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殺出去。”
容戩的副官怒了,叫道:“哪有這麼多廢話,要殺就來,來一個我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
鳳血族人聽了這話,越加激憤,見大長老沒有阻攔,握緊武器,衝了上去。
“殺!”
“殺啊!”
容戩的鐵騎立刻擺好架式迎敵。
“住手!”一個女子嚴厲的聲音傳來。
雙方情緒激動,哪裡理會女子的聲音。
忽地人影一閃,墨小然輕飄飄地落在人前。
衝上來的鳳血族人看見墨小然,吃了一驚,忙收住腳。
重樓擡手,壓下身後族人,看向墨小然。
墨小然看了重樓一眼,轉身徑直看向騎在馬上的容戩。
容戩在看見墨小然的剎那間,就明白了,重樓與他僵持是在等墨小然。
墨小然望着容戩,平靜地道:“我要你撤兵。”
容戩濃眉蹙起,“我不能撤。”
重樓的目的,他已經明白,重樓是想要絕峰谷。
一個月牙山,加上一個迷霧重重的巫谷,再加上一個絕峰谷,如果封死那條秘道,鳳血族的地盤就將固若金湯。
鳳血族這一二千人,敵不過他的鐵騎。
重樓這麼做,是利用墨小然來和他談條件。
他是軍旅中人,有自己鐵一般的原則,涉及到戰爭立場的問題,他固然再喜歡墨小然,也不可能因爲墨小然失去原則,寒了跟隨他多年的兄弟們的心。
除非重樓讓他不得不讓步的籌碼。
容戩不知道重樓握着什麼籌碼,但有一種直覺,感覺接下來的情形會對他十分不利。
這一天,墨小然看了太多的血腥,即便是陽光在萬物上鋪撒了一層絢麗的光華,她都覺得渾身冰冷,透骨的涼,在那些鐵甲戰士身上反射出的光華,也是森然如同地獄的鬼火。
墨小然平靜地看着容戩,他戴着她熟悉的面具,薄脣微微抿着,眸子噙着冰,渾身上下透着讓人生畏的寒意。
都說容戩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以殺伐爲生的鬼剎,手上繞着數不清的死魂。
但她一直認爲,戰場就是如此,生死存亡,不過一線,活下來的,誰不是滿手血腥,但此時腦海裡浮現出毫無防備的族人被一批批屠殺的情景。
滿目的屍身,以及在腳下淌過的鮮血,晃得她眼花,也刺得她心疼。
她不相信容戩會這麼做,但阿冬和小林的屍體還擺在月牙山,她沒辦法否認。
墨小然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靜,不帶任何感情,“容戩,你給你的承諾呢?”
巫谷突然發生大規模的屠殺,容戩派了人去查,去的人只有一個活着回來,還只剩下了半條命。
活着回來的人說,似乎鳳血族被炎皇族的人屠了,死傷慘重,如今鳳血族的人在瘋狂報復,在巫谷大肆屠殺。
按理,被怒火衝頭的反擊報復,固然會狠,卻也會亂,逮到誰殺誰,亂殺一氣。
他派出去人,個個是輕功的高手,按理避開憤怒人羣極爲容易,但他的人派出去一個拆一下,彷彿對方佈下了天羅地網。
這不合理。
於是他感覺到,對方並非意氣殺人,而是有備而戰。
對方防禦牢如鐵桶,短時間裡,打探不出到鳳血族裡具體的情況。
他不知道鳳血族具體的情況,和事發的因由,對墨小然的問題無法回答。
容戩的沉默讓墨小然越加的心痛,心裡一個聲音在喊……容戩,你說那不是你做的,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就邊阿冬和小林都不是你派去的。
墨小然希望他解釋,但阿冬和小林對容戩的忠心,讓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如何不堪一擊。
容戩一言不發地看着墨小然,不受他掌控的狀況比他想象中還要棘手。
墨小然道:“你答應過,我助你滅了蠻人,絕不動我鳳血族,可是蠻人一滅,你立刻背信棄義,屠我鳳血族。”
秘道只有小蛟兒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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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時,把小蛟兒交給了他,助他開啓秘道剿滅蠻人,他向她許下的承諾。
絕不會讓絕峰谷,成爲炎皇族通往月牙山的捷徑。
容戩淡道:“如果我說,我沒有做,你信嗎?”
“就算我信,可是我的族人無法相信。大批的炎皇族人從巫谷潛進鳳血族,大肆屠殺,月牙山屍骨成山,血流成河。哪麼大批的人馬,不穿過絕峰谷,能從哪裡進入?容戩,你要如何解釋?”
“你憑什麼說,那些人是炎皇族的人?”
“如果沒有九王府的人,我也會這麼問,可是九王府的人,對你容戩如何忠心,如果不是你授意,他們能參與這樣慘絕人寰的屠殺?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他們舉着屠刀砍殺我的族人,我也不會相信。”
容戩立刻想到失蹤多日的阿冬和小林,心臟陡然一沉。
他不相信阿冬和小林會做這樣的事,但同樣相信墨小然不會騙他。
既然墨小然親眼所見,那麼阿冬和小林必然參與了屠殺,可是他們倆個爲什麼會這樣?
他想不明白。
如果說,阿冬和小林被人殺害,換上殺手的衣裳,丟在屍體堆裡混人眼目,製造誤會,他還可以解釋,以墨小然的出聰明,一定可以理解。
可是,墨小然竟親眼看見他們屠殺鳳血族人。
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讓他如何解釋?
“阿冬和小林?”
“是。”
“他們失蹤了,我前幾天離開駐軍,也就是爲了查找他們的下落。”
重樓冷道:“安知九王是查找他們的下落,還是對他們另有安排?”
“事實如此,信不信,由你。”容戩信得過阿冬和小林爲的人。
“都說九王霸道,果然霸道到當着衆人的面殺了人,手裡還拿着屠殺,滿手血污,還能人不是我殺的。”重樓嘲諷道。
“重樓,不要說了。”墨小然心臟像針扎一樣痛,“容戩,你說不是你,那就拿出證據證明不是你。但沒拿出證據以前,這兵,你必須退。”
“如果我不撤呢?”
“那你就頂背信棄義的牌子,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