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道:“全怪皇姑勾結白月邪教,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父皇一定要派人抓到皇姑,還百姓們一個公道。”
衛風鄙視地睨了五皇子一眼,是給你泄氣吧。
他們剿殺白月神教教徒的時候,五皇子躲在煉丹房裡,一個敵人不殺,等他們清乾淨了教徒,他才畏畏縮縮地從煉丹房出來。
一見安全了,立刻端出皇子架子,指手劃腳。
到了皇上面前,大言不慚地說,他早就察覺忘憂種子的事有異,故意買下忘憂種子,深處敵腹進行查探。
好像剿滅邪教全是他一個人做的。
衛風不是喜歡邀功的人,卻也看不起這種明明屁事不做,等事後,卻把別人的功勞佔爲己有的人。
忽地聽見門外傳話,“九王來了。”
五皇子一聽‘九王’兩個字,變了臉色,剛纔還吹得唾沫亂飛,在容戩進門的瞬間,嫣了。
白月教徒死光了,秦玉瑩失蹤,而容戩和墨小然離開白月神教以後,就再沒過問過白月神教的事。
他以爲容戩不會再理會白月神教的事。
用忘憂種子討好九皇叔的時候,衛風和凌陽不在場,他怎麼去的白月神教,除了九皇叔,也沒有別人知道。
至於殺敵的事,衛風和凌陽顧忌他是皇子,也不會公然揭穿他。
因而纔敢扭曲事實,在父皇面前搶功。
沒想到容戩竟會在這時候進宮。
容戩對他在白月神教的事一清二楚,而且衛風和凌陽會顧忌他的身份,容戩卻不會。
在容戩面前,他哪裡還敢歪曲事實的胡說。
皇帝見容戩進宮,也有些意外,忙命人給容戩斟茶。
容戩瞟了一眼五皇子,歪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五皇子臉色慘白地站在一邊,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凌陽見五皇子閉了嘴,才正式彙報白月神教的情況。
容戩聽了一會兒,就意興索然,神色淡淡地賞玩着手中杯茶。
負責清查白月神殿地宮的閔川提督進來,拿出一塊玉佩,以及幾樣飾品,道:“臣在搜查地宮時,發現一堆被野狗啃剩下的骨架,骨架旁邊散落着這些東西,有人認得說是長公主的。”
內侍官接過首飾,送到皇上面前,其中一支鐲子正是皇上賜給秦玉瑩的。
皇帝雖然惱秦玉瑩勾結邪教,但想到她竟葬身野狗嘴下,卻也禁不住心酸,示意內侍官把東西拿走,不願再看。
閔川提督接着道:“被用來種忘憂果的人,還活着的有七百多人,另外還有五百多丸凝雪丹。皇帝看這些‘人’和凝雪丹要怎麼處理?”
被用來當肉盆的人,雖然身上長出腐心藤,但人卻還是活的,當地官員十分頭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人’。
皇帝想到長公主死了,以後再也沒有人給他煉製凝雪丹,聽說還家五百多丸凝雪丹,不由地有些猶豫。
忽地聽見‘啪’地一聲,擡眼看去。
卻是容戩把茶杯蓋蓋上,漫不經心地向他看來。
皇帝和容戩的目光對上,攸地一驚。
立刻意識到容戩早不進宮,晚不進宮,卻在閔川提督進宮前進宮,他分明就是衝着這批凝雪丹來的。
忘憂果是用活人爲花泥種植出來的,而凝雪丹卻是用忘憂果煉製。
他服用秦玉瑩請人煉製的凝雪丹不是秘密,他可以推說之前不知道凝雪丹的配方,把責任全推給秦玉瑩。
但是以後再繼續服用的話,一旦被人知道,就會激起民憤。
不過,他身爲皇帝,要人暗中扣下凝雪丹,再容易不過。
現在容戩來盯着,就是不給他機會做手腳。
皇上暗惱,卻只得道:“那些凝雪丹用材如此邪惡,必須全部銷燬,一顆都不許留。”
閔川提督道:“是。”
容戩又低頭下去,繼續玩自己的茶杯蓋。
“那……那些用來種植忘憂果的‘人’怎麼辦?”
皇上嘆了口氣,“那些人已經不能活了,私下悄悄處理了吧,不要聲張,免得驚嚇到閔川的百姓。”
閔川提督剛要答“是”。
容戩緩緩開口,“那麼多武林人士和官衙的人看見,怎麼瞞得過去?這麼私下處理,反而讓那些家中有人失蹤的人各種猜疑,胡猜的人多了,就容易被人煽風點火,引起事端。”
“那皇弟的意思是……”
“把那些肉盆,全擡出來,讓人認領。七日後,沒有人認領的,再做處理。他們看見那些肉盆,人不人鬼不鬼,與其說他們是‘活人’,倒不如說他們是死人,到時即便是有人造謠生事,說官衙草芥人命,也沒人相信。”
“話是這麼說,可是……”閔川提督爲難,“那些肉盆皮乾肉裂,十分嚇人……”
“就是讓他們看看,心存貪念的後果,以後看誰還會去相信那些旁門歪道。”
衛風道:“閔川人蛇混雜,還有不少沒完全清除乾淨的邪教作孽。官衙的那些武林人士,看過肉盆,但百姓卻沒有看過。如果私下處理,那些餘孽確實有可能借此發揮,哄騙百姓,說官衙和武林人士在剿殺白月神教教徒的時候,把被囚禁的百姓一同殺死,以此來添加敵匪人數邀功。”
皇上覺得有理,向凌陽問道:“國師認爲呢?”
凌陽看了容戩一眼,難得沒和容戩唱對臺唱,道:“我認同九王的做法。”
皇上點頭,“既然這樣,就按九王所說的辦。”
閔川提督道:“是。”
容戩聽到這裡,不再聽下去,所茶杯蓋一合,道:“這兩天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皇上本來就不願意容戩盯着,見他要走,求之不得,忙道:“趕緊殿前備馬,好好送九王回府。”
能在殿前騎馬的,整個大燕也只有容戩一個。
表面上看是關心容戩,怕容戩辛苦,實際上是送瘟神,送得越快越好。
容戩不以爲然,笑笑起身,“謝皇上。”
說完大大咧咧地走向門口。
突然頭一陣天旋地轉。
容戩仍色微微一變。
只來得及閃過一個念頭——奇蹟劍。
眼前一黑,撲倒地地,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