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把筷子一擱,站起身,看向拉維公主的眼神,像冰刀一樣森冷鋒利。
“既然公主無信,那我們就燕京見。”
墨小然一眼都不再看拉維公主,大步走向門口。
拉維公主沒想到這麼一個小丫頭敢跟自己翻臉叫板。
暗哼了一聲。
她這個儲君之位,可不是白白得來的。
而是一路斬殺得來的。
巴結她的人看得多,恨她的人,也沒少見。
自然不會在意墨小然不友善的眼神。
道:“你把那人的詳細情況告訴我,並說服他做我的夫夫,我可以不向燕皇求嫁你的兩個師兄。”
墨小然好笑地搖了搖頭。
她拿容戩來忽悠拉維公主,現在拉維公主卻拿容戩來要挾她。
有趣。
容戩的性子如同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讓她說服他給拉維公主當正夫,那她簡直是找死。
“公主說過,願意不願意,要看他本人,不能勉強。”
“我沒勉強他,只是在勉強你。”拉維公主笑盈盈地看着墨小然,彷彿墨小然是自己籠子裡的一隻困獸,她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怎麼?不肯?”
既然繞到了容戩身上,墨小然就陪她玩一玩,道:“不是不肯,只是……他……”
“他怎麼?”
“他那脾氣實在不適合公主……”
“只怕是你想留着自己用吧?”
“我還就自己用,怎麼着吧?”
“小姑娘,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是活膩了?”拉維公主見墨小然不肯聽話,沒了好臉色。
“恐怕是公主活膩了。”
“大膽,怎麼跟我們公主說話的?”婆子厲喝道。
墨小然冷笑,她可是從小嚇大的,神龍都沒能把她嚇死,能怕你一個婆子吼一聲?
半眯了眼,道:“你雖然是個公主,不過卻只是個外邦公主。而我師兄是什麼身份,你們也清楚了,不過恐怕你不知道我爹是誰。我爹聖君堂的堂主,也就是凌陽和衛風的師傅,你們動了我,你認爲我爹和我的師兄們能放過你?”
拉維公主臉上變了幾次,她聽凌陽和衛風叫這丫頭小師妹。
那二位都是燕國的貴權,身份在這裡,不能不爲皇族的大局爲重,皇權壓下來,就算是師妹,他們也未必敢保。
但她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是他們師傅的女兒。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這丫頭是他們師傅的女兒,動了她,他們可真要找她拼命了。
拉維公主強壓下這口怒氣,“既然如此,你就等着你的兩個師兄去拉維吧。”
話說到這裡,墨小然也來了脾氣,冷笑了一聲,“恐怕公主帶不走他們。”
“有皇命在,由不得他們。”
“公主這麼熟悉皇權,想必一定知道,還有一些勢力,是皇命也管不了的。”
“什麼勢力?”拉維公主一直高高在上,從來沒有敢這樣站在她面前,赤果果地威脅她。
“公主恐怕還有一點不知道的,我娘是什麼人。”
“什麼人?”
“鳳血族的聖姑。”
拉維公主倒抽了口冷氣,“怎麼可能?”
聖君堂的堂主名滿天下,深受各方百姓崇拜,怎麼會和鳳血族這個邪派的聖姑生下女兒?
“這是事實,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我跟着母親,是鳳血族的人。公主殿下不敢動我,我卻敢動公主,我們鳳血族做的事,和燕國皇族無關,算不到燕皇頭上,燕皇也奈何不了我。如果公主殿下再咄咄逼人地對我,惹惱了我,我不介意讓公主橫着出燕國。”
墨小然一翻話,直接把拉維公主氣暈了。
拉維公主看向左右,剛纔還氣勢高揚的婆子,這時埋着頭,一聲不哼。
鳳血族太邪,婆子可不想再出聲招惹墨小然,她不過是一個下人,鳳血族要殺她,就像踩死一個螞蟻那麼簡單。
拉維不知道墨小然說是真是假,但她對鳳血族是顧忌的,雖然氣惱,卻不再激怒墨小然。
等墨小然走了,立刻派人去打聽墨小然的底子,知道了墨小然的情況再做打算。
墨小然走到門口,纔回頭道:“那個人過了一陣會去燕京,如果你在燕京呆得久一點,或許能見到。”
拉維心臟猛地跳了兩下。
等墨小然離開,拉維立刻讓侍婢拿出紙筆,畫出容戩的畫像。
她的畫雖然算不上極好,但容戩的大約容貌卻能畫出來。
喚來探子,把畫像遞過去,道:“去查,燕國的權貴有沒有這麼一個人。”
那個人有那樣強大的氣場,絕對不是池中之物。
他一身黑衣,但衣料不是尋常百姓穿得起的上好雲錦。
而且,他頭上的墨玉冠更非凡品,開數十座山也未必開得出一塊這麼好品質的墨玉。
這樣的人非大富就是大貴。
墨小然說他會去燕京,那麼他即便不是燕國的皇親貴族,也和燕國的權貴有聯繫,去燕京查,一定能查出什麼來。
盯着凌陽和衛風的下人來了,道:“公主,那二位已經上路去燕京了。”
婆子問道:“公主,那我們是不是也該進京了?”
“走吧。”
人已經走了,拉維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而且,她直覺去到燕京一定能查出那個人的底細,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結果。
第二天,探子回來,臉色發白地把畫像舉到拉維面前。
“查到沒有?”拉維公主緊張地看着探子。
“是大燕的九親王容戩。”
“什麼?”拉維公主驚得手一抖,差點沒能拿住那張畫像。
“是大燕的九親王容戩。”探子大着膽子重複了一遍。
拉維公主身邊的婆子嚇得臉色發白,“你查清楚沒有?”
“千真萬確,另外,九王也是聖君堂的人,排行第二,是凌陽國師的師弟,西侯衛世子的師兄。”
拉維公主的臉越加的白了,她再怎麼對容戩着迷,也不敢打容戩的主意。
容戩是燕國的頂天柱,這些年沒有敢攻打燕國,不是害怕燕國,而是害怕容戩。
容戩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拉維公主攥着畫像的手猛地一緊,“我上那該死的丫頭的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