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閻霄宇的身世之謎
夜幕路燈下,站在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閻霄宇低着頭,看着自己被月色與路燈拉長的影子,緊蹙雙眉下的目光不再如過去那般透着冰冷,而是寫滿了複雜的情緒。
閻霄宇今天接收到閻帝下派的暗殺指令,可是當他來到“展豪國際”準備動手時,卻發現林洛兒與季源澈在歡快起舞,因爲被這氣氛感染,閻霄宇遲遲沒有動手。
而且,林洛兒畢竟和閻霄宇有着幾年同窗之誼,他心裡多少還是存在着一種不忍的情緒。
上次誤傷到林洛兒,閻霄宇心裡還一直記掛着她的傷勢,或許就是從那時候起,他心底的冰封被漸漸溶解了吧。
因爲猶豫和不果斷,閻霄宇的動作,引起了神經敏感的林洛兒注意,這是他身爲殺手的大忌,不過此時已經不想去考慮那麼多了。
林洛兒與季源澈相擁相泣互訴衷腸的場景,深深地震顫着閻霄宇的心,他被感染了,所以遲遲沒有扣動扳機,最終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人離開,回到屬於他們的家中。
家,這是閻霄宇一直追求的存在,可是他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卻沒有任何家的感覺。
……
一如過去那般,沒有傳來季源澈遇刺的消息,霍海東在電話裡表現的極其不悅。
結束通話,閻帝的面色也顯得十分陰冷,“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霄宇的手機始終無法打通,現在情況到底是怎樣?”
突然,門外傳來聲音,閻帝眉色愈沉,“是誰?出來!”
虛掩着的門被輕輕推開,莫言戰戰兢兢的走進來,“閻,是我……”
“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閻帝的口氣雖然沒有溫柔,但是態度比起之前來好很多。畢竟莫言是他深愛的女人,再怎麼樣,也不會絕情到那種地步。
莫言走到閻帝面前,擡起頭注視着他的眼。這麼多年來,她都生活在深深地恐懼與自責之中,介於那些情緒,所以對閻帝也總是若即若離。
“閻,我們倆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我……我總是情不自禁的……”
“不要說了,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很清楚。”閻帝打斷了她的話,他不想聽莫言說什麼過去。
“我知道你不想提及,只是……事實永遠都是事實。我這顆心一直都難以安定,我怕……真的很怕。我已經不止一次想過,就算告訴霄宇我們的事,告訴他你纔是他的爸爸,那又會是怎樣的結果呢?事情真的像你之前所想的那樣嗎?說不定……說不定會有其它轉機呢?”
“不能說!”聽到莫言又說這種話,閻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陰冷,“你是怎麼了?爲什麼一定要糾結這件事?難道你真要把事情弄得一團混沌,纔會感到心滿意足是不是?”
“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莫言搖頭,她的心情十分沉重,無法說得清那是神馬感覺,就好像麻繩擰結在一起,越是拉扯就越會疼。
“你們剛剛說的話,到底是怎麼回事?”正當閻帝與莫言陷入相對無語時,門口傳來閻霄宇透着陰沉的聲音,像是重錘落在玻璃上般,瞬間砸碎了他們的心。
閻帝一怔,與神色同樣驚詫的莫言看向書房門外,閻霄宇全身透着濃濃陰鬱氣息站在那裡,眼睛裡寫滿了質問與探尋的神色。
“霄……霄宇……”莫言感覺眼前有那麼一瞬間漆黑一片,她的大腦似乎也變得一片空白,火燒火燎的感覺從心底猛地竄入喉嚨,全身卻如至冰川般劇烈顫抖。
曾經不止一次想過要告訴閻霄宇這些事,而且剛剛還在說起過,可是當她真的面對這一切時,卻發現原來真的沒有那個勇氣。
“你們不用解釋,我不是來尋找答案的。”閻霄宇冷冷地打斷莫言的話,同時舉起手中的槍對向站在莫言身邊的閻帝,“我想,此刻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和我說對嗎?我親愛的叔叔。”
“啊——不要!”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拿槍指對他的親生父親,莫言嚇得驚聲尖叫,她立刻站到閻帝面前伸出雙臂,用自己嬌弱的身軀擋住根本不可能抵擋的威脅。
“兒子……不要!他……纔是你親生父親!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在騙你!我知道不該對你有所隱瞞,但又怕你知道了心裡接受不了!雖然你沒見過父親,但是你愛他我能夠感覺到!也知道你並不想做殺手,你全都是爲了我纔會甘願留在這裡,霄宇,媽媽……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叔叔他……真的是你親生父親,你不能殺他!媽媽求你……”
莫言聲淚俱下,對自己的兒子苦苦哀求,“我與閻是早於雲哥之前認識的,雲哥不願接管閻幫,所以這個一切就落在了閻的肩上。爲了不拖累我,他選擇了與我分手,而我……當時卻沒有告訴他已經懷有身孕的事。我是……因爲賭氣嫁給了一直對我很好的雲哥,而且我和閻之前的那些事,他其實是毫不知情的……”
提起陳年往事,莫顏早已泣不成聲,她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那些事。
“我爸爸是怎麼發生的意外?”閻霄宇微眯着雙眼,對於這件事他依然不依不饒,更加確定二十幾年前所謂的意外應該是人爲,也對養育了他二十幾年的叔父失去了信任。
“他……他是……”莫言身子劇烈顫抖着,情緒哽咽無法說出口。
“他是被我槍殺的。”
閻帝面無表情的說出當年的事,閻霄宇的搶“咔”地一聲上膛,他的眼底迸射出燃燒的怒火,手指緊緊地扣着扳機,只要稍稍一動,閻帝必死無疑。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也很感謝你收留照顧我們母子,並且將我養育成人。正是因爲如此,我纔對你言聽計從,但是我沒想到你會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你們之間居然有着那樣不堪的過去!你說的沒錯,實情不能讓我知道,因爲我知道了必然會向你索命!”
“霄宇!媽求你!求你……不要!你不能這樣做,他是你父親……親生父親啊!”莫言搖着頭,步履蹣跚的向閻霄宇走去,拉着他未握槍的另一隻手。
閻霄宇冷冷的看着自己一直很在意並且深愛着的母親,眼底充滿了苦痛與失望,“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母親,與這種魔鬼在一起不算,現在還要爲他求情。對於他曾經犯下的錯我絕對不能饒恕,就算那個人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也罷,但是我的心裡直認這二十幾年來我一直祭拜的人作爲父親,而他……只有用死來償還這一切!”
冷言冷語之中帶着決絕,閻霄宇的心中卻也充滿着無法比擬的疼痛,當他的手扣下扳機之時,莫言下意識的身子向前一撲,擋住了閻霄宇的槍口。
閻霄宇一驚,連忙調轉槍頭!
閻帝也面帶驚詫神色快速衝來,但是他們的速度卻無法與子彈的速度相抗衡,彈頭還是打進了莫言的身體,伴隨着她痛苦的聲音被大力震開倒在地上。
“媽!”槍“啪”的掉在地上,閻霄宇跪在莫言面前,扶起她殘葉般虛弱癱軟的身體。
“兒……兒子,不要恨你爸爸,他……他當初也是爲了保護我們……纔會失手開槍誤殺了雲哥。因爲……他知道了那些事,衝動下往我嘴裡灌送藥汁……這麼多年了,閻一直生活在自我的……譴責之中。媽媽求你……放過他……放過你爸爸,求……媽媽求你……”
莫言虛弱無力的說着,她的眼裡噙滿着淚水,微微擡起的手想要再摸一摸兒子的臉,卻最終還是沒有碰到便向下一垂,重重的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