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班又有一個女孩墜入情網了哦。”
傾心校園的街道上蹦蹦跳跳,一邊笑一邊說。
霜不甚在意的隨口便問,“墜入誰的情網?”
“我們的大情聖秦揚啊!”
“那這次墜入情網的又是誰?”雪問。
“問得好!這個人,就是我們的一代才女。”傾心雙眼亮晶晶的瞅着慕翎說。
“難道是……”
“慕翎?”星大聲驚呼起來。
“對!就是慕翎,若慕翎!”
慕翎沉默不言,沒想到這個秘密泄露的這麼快,讓她措手不及。“走吧。”面對姐妹們的探索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慕翎,你教我寫詩好不好?”傾心賴在慕翎身邊撒嬌。慕翎看着她,一時間又迷失了自己——她這樣的柔情攻勢,別說秦揚這個大男孩了,連她自己都抵抗不了。
“好!”
“慕翎,你教我作曲。”
“好!”
慕翎總是答應,不曾認真想過傾心這麼費心的學習是爲了什麼?或者說,她是爲了誰?一直到那個風和日麗、夕陽西下的黃昏——
傾心無視全校師生的驚詫,站在教室門外大聲的喊:
“楚凡,我喜歡你!”
慕翎大受震撼,原來不知不覺中,她是在幫助傾心追求楚凡;她自己這樣,不等於親手摧毀秦揚的感情嗎?而楚凡在這時,已經有個感情甚好的女朋友了。女朋友同樣身在這個學校裡教學,是一個美麗的讓人心顫的舞蹈老師,她還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叫夢婷。
傾心依然,飛蛾撲火。
慕翎總也忘不了,在傾心大聲告白的那天清晨,微風習習——
秦揚手捧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單膝跪在傾心面前,“傾心,我愛你!我要給你一生一世的愛戀,給你天長地久的幸福!答應我,跟我在一起好嗎?”
秦揚更是,義無反顧
……
“若慕翎,有人傳給你的紙條。”
後面有人傳給她一張紙條:
抱歉,那天你的一張稿紙落在了桌子底下,我就撿起來看了,上面寫滿了秦揚的名字,我就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慕翎,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喜歡秦揚;慕翎,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嗎?不論怎樣,我都不會傷害你的。
署名:傾心。
慕翎感到自己的一顆心就吊在嗓子眼,這個已經不是秘密的秘密,還能隱藏多久?要不了多久,秦揚就會知道,楚凡也會知道吧?
任傾心,一個純潔無邪,天真浪漫的女孩!
慕翎給了自己一個苦澀的笑。即使她不會上戰場,她也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她彷彿已經預知了自己將要面對的局面,只是那顆心,已經收不回來了。
“遺忘也不容易!想念也不容易!埋葬也不容易!放棄也不容易!”她又笑了,無可奈何的!
她突然想起兩句詩,“天下多少有情事?世間滿是無奈人!”“世間萬事皆可解,唯有情字無解人。”
想到這裡,不是還有那麼一句話嗎?“動心容易癡心難,留情容易守情難。”
放開一點吧!或許她的“留情”、她的“動心”都不會長久。沒有痛過,又怎能證明自己愛過?就讓自己享受這份難得的痛意吧 !
……
夜深人靜,她爬上樹,把自己藏進樹葉裡。點起一支菸,望着眼下那一對對走過的情侶,突然不覺得冷了。也突然意識到“看着別人幸福,也是一種很欣慰的的幸福。”
雖然,這不過是安慰自己的說法。
“秋天來了,風許下一個諾言,竟讓癡情的大樹,等了一個冬天!”她撫摸着大樹粗壯的枝幹,輕輕的問,“風回來了,你還會孤獨嗎?如果風走了,你會哭泣嗎?沒有風的冬天,你會覺得冷嗎?”
大樹大力的震了一下,她感受着風吹來的涼意。
“你在回答‘不會’對不對?你預知了風的離開,所以你就更加珍惜的珍惜風帶給你的感覺!你在告訴我,風留給你的想念,是你一冬天的溫暖,是嗎?”
謝謝你大樹,我想我懂了!
“自言自語什麼呢?丫頭?”
她轉過頭看到了楚凡。“楚老師?”
楚凡盯着她手中的煙搖頭輕嘆,“你公然藐視校規也就算了,連自個兒老師也可以視爲無物,雲峰高中未來堪慮,你這聲‘老師’我受之有愧啊。”
“哦!”慕翎淡淡的應了一聲,對於他的調侃不甚在意,她也沒有心思去在意。一顆心就這麼飄來飄去的漂浮着……飄到哪裡算哪裡……
楚凡仰頭喝下一大口酒。“我進校兩年,這裡都是我的私人天地,如今卻被進校不久的你發現,唉!”他汗顏啊!想當初,他可是摸索了半個月之久才摸到這塊寶地的。
“這是一個隱秘之地,很難被注意到,但是從這裡可以看到整個雲峰高中的風華,是個好地方,楚老師不是捨不得與人分享吧?”看着他一臉煞有其事的樣子,慕翎忍不住興起了逗弄他的念頭。
“哪是啊?”楚凡大笑着揉亂了她的頭髮。“現在開心了嗎?別悶悶不樂的,來,一起喝酒!”
慕翎迷茫了!這個時候的楚凡和課堂上的楚凡太不一樣了!總讓她感覺,這個時侯的楚凡才更盡興、更痛快、也更爲真實吧!
“老師也喜歡享受孤獨嗎?”
他笑了,看着她,“你怎麼知道我是在享受孤獨,而不是想心事呢?”
“心事人人有,不足爲奇。”
和他在一起,她總是沒有任何的壓力。很輕鬆,也很自在。
“你說進校兩年來這裡都是你的私人天地,不正說明你常常來嗎?人人都知道你和女友如膠似漆,你還一個人常常來這裡又是爲了什麼?而且,看你喝酒的樣子不像是在借酒澆愁,更多的是,……像在享受生命!”
“說的好啊丫頭!人生得意須盡歡,你總是這麼輕易就看透一切嗎?”他看着她,雙眼發亮。
慕翎仰起頭笑着,“只要用心,就能看到一切。”和他在一起,很開心;那就暫時的不去想秦揚吧,暫時的放開自己,別辜負了楚凡的一番用心。
“若慕翎,你十七歲;我大你八歲,叫聲‘大哥’吧!”
“叫聲‘大哥’你就‘受之無愧’了嗎?”她低聲的笑着。“還損我?不知道我是爲你好嗎?”他用食指用力的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是不是我把你誇笨了?老師是管你的,大哥卻可以寵你,瞭解了嗎?”
……
“哥!”
她輕聲的喊了一聲,有你在,我已經很幸福了啊!
“傻丫頭!”他輕揉着她腦袋上的劉海,兩個人打鬧着,完全沒有了師生的樣子。
——而這棵樹下,有對情侶在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