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泉大戰。
那一戰,皇帝對炎帝。
皇帝率領着神禹號、駱明、武羅、神荼等二十六位仙神對戰炎帝擁護的神炎居、刑天、蚩尤、共工、后土、夸父等終多諸神對戰。結果皇帝是雷電神,炎帝是火神。雷電克火,皇帝軍勝,炎帝從此不再踏足中土。
炎帝率領殘部上了不周山,在崑崙山脈西北終年積雪的苦寒之地落了腳。而這方古卷記載的就是阪泉大戰的經過。由於古卷缺損,炎帝他們在不周山的事並沒有詳寫。但有一個陣法卻是完整的保留了下來,並附上詳盡的圖解。就是沙華以前一看就會頭暈的會動的字符,誅仙陣。
而且古卷說明,誅仙陣中蘊含炎帝等餘部十七位上古神的法力修爲。而要修誅仙陣,必先墮仙。不在仙界,永叛仙道。
墮仙。這是一個對於修煉之人很敏感且忌諱的詞。六屆蒼生,凡是修煉之人,無不盼着自己成仙成道,位列仙班。有幾個是甘願淪入魔道,主動墮仙的?
但神仙,沙華見過,也領教過。天界也並不見得比妖界、鬼界祥和在哪裡。相反,他倒覺得妖魔比那仙神更好很多。
沙華很理解刑天、后土他們大敗於阪泉,對皇帝的嫉恨程度。終年在刺骨的雪山修行,爲的不過就是捲土重來,實現誅仙大計。那種絕地逢生的念頭比現在的自己猶過之而無不及。
墮仙!邪神!,想不到自己終還是走了千年前的老路。
沙華仰天長嘯,悲涼的笑聲直達四野。讓聽見的萬物生靈無不莫名的辛酸落淚。就連天界的天帝都忽然有種不祥的感覺,速派了金甲雷神去六界各處查看,看有什麼異常。
沙華舉起掌用力拍向自己中天,百匯等大穴時,天地忽然變色。
那一日,東海無風起浪十丈餘高。那一日黃河兩岸水漫千里。那一日不周山上積雪塌陷。那一日六屆在動盪中度過。而沙華對一切視而不見,眼裡,心裡,全是曼珠火一樣的笑顏。
他本剛修至仙位,又從無眷戀之感。所以墮仙的過程沒有讓他痛不欲生,相反,倒有種解脫的感覺。光潔玉質的眉頭之間,一朵妖異的紅躍然於上。似火似荼,如曼珠沙華贊放般魅惑。
從此那個清雋如謫仙,風華之清遠的絕代沙華一去無影。站在洞口,衣袂獵獵的唯剩邪魅妖異的再世強良。
妖界一時譁然,千萬妖靈魔邪,都不約而同的衝着沙華墮仙的崖洞膜拜。這一場景,震驚了下屆打探的金甲雷神。他火速前往天界稟報。火速的還有另外一個人就是妖王鬼車。這種情景,他太熟悉了。幾千年前,神農族人就是這樣依照着天命匍匐在他們的神的腳下。
鬼車找到沙華的時候,看到轉過頭來的男人。雙膝一軟,跪倒在他的腳下,久久不語。鬼車在這一刻方確信,他的首領終於跨越了幾千年的鴻溝回來了。
“鬼車,我只能這樣立足於天地麼?”沙華氤氳的回頭,眸子裡是無盡的蒼涼,聲音裡是千般萬般的無可奈何。
“首領,我們不與天下爲敵,只求能自由自在天地間。鬼車一世效忠首領,定當碎骨也爲首領完成心願。”鬼車巨大的身體趴伏在沙華的腳下,虔誠卑微的就像是一個孩子終於找到了主心骨。
“鬼車,你起來。你永遠都是我的恩人。”沙華雙手扶起鬼車,冷冽的說道“不要喚我首領,我以後依然是沙華。我要用沙華的身份,推翻天帝制定的所謂天規。我要讓沙華堂堂正正的立足於六界任何一個地方。我要讓沙華正大光明的和曼珠在一起。”
沙華從來都是清清淡淡的聲音,如今第一次變得冷厲而穿雲裂石。讓鬼車都不由得重新審視,
這真的就是他的首領麼?
“天帝可能要有所行動了,你先去調派爲我所用的力量,我要在此修煉幾天。功成之日,就是去天界之時。
鬼車卑躬屈膝的領命走了,沙華擡頭看了下頭頂風雲迭起的天空,知道一場大戰不可避免了。
回到山洞,翻起古卷。突然發現那些會移動變形的字符都變得簡單而固定。原來只有失去仙身的人才能看懂古捲上的誅仙陣。沙華暗歎,當時的炎帝是花了多大的心思纔想出這樣隱晦的辦法啊。
只是物是人非,當時的一切古神,如今皆不知身在何處。就連當初統領天下的皇帝,如今也落得下落不明。他雖然墮仙,卻不是爲他們去復仇。雖修煉古卷,卻也是爲自己了卻一段恩怨。
沙華立誓,當天地之間能溶於他和曼珠之時。就把從古捲上獲得的力量全部送回。再把古卷放到不周山上,等真正有緣之人去爲天下蒼生修煉。
沙華清空了腦海裡一切繁雜的念頭,隻身把自己融入誅仙陣之中,把自己想象成炎帝中的一份子。他們的不甘,他們的悲憤,他們的隱忍好像還在陣中一點不曾消退。
當置身於其中才知道他們當時是以怎樣慘烈的形態退至不周山,以某後動。沙華一點點吸收着他們千萬年的曠古修爲,一邊同時吸收着十七位古神的點滴心神。一瞬間,千般思緒,萬股力量一起涌進沙化的體內。讓他幾近不能承受。
沿着誅仙陣走一遍,沙華急忙先吞下一粒清心丹,然後再開始調息。發現體內浩瀚的真氣正如無頭蒼蠅在奇經八脈裡亂串。
沙華急忙靜氣用神識引領着那些五顏六色的真氣匯聚到一起,歸附丹田自己的氣澤,爲他所用。想着頭頂百會穴始終不通,沙華就用那股浩瀚的真氣去衝擊曾經閉塞的百會穴。
本來只是試試看的,沒想到那緊閉的百匯居然有一絲鬆動的跡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