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戩沉吟了一下,道:“我還沒想好,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衛風和容戩是同門師兄弟,也是一國的王侯,他平時再怎麼吊兒郎當,但遇上大事,和容戩絕對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容戩雖然醒了,但畢竟傷重,又支撐着說了這半天的話,也有些吃不消,閉上了眼睛調息養神。
自從上次衝過玄關,他的血就可以凝成赤血蝶。
赤血蝶可以讓他保命。
可是也僅僅是保命不死而已。
傷過重的話,他仍然會殘會成爲沒有知覺的死活人。
所以,他的血凝成赤血蝶,就說明他離死一步之遙。
化一次赤血蝶,要消耗大是的靈力,消耗掉的靈力要靜養很多天才能恢復。
大量消耗靈力以後,他會變得很弱。
對他虎視眈眈,想要他的命的人太多,一旦發現他的異樣,就會毫不留情地對他下手。
他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同樣是命,他不喜歡縮在別人身後,讓別人拼命來保護自己。
另外,他也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靜養上。
所以,明明知道自己的血可以凝成赤血蝶,明知道它可以保自己不死,也不會莽撞,把自己逼到要赤血蝶保命的地步。
但這次食人妖被他所傷,如果他不一舉把食人妖滅了,食人妖對他有了戒備,下次更難殺它。
而他對食人妖的內丹勢在必得,所以才拼到了最後一步。
不料這一戰,竟讓他悟出蒙雷塔將要倒塌的原由,也算是意外收穫。
雖然找到原因,但蒙雷塔的地基已經損壞,要想保塔,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答應幫元奎尋找原因,如今原因已經找到,他可以去向元奎討好報酬,但他直覺元奎對他有所保留,他想把元奎保留的東西挖出來。
元奎老奸巨猾,要想挖出他保留的東西,就得有更大的籌碼。
這個籌碼就是如何保住蒙雷島。
即便是找出了蒙雷塔倒塌的原因,也只能延緩蒙雷塔倒塌,而不能阻止。
要想保住蒙雷島,還得找出蒙雷島和蒙雷塔之間的聯繫,得知道爲什麼蒙雷塔倒塌,整個島都會跟着毀去。
容戩長透了口氣,任他精通遁甲之術,也想不透這裡面的關係。
房門推開,容戩轉頭看去,見墨小然端着熱氣騰騰的粥站在門口。
墨小然對上他的目光,想到昨晚赤身被他抱了一晚,就有些不自在,而容戩一直看着她,讓她有一種想逃走的慾望。
衛風跳了起來,跑到門口接下墨小然手上托盤,“小然,你太厲害,他昨天還要死不活,一副要掛掉的樣子,今天就能坐起來了。”
被衛風一岔,墨小然的注意力被分散,不再那麼尷尬,暗鬆了口氣,往容戩肩膀和胸口處瞟了眼,這兩處的傷是極重的。
一般人,就算醒過來,也會痛得死去活來,不癱在牀上慘叫就算忍得的。
而他卻坐在那裡跟沒事一樣看她,如果不是他的臉色沒半點血色,額頭上滲着痛出來的汗珠,她真以爲他不會痛。
這份忍功,墨小然不佩服都不行。
粥,她是吹到不會太燙,可以入口,才端過來的,裝了一碗遞給衛風。
昨天藥是墨小然喂的,衛風雖然騙容戩說是他喂的,但端着粥,卻沒有去喂容戩的認知,只當是墨小然讓他幫忙端着。
墨小然見衛風傻瓜一樣杵在自己面前,也沒端了粥去喂容戩,衝他遞了眼色,讓他去給容戩,容戩胳膊不能動,所以還得喂。
衛風心裡卻想,墨小然平時動作很麻利啊,這會兒怎麼慢慢騰騰的,蓋個蓋子要半天,蓋好了蓋子也不來接粥碗,他可端了好半天了。
看見墨小然擠眼睛,以爲她熬粥把眼睛薰到了,忙湊上前細看,“眼睛怎麼了?”
墨小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同時想一腳踹死這個不懂看臉色的木魚疙瘩,氣悶地捏着嗓子道:“煙燻的。”
“我看看。”衛風放下粥碗就伸手去翻墨小然的眼皮。
容戩的視線一直沒離墨小然,但她站去桌邊後,身形被衛風擋了一半,見二人杵在一塊,磨磨蹭蹭,而衛風一直盯着墨小然看,心裡有些不舒服。
就在這裡,冷不丁聽見衛風的話,換了個角度向墨小然看去。
墨小然面無表情地擡手攔開衛風的手,不露痕跡地一腳踩上衛風的腳,用力左右一輾。
容戩眉稍一揚,心裡的那抹不悅隨之消散,懶洋洋地看着那二人,看他們還要搞出多少花樣。
衛風痛得差點叫出聲,見墨小然咬牙切齒,小嘴微動,擠出一個比蚊子叫還小的聲音,道:“去給他喂粥。”
他這才反應過來,他騙了容戩說是他喂的藥,這粥自然也得由他來喂。
衛風回過神,自然明白墨小然擠眼睛是在提醒他,他居然會錯了意,傻把垃圾地問墨小然眼睛怎麼了。
太丟人了。
忙把腳從墨小然腳底拽了回來,端了粥碗跑到牀邊,見容戩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尷尬地乾笑了笑,舀了一勺粥送到容戩嘴邊,“二師兄,吃粥了。”
容戩又想到昨晚覆在脣上的柔軟,以及柔舌掃過喉間細癢,腦海裡浮現出墨小然剛纔強裝出來的面無表情,視線卻無意識地落在了衛風的脣上。
衛風本來就心虛,見容戩看着自己的嘴若有所思,頭皮頓時一陣發麻。
昨天墨小然喂容戩的時候,容戩該不會有感覺吧?
如果有感覺的話,他跟容戩說,是他喂的……
容戩不近女色,世人對容戩的喜好就有各種猜測,自然有人猜想,他不愛女色,是不是因爲愛男色?
以前衛風自己也單着,也不近女色,自然不會在意。
但他單着,是因爲他練了那該死的功法。
可是容戩沒有這些特殊原因,和他自然不同。
這時容戩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嘴看,不由想,那些容戩喜歡男色的傳說不會是真的吧?
如果是真的,萬一容戩以爲是他嘴對嘴的給他喂的藥,對他生出其他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