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摘稔子

轉眼到了期末最後一天。

早上第一節課是語文,耿芬芳老師先點評期末考。她講評完期末考後,再佈置語文暑假作業,最後表揚了李大壯、彭偉國、譚玲、吳秋木及陳興士5位同學:期末考考得相當好。

接着第二節課是數學,朱光榮老師也是先點評期末考。他講評完期末考後,佈置了數學暑假作業,以後表揚了李大壯、譚玲、吳秋木及陳興士4位同學:期末考考得相當好——尤其是李大壯——全年級唯一滿分的,最後宣佈本學期的三好學生:李大壯、譚玲、吳秋木及陳興士4位同學。

李大壯是頭一次當選三好學生,全班同學報以熱烈掌聲——衆望所歸。

最後一節課是搞衛生。全班同學一起動手搞衛生,搞完衛生後放假了。

大家已走得七七八八,教室裡只剰十個、八個同學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時,譚玲、韋芳芳及車香梅她們三個齊齊來到李大壯麪前,他感到不可思議——她們以前很少混在一起——她們居然現在混在一起了。

正感到納悶的李大壯,忽然聽她們齊聲說:“我們想去尖光嶺摘稔子,你去不去?”

李大壯回話:“雖然東西不多,只有四本課本、一本新華字典、4本作業本、一支鉛筆及一個削筆刀,但我不像你們有書包,我的塑料袋又破了,只能手拿,很不方便,就不去了。”

譚玲不由分說將他的書本及其他文具用品全塞進她自己書包裡,並用不容置辯的口氣說:“由不得你,我們三個連裝稔子的袋都準備好了,不去也得去。”

看來她們有備而來,李大壯覺得跑不掉了,只好大聲對教室裡其他同學說:“我們班的三位班花邀請大家去尖光嶺摘稔子,大家都去吧!”

聽到學霸在吆喝,教室裡除彭偉國外,其他同學都答應去了。於是李大壯帶領吳秋木、韋芳芳、車香梅、阮富、陳興士、張海土、馮國忠他們先下去,譚玲關好門窗、鎖好教室的門後追了上來。

他們來到學校門口停下來商量午飯事宣。

馮國忠爽快地說:“今天中午我請大家。”李大壯回話:“你那來這麼多錢請我們?”

馮國忠將朱光榮老師弟弟找他的經過講給大家聽,並說朱光榮老師弟弟已進縣繅絲廠上班,那100元錢一直放在書包裡。聽他這麼一說,大家同意了,齊奔光輝飯店。

他們走進了光輝飯店,佔據了三張“八仙桌”。他們點了地瓜芋頭糖水、粉皮卷、花生糖、煎堆、豬雜粥、豬肉粥,總共5元錢,馮國忠把錢付了,拿到食物小票,招呼大家到窗口取自己點的食物。

李大壯取了自己點的一份花生糖、一隻煎堆、一碗豬雜粥,剛坐下,譚玲也過來坐在他旁邊,李大壯有點驚訝——她居然點的食物與自己一樣。

令李大壯尷尬的是這一桌只有他與譚玲兩個人,其他同學有意避開他們——讓他們單獨聊一聊。

李大壯:“你先點的——我不知道你點什麼,我只點我自己喜歡的,爲什麼我們點的一模一樣?”

譚玲:“那說明我們心靈是相通的。”

李大壯:“你與彭偉國纔是心靈相通。”

譚玲:“你想多了,我與彭偉國在一起也只是學習,通過他幫助,圓自己做‘學霸’的夢。但後來發現他不如你,於是離開了他,拼命想法子靠近你——以圓自己也做一次‘學霸’的夢。”

李大壯:“你不是一直是三好學生——‘學霸’嗎?我這學期才第一次當三好學生,離‘學霸’還差得遠。”

譚玲:“別逗了,粉碎‘***’以前,文化課簡單,你天天玩,從不交作業,我作爲學***知道——你期末考成績與我們差距不大。現在你發點力,就將我們甩了幾條街——你纔是‘真正的學霸’。”

李大壯:“你太在乎你的成績了,是擔心‘學***’烏沙帽,還是太在乎別人的看法——怕評不上‘三好學生’。”

譚玲:“我爸是省城名校畢業的大學生,他常說知識改變命運,通過全國高考——考上大學——從而逃離小縣城。好快開始全國高考,我們想希望考上大學,那明年必須考上縣一中,今年縣一中已開始從全縣招生,以考試成績爲唯一錄取標準。我們第一小學考上縣一中總共20人,而進尖子班的才3個人。所以,現在不努力,外面世界再精彩,也與你無緣——一輩子蝸居在小縣城。”

李大壯:“我沒有你想這麼多,從不刻意追求什麼,一切順其自然!既然你爸是大學畢業生,教你不綽綽有餘!”

譚玲:“我爸大學畢業多年,教不了我,他算術還不如你。反正跟定了你,你不教也得教,休想甩掉我,何況我還是‘班花’,別人還求之不得呢!”

李大壯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此時大家早已吃完,除他們外,於是他叮囑譚玲快吃。不一會,他們也吃完了。

李大壯帶領大家花了近一小時,走了三公里路,來到了目的地——尖光嶺。

從山腳到山腰似一片綠洲,古樹參天,有挺拔的桉樹、婀娜多姿的相思樹、又有直徑達一米經歷幾百年蒼桑歲月的馬尾松。

碩大的樹冠如同一把綠色的大傘,遮天蔽日,爲大家遮擋強烈的陽光,但還是有陽光從樹葉的罅隙中透過,投在林間的草地上,顯得斑駁陸離。

林下草地茵茵、野花如毯;蜻蜓成羣結隊,飄飄灑灑,似玻璃般通透的翅膀鼓動着,像一架架輕盈的小飛機;五顏六色的蝴蝶,撲動着閃閃發光的翅膀,在花海中來回穿梭;偶見螳螂伏於草間;林間蟬兒嘰嘰的叫不停,聲聲悅耳動聽。

樹上鳥兒唧唧啾啾的叫聲,此起彼復。

在開闊地帶有溪水從山頂一堆亂石中鼓突而出,飛流直落位於山腰的一汪深潭裡,涓涓流水再從深潭邊緣向山腳流去,形成山澗小溪,溪水潺潺,山坑魚悠然自得地上竄下竄。

宜人的景色、夾帶着野花沁人心脾清香的山風、嘶嘶的蟲鳴聲、鳥兒的歡叫聲,令大家心曠神怡!

觸景生情的李大壯,古詩詞手到擒來。

他背出唐代李白《夏日山中》的詩:“懶搖白羽扇,裸體青林中。脫巾掛石壁,露頂灑松風。”

大家都不知道這首唐詩,輪番追問李大壯,他只好解釋這首詩,又將李白要表達的意境娓娓道來。

大家都聽得陶醉了,尤其是譚玲身不由己“喜歡”上大壯了——她臉頰上泛着紅暈。

他們離開山腰,往山頂爬去。

嶺頭高聳,山路綿長蜿蜒,似乎看不到盡頭,湛藍的天空掛着炎炎的烈日。

一路上都是石頭,幾乎看不到高大的樹,只有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在石頭間的罅隙瘋長。

大家都看蒙了,不知是什麼植物,但李大壯看過《十萬個爲什麼》有關植物部分以及小時候陪父親上山砍柴學到不少植物知識,於是向大家介紹這些植物名稱、分類及特點。

他指着映入眼簾的蜈蚣草、鳳尾草、七星草、抱石蓮、蓖麻樹一一叫出它們的名字。他又提到蜈蚣草、鳳尾草、七星草、抱石蓮它們都是無花的蕨類植物,而作爲被子植物的蓖麻樹正值花期。

他叫大家仔細觀察蓖麻樹花後,進一步講解。蓖麻樹花雖不香,但形態異常美麗、色彩豔麗,碩大的花狂野地吹着喇叭。

總狀圓錐花序的蓖麻樹花雌雄同軸:雌花位於穗軸上部,花柱紅色;雄花位於穗軸下部,雄蕊束黃色。

李大壯豐富的知識,大家佩服得五體投地,也讓大家開了眼界——沒想到“自然界處處是學問”。

費了不少周折,他們登頂了。

山頂中央有一大塊石頭兀自聳立,石頭有裂縫、顏色斑雜,似乎在訴說歲月的滄桑,另外四周還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石頭,但也有大片相當平坦的泥土,長着成片的桂花樹、稔子樹,大家都認識這兩種灌木。

可惜桂花樹還沒到花期,自然聞不到花香。

每年4~5月山頂稔子花鋪天蓋地,紅的、粉的、白的,一簇簇的,獨立盛開的,爭奇鬥豔,惹人喜愛。待到5~6月,稔子花與果一同出現。

民間說法:“六月六稔子逐粒熟,七月七稔子熟到甩。”

6月時果實呈赤色,7月初就逐漸成熟而變成紫黑色。

稔子的正式名叫桃金娘,還有許多別名,如哆尼、棯子、多蓮、豆稔、仲尼等,樹高才1~2米,時值7月中旬,手指頭般大小的果實已熟到透,顏色呈紫黑色,掛滿枝頭,伸手就能摘到。

大家急急巴巴跑到樹下,開始飽食一餐,摘下一粒,掰開皮,專吃鮮紅色甜美的醬果肉——像小蟲子的芯吐出來,吃在口裡,味道又香又甜。

大家吃上癮,吃了一粒又摘一粒吃,個個說脹死了,但嘴還是貪,還想繼續吃,李大壯提醒大家,稔子好吃,屙屎無力——易便秘。

譚玲、韋芳芳及車香梅她們掏出袋子分發給大家,大家只摘,不再吃了。

不一會功夫,個個裝滿了袋子,滿載而歸!

他們選擇另一條路下山,他們剛到半山腰見到有一山路通向另一嶺頭,那嶺頭頂部聳立着許多天線,出於好奇,李大壯帶領大家往那邊去。

他們經過一個山崗後來那嶺頭半山腰處,見大片鐵絲網從山頂鋪到山腳,山頂天線及散落的機房被圍在裡面,山頂處有一瞭望塔,塔上裝有探照燈,似有人持槍警戒。

譚玲問李大壯是什麼地方,李大壯讓大家猜,結果大家猜不出來,只好說:“我估是廣播電臺中繼站,《十萬個爲什麼》有講到。”

他把廣播電臺中繼站的原理告知大家,大家還是一頭霧水!

他們順着鐵絲網下山,山腳處鐵絲網連着圍牆,他們繞着圍牆走就來到位於馬路邊的門衛處,見有持槍民兵站崗,李大壯特意上去問他,這裡是不是廣播電臺中繼站,那民兵回話是,大家都聽到了,覺得李大壯太牛了,什麼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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