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害我的人,已經都死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都不介意,你何必耿耿於懷?”墨小然輕抿了脣,不回鳳血族找到神龍,怎麼能解去他身上的邪盅,如果他知道她要找神龍,更不會放她回去,無可奈何,只能暫時瞞着他,等打聽到神龍的下落,再做打算。
容戩抓着墨小然的手驟然收緊,憤怒地低吼,“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鳳血族造的那些孽,這樣的地方,不是你能呆的。你是鳳女,那又怎麼樣?你就算回去,又能改變什麼?”
“不去做,怎麼知道能不能改變?”如果能改變鳳血族,並掌控鳳血族,她手上就有一股極爲強大的力量,可以和他並肩作戰。
“鳳血族長年用女子侍蛇,喂蛇。墨小然,要不要我告訴你,這些女子都是哪裡來的?”
墨小然從出生就呆在神龍洞,族長每個月都會送一個女子進洞,供神龍享用。
這些年來,她都生活在恐懼之中,從來沒有去考慮過用來喂神龍的女子,是哪裡來的。
只是聽二水說過,訓練營裡,如果有淘汰掉的姑娘,沒有死去的話,就會成爲神龍的‘侍女’。
所以一直以爲,那些可憐的姑娘都是這樣來的。
聽着容戩的口氣,才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思考過的問題,恐怕不是這麼簡單。
容戩冷冷地看着墨小然迷茫的眼睛,“想知道?”
“不想知道。”墨小然捂住耳朵,她不想聽,害怕聽得越多,越害怕和鳳血族的人的相處下去。
如果不處好關係,怎麼套得出消息?
尋找神龍,還得靠他們呀。
容戩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本冊子,丟在墨小然的面前。
墨小然不知道這本冊子寫的什麼,但在看見這本冊子的瞬間,就有一種極不好的感覺。
但見容戩目光逼人地凝視着她,拿起那本冊子,翻了開來。
容戩冷冷開口,道:“薩拉部落五百多人,一夜間被血洗得一個活口不剩,部落裡的處子,全被帶走,一個不留。”
他說的是冊子上記錄的事情。
墨小然臉色微變。
容戩注視着她,接着道:“燕國難得的清官杜偉德的夫人回鄉探望年邁的公婆,在路上遇匪,杜夫人和一幫家僕被殺,而只得十二的杜小姐和幾個還沒婚配的丫頭失蹤。還有……”
他連說了好幾個案例,他每說一個墨小然的臉就慘白了幾分。
“墨小然,你說,這些人失蹤去了哪裡?對了,那冊子上有不少失蹤姑娘的畫像,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
墨小然在翻到那些畫像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她記憶力超好,可以過目不忘,看書如此,看人也是如此。
冊子裡有好幾個姑娘的畫像,她都在神龍洞見過。
這樣大面積的掠殺,不是個別人能做到的。
到底族裡有多少人蔘加過這樣的掠殺,她不得而知。
雖然說這一切都是族長的命令,但那些參於了掠殺的人,同樣是他劊子手。
容戩看着墨小然慘白下去的小臉,不知是因爲心疼還是因爲憤怒,眼睛泛了紅,把她拽了過來,握住她的肩膀,搖了搖,“你什麼時候,才能收起強裝出來的堅強外殼?你看清楚,你面前是可以替你遮風擋雨的夫君。只要你願意,我能讓你過得很好,你不需要去理鳳血族的任何事情。你娘,我會想辦法讓她離開鳳血族。”
墨小然垂下眼簾不看他,鳳血族裡的那些人是怎麼樣的,她不關心。
她回鳳血族,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神龍。
“我娘不會離開鳳血族。”
見她不動,容戩心疼地心裡直抽抽,低着頭,認真地看着她,她最擅長的就是僞裝自己。
如果她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在她嘴裡套不出話來。
明明柔弱得如同風中搖搖欲墜的花蕾,卻偏偏豎起一個冰殼子,把自己冰封起來,裝得無比堅強。
這樣的她,他真不想放她出去,而是小心地呵護起來,再不讓任何人利用她,傷害她。
容戩深吸了口氣,揮去心裡濃得散不去的悶痛,“留在我身邊,你想什麼事,我代你做,不惜任何代價,我都會爲你做到,好不好?”
墨小然突然擡起臉,冷冷地看着他期盼着她迴應的眼睛,“留在你身邊,眼睜睜地看着你屠殺我的族人?”
她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但他們可以幫她找到,她想要的。
容戩面色一滯。
墨小然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從他身邊走過。
容戩飛快地抓住墨小然垂在身側的手腕,“墨小然,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
墨小然慢慢轉身過來,擡頭,看向他的眼睛,“愛人。”
容戩呼吸一窒,上前一步,把她打橫抱起,大步離開木屋,進入花樹林深處,緊抱着她邁進熱氣騰騰的溫泉,迫不及待地吻住她。
一件件溼衣被拋開,花瓣飛揚中,深擁着的一雙身影攪起了滿池的春色,抵死的纏綿,他們恨不得就此化在這池春水之中。
直到入夜,他才抱着累得沉沉睡去的她,返回木屋,緊緊攬在懷裡,看着她睡熟的小臉,毫無睡意。
他感覺得到她鐵着心回鳳血族,不僅僅是因爲她的母親。
容戩輕撫她光潔的裸背,絲緞一般的細滑的肌膚讓他留連地不捨得離開。
她到底瞞着他什麼事情?
因爲重樓?
只是念頭一過,他就毅然否認。
重樓在她心裡確實有不可以取代的地位,但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對重樓再不會有男女之情。
不是重樓,那麼又是爲了什麼?
容戩手掌掠過她柔美的曲線,掌心的觸感再次點燃體內邪火,他靈光一閃。
腦海裡浮過刺進他胸膛的奇蹟劍。
他身上的毒是那把劍上帶來的。
墨小然和他一起一年多時間,他從來沒看見過她用那把劍。
那把劍一定留在了鳳血族。
她是衝着那把劍回去的,或者說,她回鳳血族是爲了他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