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麼說？”我和A繼續聊着她出宿舍看見四隻死鳥的話題。
“八隻鳥，才代表“發”，四隻鳥，不能代表‘死’的。”A認真說。
“爲什麼？”
我實在不明白A的腦中在想什麼，或許是那種神秘讓我深深被她吸引。
“如果我死了，那還了得？”A的表情也豐富着。
“是哦。”
“我說的對吧？”
“那不詳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呢？”
“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們現在好好聽聽課，或許接下來會知道不詳的事情是什麼。”
“好。”
“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好好聽課，不要再講話了。”
“好。”
“一二三。”
我和A看向了講師，發現講師也看着我和A，我和A看了看四周，發現四周的同學也正看着我和A。
“我說那個男同學和你旁邊的女同學，請你們自重一點，你們從上課開始一直講到現在，並且聲音也不是一般的大……”
接着聽了講師好多好多的話，然後站了一節課，因爲那個講師實在生氣了。站着的時候我偷看着同樣站着的A，發現她臉頰鮮紅也不好意思時不時瞥向我，她的臉頰，是熟透了的蘋果，讓我想向亞當一樣。
但站了許久，腿還是痠痛的，或許這天我的宿舍門前也應該死了四隻鳥……
雖然和A在一起倒黴的時候是多數的，但我更願意和A一起分享倒黴的日子，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是美好的，是非常美好的。
大學很多的時候都會有聚會，那其實是認識男女朋友的好機會。
在一間房間裡面放着很多的氣球，還有很多的食物，電腦放着歌，還有大屏幕放着一些東西，聚集很多人來湊熱鬧。
這些我都能接受，但我不能接受的是要我們男的打掃衛生。
某個時候聚會，我照樣靠近着A，希望能夠從她身上得到某些靈感，激發我大學期間的無限創造力。
當然了，A也會和我說話。
“韓楓你喜歡這些活動嗎？”
“一般吧。”
“這些活動主要是結識男女的……”
“我知道。”
“那韓楓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很多。”
“你爲什麼不下手啊？”
我奇怪爲什麼A對我喜歡很多女生這種花心不感到奇怪。
“不知道。”
“是不是你喜歡的人多，不好下手？”
我愣愣看着A，覺得A實在是聰明絕頂，這都讓她猜中。
“大概是吧。”
“什麼大概是吧？”
“你認爲是就是了。”
“我有時候也會迷惑啊。”
“迷惑什麼？”
“這個世界上那麼多的帥哥，我挑不過來啊。”
我“噗哧”一下笑出了聲音。
“女孩子那麼挑做什麼？”我問道。
“要的要的，你想啊……”A又開始醞釀情緒。
我開始想起來。
“你想啊，你要找的是一個要在一起好幾年的或者度過下輩子的人啊，你不可能隨隨便便啊。隨隨便便在一起的話很容易性格不合鬧矛盾啊一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的那多造孽那就不是生活啊那應該分開啊那還要再找一個啊這又是多麼浪費時間的啊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啊這是我們一定要確定的。”
“……”我無語看着她，似乎看到了一隻怪物，一隻美麗的怪物。
“要不你指一個你喜歡的女孩子，我幫你追吧，這好吧？”
“不要亂來。”
“我沒有亂來啊。”
“你不是說不能隨隨便便嗎？”
“我剛說的是一般情況，我看你老老實實，足夠應付各種女孩子的，即使那女孩跟你性格再不合，我看你也能包容。”
“……”我說不出話。
“怎麼了？”
“你這麼一說，我誰也不喜歡了。”
“不會吧。”
“什麼不會吧？”
“你真的不喜歡誰了？”
“現在是吧。”
“哦。”
後來她就自己做自己的了，十分的自然，並沒有一分的作弄。
還有一些時候會去遊玩，逛寺廟啊、走大街啊、延河邊啊，現在想想其實都是很美好的。
我記得有一次似乎是下鄉支教還是什麼的，我很幸運被分配和A一組，當時的我非常高興，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會傻傻笑一下，總之就是那種感覺非常奇妙吧。
我也會經常坐在A的身邊，在A不經意之間觀看她的一顰一笑和一舉一動，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開心一點。這或許不是愛情，而是喜歡和輕微的崇拜。
於是有心人便可以看到：我雖然坐在A的旁邊，但還是會慢慢靠近A。那種感覺，現在想想還是會覺得心跳可數。
A有時也會看着我，愣愣看着我。
“韓楓，我發現我每次都會和你坐在一起。”A認真對着我說。
“是耶，我也發現了。”我說。
“看來我們還真的是一對冤家。”
“冤家？”
“是啊。”
“這不是一種緣分麼？”
“緣分？”
“是啊。”
“我不知道。”
“呃……我隨便說的。”
“對了，剛纔我在農村玩的時候……”A又開始醞釀情緒。
“發生了什麼？”
“我看到……”
“看到什麼？”
“我看到一隻黑豬。”
“黑豬？”
“是啊，超大隻的。”
“超大隻？”
“是啊，我朝它身上吐了吐口水。”
“吐口水？”
“是啊。”
“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
A說話的時候非常認真，連一向喜歡自嘲的我也似乎變得非常認真起來。
“我覺得不好。”我說。
“爲什麼？”
“這裡是農村，那些農民都非常樸實善良的，你這麼做，要是被別人看到的話……”
“當時沒有被人看到啊。”
“也不要這樣做啊。”
“哦。”
“你明白了嗎？”
“我不跟你爭了。”
“……”我想了想，“這裡好像沒什麼黑豬吧？”
“不知道，反正我是看見了。”
“我沒看見。”
A想了想，“或許是夢裡夢見了吧。”
“然後夢裡朝它吐口水？”
“嗯。”
“……”
我直到現在都非常懷念A，覺得A不但是個異類，也是我喜歡的那種異類，總是會帶給我新鮮感，那種感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