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會再見的。”
墨小然緊緊握住容戩的手,柔聲道:“不管我們去到哪裡,你都要認出我。”
“好,不管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一輩子不再分開。”容戩溫柔地看着她。“小然,你要做什麼?”
“小然,你要去哪裡?”
阿莞和重樓同時驚呼。
墨小然不回答他們,只是深深地凝視容戩,把他刻進自己心底的最深處,不管將要面對什麼,但她相信,存進心底深處的信念,一定會讓他們重聚。
“我們走吧。”
“好!”
他們無論心裡,還是眼裡,都只剩下彼此對方,再沒有其他任何雜念。
墨小然緩緩地張開手臂,手掌向上,將全身的靈力激發出去。
狂風四起,不住地旋轉,氣流攪動着頭頂的雲層隨強風轉動,越轉越快,到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
束縛着在周圍一切的靈力隨之消失,沒死在毀滅之光裡的人只剩下寥寥數十人。
綁縛在他們身上的靈力一去,他們頓時後跌飛出去,卻被突然而來的狂風颳得站不起身。
“那是什麼?”
有人看見頭頂黑色的旋渦,驚慌失措,有的人甚至嚇得哭了起來。
“世界要毀滅了,我們全部要死掉了。”
阿莞心裡五味雜陳,她是要時光逆流,墨小然做了她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時光逆流,將會是重新經歷一次悲劇,還是可以有所改變。
重樓望着頭頂巨大的旋渦,怔怔出神。
她是要去哪裡?
他是不是從此後,再也看不到她了?
她是不是從此要從他的生命消失了?
不要,不要這樣。
重樓飛撲向前方,想要阻止這一切,但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強光,世間所有一切都在眼前消失。
他只來得及大吼了一聲,“不!”就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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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墨小然的意識被一陣撞擊喚醒,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沉長的夢,而那個夢對她而言非常重要,她得在腦海裡把夢時經歷的一切,再重新梳理一次,牢牢地記下來。
可是那讓人煩躁的撞擊動靜,越來越大,連身下的地板都跟着震動,而身邊的牆壁也不住搖晃,不斷有小砂石滾下,砸在她的身上,以及臉上。
她的思緒被攪成了一團亂麻,而她想要記住的那些東西全部散去,忘得一乾二淨,只剩下滿腔的寂寥惆悵。
墨小然心煩意亂,睜開眼,看向撞擊傳來處。
這一看,嚇出了一身冷汗。
頭頂是一石壁,石壁上一角被撞開,缺口外有半張凹凸不平的巨大蛇臉,鮮紅的蛇信從撞開的窟窿探了進來,舔向她的臉。
墨小然嚇得尖叫出聲,往後急退,但只能退開幾步,後背就頂了身後石壁,再沒有地方可以躲。
她這才發現自己竟在一處極小的山洞空間,她與那條巨蛇,只是一牆之隔。
爲什麼會在這裡?
如果不是在這裡,那麼她該在哪裡?
低頭看向自己,一身破舊的衣裳,裹着還沒發育的纖細身體。
這些發現,讓墨小然震驚不己。
這是穿越還是重生啊?
可是不管是穿越還是重生,爲什麼以前的事情全都不記得?
那個夢,那個夢一定是她變成這樣之前的經歷。
可是,她這時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怦!”
一聲巨響,把墨小然的思緒拽了回來。
巨蟒看見石洞里居然有一個小姑娘,而還是活的,興奮起來,更加用力地撞擊石壁,只要把石壁撞開,小姑娘就是它的美味。
墨小然害怕地拼命往後退縮,但石洞只有這麼小小的空間,她能縮去哪裡。
石壁最終承受不住巨蟒的撞擊,轟地一聲倒塌來。
青黑的巨大蛇頭從塌掉的洞口慢慢伸了進來,仔細地打量墨小然。
墨小然盯着巨蟒,緊張得額頭冷汗涔涔。
蛇頭離墨小然不過三尺遠,卻聞不到她的味道,不由得有些遲疑。
吐出舌頭,挨向墨小然的臉。
墨小然聞到一股濃郁腥臭,噁心得想吐。
蛇信在她臉上輕輕一碰就退了開去。
巨蟒雖然沒有聞到她的味道,卻感覺到她的體溫,雖然她的體溫遠不如尋常少女溫暖,但它已經可以肯定,她是活物。
一個新鮮而粉嫩的活物。
距上次送來女子已經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它也就餓了一個月。
肚子的飢餓倒不難熬,但對女子陰陽的渴望,卻讓它心煩意亂,正十分難熬,卻發現這麼一個嫩得像能掐出水的小鮮肉。
興奮得哪裡還忍得下去,蛇尾飛快地向墨小然捲來。
墨小然呼吸一窒,嚇得閉上了眼睛,緊接着腰上一緊,正絕望地想要做最後的反擊,即便是徒勞,也不願意束手就擒。
“別怕,我來了。”頭頂傳來極輕的聲音。
墨小然這才發現,她不是被蛇尾捲住,而被一個人抱在懷裡。
她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乾淨清爽的陽光的味道。
心臟怦怦直跳,慢慢擡頭,抱着她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的眉眼像用墨剪出來的,乾乾淨淨,好看得人讓心慌意亂。
他長得很高,一身黑衣有些顯瘦,但肩膀很寬,而且環抱在她腰間的手臂結實得如同鐵疙瘩。
“容戩!”她叫出從心底浮上來的名字。
“噓,別出聲。”他低頭下來,看了看她,小心地貼着石壁避開不斷到處亂探的蛇信。
墨小然轉頭看去,發現,他們被一個泛着黑亮光華的透明球體罩住。
那個球體隨着他們移動,而移動。
那巨蟒像看不見他們,不住地吐着蛇信尋找着她。
容戩小心地避開蛇信,瞅準一個空隙,抱着她,出了小山洞,縮到一處石鍾。乳。後,隱好身形。
巨蟒沒找到人,憤怒了,巨尾瘋狂地在小山洞裡亂掃狂擊。
如果他晚一步溜出小山洞,一定避不開巨蟒密不透風的襲擊。
碩大的蛇洞不住震動,像要整個倒塌一般,墨小然緊張得小臉發白,緊緊地攥着容戩的衣裳,“它看不見我們,是吧?”
“噓——”容戩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