只是藍瑛手下的走卒師弟之一。
秦玄並不介意,這種大陣仗裡無人知道他的姓名來歷是好事!
他正暗自鬆一口氣,梅黯就看向他問藍瑛:“你朋友?和你提過親嗎?”
衆人一陣汗顏。
“沒有,沒有。他是秦師弟,庚子年入學的小師弟,真的是小師弟!”藍瑛已經被梅黯師兄吃的很死,說話結巴,恨不得立刻掩面逃走。
“秦玄見過幾位師兄,這一次來,我既是應藍師姐之命爲本院助陣,也是要爲靈薇小棧的齊薇師姐送一封信給梅師兄。”
秦玄正色上前拜見,將齊薇的那封信呈遞給梅黯,順道將話題引開,不讓這個“沒按好心”繼續戲虐藍師姐。
“哦,你小子有前途,扁擔挑子兩邊甩,通吃兩路大美女,羨慕,羨慕!”梅黯笑眯眯的手裡拆信,眼裡精光閃爍盯着秦玄,還真是露出一抹敵意。
秦玄才無所謂。
他已經捅了風魔劍的馬蜂窩,又何必怕“沒按好心”。
見秦玄並不害怕自己,梅黯估計對方有點背景的收回目光專心看信,笑道:“齊大美女使得是拖刀計啊,想等他們長青院的那幾位好手回來再砸咱們一個滿盤皆輸。”
他轉而將信交給郭岱,問道:“苦主大哥,你怎麼看啊?”
“不管她,上過一次當就夠了,再來一次真當我好騙啊。”郭岱明顯是吃過虧。
“廢話,你不好騙誰好騙?”
梅黯譏諷一番,兩人像是深交好友,話說得再重的都不會留下心結,郭岱只是苦笑,“所以才讓你來主持公道,月泉洞三年一度的收成就在月底,今年一定要拿下。”
“好,三陣定輸贏。”梅黯轉手一指秦玄,“小師弟,你打頭陣,輸贏都有賞。”
秦玄臉一沉,心道:賞你媽!
“我既然來了,不能白走一遭,第一局就讓我來試試吧!”藍瑛和秦玄每年不過幾次來往,但也知道秦玄修爲不足,禮錢收了四年,不能等到出事就把別人推出去不管。
梅黯登時一副心驚的神態,像是看出玄機一般左右掃視藍瑛、秦玄,分明一番“有姦情”的質疑。
“我打頭陣也沒問題,輸贏開賞要大,梅師兄身家百萬靈玉,既然要主持大局豈能寒了我們這些小師弟的心?”秦玄一擡眼簾和梅黯爭鋒相對,他一個要死的人,還怕和誰鬥心眼。
在巨木道院,他以一斗二,以弱鬥強,和秦川秦豔過招四年多硬是不吃虧,還贏了一個“九頭蟲”的諢號,和這位“沒安好心”真是棋逢對手。
蟲雖弱小,九個心眼九張嘴,反咬起來也很痛。
“好說,好說。”梅黯肯定不知道秦玄在巨木院的綽號,笑眯眯的掐指計算,“月泉洞三年一涌泉,七星靈水六百滴,咱們今年擺上三陣,哪位師弟贏上一局得靈水一百滴,日後在月泉洞就有石室一間。輸了也沒有關係,郭苦主不是小氣鬼,必然還會給你一些辛苦錢。若是被打殘,損了前途,諸位師兄弟一起出錢,湊個一千靈晶給他養傷。”
“梅師兄真是好算計!”秦玄毫不留情的哧聲冷笑,“師兄掌持大局,要我這個小師弟爲您效力,上陣廝殺,卻不想掏出一些車馬費?”
兩人擺明爭鋒相對,原本就是局外人的宋珪更不吭聲,生怕惹事上身,郭岱和藍瑛面面相覷的也不好明着勸說。
“師兄窮啊,一貫沒骨氣!”梅黯哈哈壞笑,臉色卻已不善,又問秦玄,“要不然,師弟自己劃個道兒?”
“輸了,我只拿郭師兄的幸苦錢,贏了,給梅師兄漲了臉面,也打了對面那幾位大師兄的耳光,以後難免不遭報復。所以這臉面不能白漲,耳光也不能白打,請梅師兄留下十萬靈玉的安家費。”
“小師弟這是獅子大開口啊,幸好師兄還拿得出十萬靈玉。有一個條件,輸了沒關係,以後由師兄罩着你,每年禮錢送師兄這裡吧,不用勞煩我家藍師妹。”
梅黯目光陰冷,終於露出目的。
“師兄,他跟着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他,沒必要讓你挖牆角。”藍瑛露出一抹不悅的神色,她一貫是不惹到頭上不生氣,惹到了一定會生氣,否則當初也不會出手教訓秦豔。
“嘿嘿,有情況,果然有情況!”梅黯戲虐壞笑,神色鄙夷瞥視秦玄一番,也是算定秦玄無臉靠女人撐腰。
“可以!”秦玄一口答應下來,冷冷的盯着梅黯拱手,“只要師兄現在拿出十萬靈玉作保,師弟鞍前馬後,絕無二話。巨木院裡的師兄們白給師弟一個綽號,諢稱‘九頭蟲’,勞煩師兄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