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我一定盡力。我好像不害怕了。”穆尋芊想到安雅,身體像是充滿了能量,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舞伴。
音樂響起,蕭寒安和穆尋芊在十幾對舞者中翩翩起舞。
“啊呀。”穆尋芊已經第二次踩到蕭寒安的腳了,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豪言壯語。
項鍊恐怕得不到了,她只想自己在舞臺中不要出醜,已經第二次踩中蕭寒安的腳了,他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看來十分受罪,穆尋芊滿懷歉意:“對,對不起。”
她只跟魏以山跳過,她也只跟魏以山有某種默契,魏以山會把她帶的很好,可是蕭寒安只是自己跳得很好,他們的肢體協調但並不怎麼融洽。
反而,在身旁的弗蘭克和女伴跳的一隻很好,幾乎高難度的動作兩人都能配合的天衣服縫,引來滿場的掌聲,單是那舞伴的身姿和弗蘭克高大英俊的外表,便吸引了所有的眼球。
所以穆尋芊的失誤在別人的光環下也被覆蓋了一些。
悠揚的轉身,穆尋芊看到那條項鍊,眼中掠過一絲遺憾。
手的溫度還是一樣,力度卻顯得溫柔了許多,穆尋芊望着蕭寒安的眼睛,他的眼神中滿滿的自己,自己像是跌入了蕭寒安那溫柔的眸子一般,那種溫暖似是魏以山對自己的專屬。
燈光映在蕭寒安的臉上,他嘴角微微上揚,已無對穆尋芊拙劣舞姿的埋怨神態。
蕭寒安低頭輕輕抵在穆尋芊的耳邊道:“加油,尋芊,你可以的。”
穆尋芊心中一顫,這句話在多年前舞伴的嘴中脫口而出,這一句話似給了當時的她無比的信心和勇氣,這一句話的口吻都和魏以山的相同。
手心重新貼合,那麼緊密而又恰到好處,手腕輕輕勒起穆尋芊的腰肢,那麼偉岸而又安全,似乎腳下的高跟鞋又如往昔的帆布鞋一般輕盈沉穩。
踮起腳尖,移動舞步,身體隨着節奏擺動,那完美的配合令人瞠目結舌,那不可言明的默契羨煞旁人。
前半段是默默無聞,後半段則是一鳴驚人。
穆尋芊似乎尋找到高中時代的感覺,有魏以山護駕的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輕盈的飛燕,隨着秋風舞出如楓葉般的火紅,橘色的裙襬飄逸灑脫,纖細的脖頸婉轉柔美。
每一個側臉都充滿了自信,每一個動作都如此絕美。
一曲完畢,衆人皆醉,兩眼相望,竟有絲絲柔情。
霎時間,掌聲轟鳴,歡呼聲劃破那四目相對的熟悉感。
穆尋芊被自己也嚇了一跳:“怎麼會……跳得這麼好?”
穆尋芊依然不曾察覺,蕭寒安被魏以山附體時的異樣,只是感覺他周身略微一顫,熟悉感如泉涌般的浮現。
穆尋芊望着臺下的觀衆,她依然
看不清每個人的面目,但是掌聲將光束攏散不斷,她認得那是雙手用力拍打所呈現的光效。
穆尋芊看着蕭寒安,蕭寒安看着穆尋芊,似乎那一刻,舞臺上只有這兩個人。
儘管穆尋芊和蕭寒安後期配合的完美而又默契,可是前面卻差強人意。
冠軍得主依然是——弗蘭克。
弗蘭克攜舞伴步入舞池,其他的人慢慢散去,主持人捧上項鍊:“弗蘭克先生,您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的舞會就有這麼好的表現,請您說一說原因,是不是因爲您身邊的這位美女呢?”
弗蘭克身邊的女人高傲的微笑,她望着臺下的觀衆,表情大方自然。
弗蘭克接過話筒,他放開身邊舞伴的手:“這次我跳的這麼好,也全是爲了一個美女。”
弗蘭克身邊的舞伴聽後激動的就要去擁抱弗蘭克,可是弗蘭克卻當着衆人的面將美女推開,美女十分尷尬。
弗蘭克指着穆尋芊道:“我在跳舞的時候,幻想的舞伴是下面那位女士,所以我纔會跳的這麼好。”
頓時聚光燈打在穆尋芊的臉上,她的眼又被刺到了,她躲着臉,卻聽到周圍傳來讚歎驚訝和懷疑的聲音。
弗蘭克笑道:“不過,很可惜,她今天沒有做我的舞伴,主持人?”
“嗯?”主持人也看着穆尋芊發愣,似乎在腦海中猜測三人的關係,被弗蘭克一叫,竟顯得有些驚慌。
“我覺得,冠軍應該是臺下兩位的,雖然蕭先生跳的沒我好,但是我能看出後面蕭先生完全配合穆尋芊小姐,把自己扮成綠葉襯出穆尋芊小姐優美的舞姿,這很少有人能做到,一般的舞伴都會極力表現自己,而不是襯托自己的舞伴。所以我覺得第一名當蕭寒安先生和穆尋芊小姐,實至名歸。”弗蘭克說完,身邊的美女徹底崩潰:“我要項鍊。”
弗蘭克拍拍她的肩膀:“這項鍊穆尋芊小姐戴着比你好看,我實話實說。”弗蘭克說完,美女飆淚跑下舞臺。
弗蘭克的話不免引起全場的**,穆尋芊看着蕭寒安,她以爲她會很生氣,卻發現蕭寒安不但沒生氣,反而微笑的看着弗蘭克。
弗蘭克舉着項鍊道:“不知道主持人是否同意,讓我把項鍊親自戴到穆小姐的脖子上?”
頓時衆人歡呼鼓掌,穆尋芊看着蕭寒安:“我……”
“上去吧。”蕭寒安禮貌的將穆尋芊送到臺下,弗蘭克接過穆尋芊的手,替她戴上價值五萬的項鍊。
頓時臺下掌聲雷動,其實更多的是這件事情對大衆的刺激性。
穆尋芊走回到蕭寒安身邊:“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此時蕭寒安依然是本人,在跳舞結束後,魏以山便從蕭寒安的身體裡走了出來,因爲時間只是半首曲子,
所以蕭寒安沒感覺任何異常,只是覺得自己在跳後半段的時候走神了,就想人開車一樣,因爲走神甚至不記得剛纔走過的路,只是憑着熟悉的感覺開罷了。
穆尋芊坐到車子裡,她將項鍊摘了下來:“送給安雅吧。”
“爲什麼要送給她?”蕭寒安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你不是要替她贏來麼?”穆尋芊吃力的要解開項鍊的扣子。
“因爲我覺得你很適合這條鏈子所以我纔想要贏來,你別解開了,它很適合你,而且今天是你贏得的,你跳的很好。”蕭寒安顯然已經忘記自己腳趾已經腫了,他大腦裡回憶着穆尋芊的舞姿,因爲魏以山俯身時間極少,所以那畫面還能再蕭寒安的腦海中浮現,正如人做夢一般,快要醒來的時候便還能記住最後幾分鐘的夢境,只是蕭寒安覺得那像是夢境,自己走神之後的夢境。
“我們配合的很好,不是麼?”蕭寒安難得面帶微笑。
“是啊,我覺得我像是跟魏以山在跳,而且你的眼神……”穆尋芊看看蕭寒安的側臉,突然她心中一顫,她怎麼會覺得蕭寒安那麼像魏以山呢?他們長得根本不一樣,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的側臉,他的側臉居然那麼不一樣。
蕭寒安感覺到穆尋芊的目光:“看我什麼?”
“沒,沒什麼。”穆尋芊趕忙低下眸子,舉着脖子上的項鍊道:“它太貴重了。”
“這是你應得的,而且又不是我花錢買的,不是正好麼?你真的很適合這條鏈子,之所以你剛纔問我是不是要爲安雅贏得,我沒說話,我就是知道你這個女孩子總爲別人想,爲了別人纔是你的動力吧?”蕭寒安像是看透了穆尋芊。
穆尋芊忙搖頭道:“沒,沒有。我沒有那麼偉大,只是想……”
“只是想撮合我和安雅?”蕭寒安冷笑道。
穆尋芊不經意的點點頭,她的確是那麼想的。
“穆尋芊,你那樣不叫偉大,你那樣叫懦弱。你的人生沒有想要做的事情麼?你總是爲了別人纔會勇敢做某事麼?那你的人生實在太悲哀了,爲了別人似乎纔是你的救命稻草,如果沒有這個人,你還是要漫無邊際的漂浮在大海上麼?你沒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麼?”蕭寒安說完,穆尋芊驚訝的看着他,他怎麼會這麼瞭解自己?
蕭寒安道:“你連自己想要做什麼都不敢去想去做,你不是偉大,是懦弱。”
穆尋芊沒有反駁也沒有接話,接下來的幾天,她卻一直在考慮蕭寒安的話,他的話似一針見血般的見效,讓穆尋芊這個從來都以爲自己瞭解自己的姑娘重新審視了自己。的確,她做什麼事情似乎都需要理由,或者爲了誰,孤兒院裡,她考大學爲了以山,她工作也是爲了以山,而以山消失之後,她心中還有個以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