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展開試驗？”
昂蘭多教授無疑是對此事最爲熱心之人，從在辛維拉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展開了這項研究。
但真正事到臨頭，反而產生了幾分猶豫。
“會不會太匆忙了一點？”
“並不匆忙，我這邊其實還是有一些把握的。”羅蘭並沒有把話說得太滿，但也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自信。
“那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昂蘭多教授很快選擇了追隨。
“你的判斷，值得信任。”
“但是試驗需要場地，我並不希望在萊納世界進行。”
羅蘭略作沉吟，向昂蘭多教授說道。
“那總不能在辛維拉進行吧？”
對方忍不住道。
羅蘭笑言道：“您之前想要以「大預言術」拯救辛維拉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昂蘭多教授理直氣壯道：“以前歸以前，現在是現在。”
兩人彼此討論，但卻沒有點明的一個根本理由就是「登神術」。
說實話，在進行相關研究之前，他們對於「大預言術」的認知還遠遠沒有達到如今的水平。
對於這種法術的危險性，也還沒有足夠充分的認識。
不過，在找到了「登神術」的資料，並且進行深入研究之後，就徹底改變了。
他們發現了兩者的相似之處，從而也對它的危險性有了全新認識。
這玩意可是傳奇級別的法術，能夠調動法則性的力量。
萬一要是真的出了問題……
曾經因「登神術」而毀滅的那個古老帝國就是前車之鑑！
所以，昂蘭多教授也開始反對在辛維拉進行試驗了。
“那看來，只好找一個比較荒蕪的所在了，最好還是隔着星海，不會波及太遠。”
羅蘭也沒有堅持，改而說道。
“還有一個問題，要不要向亞特萊茵進行報備？
這件事情如果讓亞特萊茵方面知曉，可能會進行插手，我們取得的研究成果，也有可能外泄。
但如果不向亞特萊茵報備，單憑我們的力量，很難做到單獨承擔。
畢竟進行這種試驗，並不是簡單找個地方施法一下就行的，沒有探索出完整的法術模型和施法咒語之前，需要依照上古法師的施法方式進行冗長的吟唱和引導，甚至還有可能需要建設大型的法陣進行支持。”
昂蘭多教授又再提出了一個問題。
這本質上其實是服務框架和底層代碼的問題。
正如現代軟件並不是空中樓閣，它們底下還有各種各樣的底層驅動和服務協議在支撐。
魔法的發展有些類似，現代法師所用的咒語，明顯比古代法師簡潔流暢，但在上古時代，甚至魔法初興的矇昧時期，可沒有任何奧術成果和模型框架作支撐。
所有法術都是秘術，所有施法都依賴血脈、神力……
講的就是一個粗暴簡單，大力出奇跡。
在某些力大磚飛的理念驅使下，古代魔法蠻荒而又強橫，但是各種軌儀負責，代價龐大，甚至就連咒語，念上十天半個月不帶完也不足爲奇！
以某些邪教召喚魔神所進行的「降神術」準備爲例，需要進行一系列的邪惡儀式，或者舉行大規模的獻祭。
對於教徒，軌儀，還有物資上的準備，都是大型工程的級別，往往需要持續不懈的多年積累，不斷推動和進行。
「大預言術」甚至比那些「降神術」等級更高，法術模型更加複雜。
真正研究成功之前，不可能簡單了去。
“魔法發展的趨勢，有些像是計算機的軟硬件呀。
古早時期的原始計算機，那可是整棟樓級別的規模。需要消耗的能量，冷卻裝置，還有維護人員……
確實難以解決。”
現今進行「大預言術」的相關研究，某種意義上，也是要追尋魔法發展史的軌跡，從上古追溯至現代，建立起一系列奧術相關的根基。
只有把這些都建立起來了，才能不斷簡化它的流程，使得它變成一個可以被人讀懂和利用的現代法術。
羅蘭考慮再三。
“那就索性向亞特萊茵開源好了。”
“這……”
昂蘭多教授終究還是有些不太捨得。
羅蘭勸說道：“這個項目的關鍵技術，終究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中，而且，它所需求的魔法語言，從頭到尾都是賽里斯語。
說不定，促成了各方面的跟進，將來還有可能產生反哺呢！”
“算了，還是聽你的。”
昂多教授搖了搖頭。
對於這個問題，他也是左右爲難，索性不想那麼多了。
不久之後，羅蘭就按照兩人商量好的，向奧術委員會正式提交了進行試驗的申請。
申請這東西，當然不是隻有申請。
它本質上，還附帶了給予支持的要求。
各種各樣的物資清單，試驗場地，協助人員……
亞特萊茵方面果然對此產生了興趣。
畢竟是傳奇級別的法術，如果真的能夠研究成功，不僅僅只是多出羅蘭這麼一位傳奇法師，還有可能給其他後繼者帶來希望。
安東尼亞親自批准了這個申請，然後秘密與之商定。
“我建議在特洛尼亞世界進行。
特洛尼亞是我們掌控之下的殖民地，地廣人稀，物產不豐，較爲偏僻……
萬一真的出了問題，造成的損失也不會太大。
唯一的不利因素，是各種人員和魔法材料的運送費用較高，整體算下來，起碼得數億金幣級別，相當於建造一座法師塔的經費消耗在那裡。”
“特洛尼亞世界嗎？好。”
羅蘭果斷同意。
而昂蘭多教授看了安東尼亞的回覆，也是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建造法師塔級別的經費……”
真要建立起法師塔，雖然後續還要投入不少維護經費，但是多少也能產生後續效益。
這是能夠長久經營的。
而這項試驗的本質，相當於辛辛苦苦在沒有什麼價值的偏遠地方建立起一座大中型的法師塔。
然後……
炸掉聽個響！
“這要是試驗順利，那還好說。
不成功的話，真的是前途渺茫呀！”
但再怎麼樣忐忑不安，也還是要踏出這一步的。
他只能是開始選調人手，籌辦起來。
過了不久，又受羅蘭委託，動身前往那個名爲特洛尼亞世界的所在進行實地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