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以鐵血手段清理掉岐軍中的臥底之後,校場中的將士士兵們的心中都不禁顫了一顫。
他們並不是趙將軍統領的禁衛軍精銳,只是一羣未見過血光的普通將兵。他們不但未經過戰場,將官恐怕也是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庸將,遇到這情況自然有些膽怯。
這也正是女帝爲何要下定決心整頓岐軍的原因。
女帝立於場前,俯視場中衆軍,高聲開口說道:“我岐國蓄養精兵,是爲了保境安民,備戰待敵,護我岐國百姓安危,而不是要養虎爲患!對於那些禍國殃民、狼子野心的叛逆者,本王絕不會姑息饒恕。”
聽到女帝這句話,一旁的李存勖不禁側目,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女帝如此威嚴的樣子。
望了望場下面面相覷的衆將,女帝又道:“本王觀爾等都是國之棟樑,都是忠肝赤膽的良將。只要你們日後忠心做事,必有重賞……來人,去取錢財,分與將士們!”
聽到女帝前面幾句話,衆將士大氣不敢出,但一聽到有錢賞,頓時便有人大聲呼喊稱讚。
“岐王英明!”
“願爲岐王殿下效力……”
“願爲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女帝看着場下的情景,微微皺眉。如此軍紀,頗爲不妥,的確需要整頓。只見她一拂袍袖,場下將士們的歡呼聲便戛然而止。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巴掌與甜棗都給了之後,接下來便要行使她真正的目的了。
“雖然害羣之馬已經被清理,但我岐軍的問題暴露無遺。就連一些官至指揮使的武將都被外人滲透,看來我岐軍需要整頓了!趙將軍,本王命你重新整頓三軍。”
“末將遵命!”
趙將軍得到命令,便開始重新整頓軍隊。此次女帝拔掉了不少中級武將,位置空出來不少,正好將李存勖帶來的拱衛司等人安排進去。
其他武將見到潘鳳等外人搶了自己的職位,自然是不服,但都是看透不說透,敢怒不敢言。
他們剛剛經歷了女帝的鐵血手段與金錢賞賜,哪裡還有膽子和麪子敢說個“不”字?
於是,這羣武將便乖乖聽從調遣,而那趙將軍也順利的將潘鳳安插到場下這隻軍隊中。
潘鳳因爲身材魁梧,武功高強,又是李存勖親信,因此被安排了一個廂軍的都指揮使的職位,而其他大多數人則是當了個都頭、軍使之類的軍職。
女帝雖身爲岐王,但並不需要事必躬親,她將軍中事宜交給趙將軍打理後,便離開了校場,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前呼後擁的護衛之中。
李存勖也跟着女帝隨着護衛儀仗離開。
出了校場,之前的肅殺氣氛頓時消失。
外面風景優美,陽光明媚,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李存勖身上,讓他有種暖洋洋的感覺,甚至讓他都覺得方纔校場中的殺戮並不存在。
不多時,李存勖隨着女帝走到了岐王府。
岐王府,花園內,李存勖與女帝相對而坐,桌上擺上茶盞,茶香四溢。
李存勖抿了一口女帝親自爲他泡的茶,問道:“方纔那些人是不良人?你是如何確認這些人奸細的身份的?”
女帝看了李存勖一眼,然後將寫有名字的綢緞遞給他,輕聲說道:“還不是靠你送來的那個張虞侯?不良人的臥底雖然誰都不認識誰,但他們都有一套專門的傳話手段。我通過那張虞侯之口,知道了他們特殊的傳話手段,然後順藤摸瓜,便知曉了他們的身份。”
李存勖展開綢緞一看,發現字體娟秀,顯然是女帝親筆書寫。
李存勖望着綢緞上的數十個名字,問道:“既然是順藤摸瓜摸到的,那麼那些通敵的書信是怎麼回事?”
“哪裡有什麼通敵書信,自然是假的了!”
“……”
李存勖又問道:“凡事終有誤差,萬一錯殺了怎麼辦?”
“寧錯殺毋放過……”女帝聞言嘆息道,她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盞,抿了一口茶,道:“在這個亂世,要想保全兄長留下的岐國,就必須當機立斷。如果因爲怕錯殺,而讓不良人的臥底繼續存在岐軍之中,恐怕後果會更加嚴重。”
李存勖雖然沒有像女帝一般做過一國之主,但還是能夠理解其中的道理的,“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恐怕就是這個道理……”
女帝點了點頭,“自從接過岐國,我就明白了一件事的重要性,那就是斬草除根。
一但有了問題,不能總想着逃避與掩瞞,一定要當機立斷解決掉!積羽沉舟,羣輕折軸,衆口鑠金,積銷燬骨。不良人已經滲透我岐國,如果不能馬上採取行動,恐怕日後我岐國的軍隊就會被不良人全面滲透。”
李存勖頗爲同意地點了點頭,像冥帝,他手下的玄冥教就已經完全被滲透。女帝此舉,防患於未然,非常符合一方諸侯的做派。
他又抿了抿茶,目光停留在女帝精緻的面容上,饒有興致地道:“僅僅一個張虞侯,沒想到能牽扯出那麼多事……”
女帝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這就是所謂的株連……就像土中的樹根,雖然根與根之間隔着土,但總歸是牽連甚多,只要找到一根,就能牽扯出其他的許多根莖。”
……
倆人又談了好一會兒,將一盞茶喝完後,李存勖便要告辭。女帝卻有些戀戀不捨。
高山流水,難覓知音,就算李存勖稱不上是真正的知音,但有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始終是好的。
不過,女帝還是讓李存勖走了。男兒自有沖天志,她沒有理由強留李存勖。
……
李存勖回到女帝送給他的別院後,便潛心修煉武功。
李泰已經被他派去玄冥教總舵探查消息了,一但玄冥教有什麼輕舉妄動,馬上就會通知他。
諸事皆畢,李存勖目前只需要靜待消息便可。當然,等待的時間可不能閒着,自身武功的修煉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