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我施警官, 叫我允禮吧。”
顧甜甜短促地笑了一下,看到施允禮期待的臉,慢慢地點點頭。
施允禮眉開眼笑。
一不小心愛上你(13)
“對了, 你有地方可去嗎?綁架你的人, 想必已經掌握了你的信息。現在你逃出來了, 難保他狗急跳牆......”
“施......允禮, 我可以待在這裡。”
施允禮看了看, “不,這裡太亂了。再說,你要吃要喝, 肯定是不能一直待在屋子裡的。不如,到我那兒去, 我是住的宿舍, 兩室一廳, 相信沒有罪犯敢去那兒......”
“......那樣不方便。”
“不,”施允禮把手放在顧甜甜的肩膀上,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我當然捨不得弄壞你的名聲——你只用待在屋子裡就好。有一個房間帶衛生間,那和合租是一樣的。”
“那不可能的。我學校還有事......”
“甜兒,我會幫你請假的。”
顧甜甜權衡利弊,什麼都沒有生命中重要,她妥協道:“好吧。”
“怎麼了?自從今天接完那個電話後, 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郭冉關切地看着顧必成。
“沒什麼。”顧必成摸摸他的臉, “別擔心。”
郭冉點頭,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對了, 顧甜甜找到了嗎?”
顧必成動作頓了一下, 隨即自然道:“你不是說她會沒事的嗎?”
“是。她目前安全。只是......”
“你怎麼知道?你所說的一切都是怎麼知道的呢?”顧必成問道。
“這......”
“不能說是吧?”不知是不是郭冉的錯覺,他覺得顧必成的聲音有點奇怪。
往後看了看, 只是從他的角度沒有看到顧必成臉上的表情。
夜半,顧必成仍然忙於手中的事務。他突然停了下來,走到房間裡,輕悄悄地靠近......
從窗戶外面的光線照到了郭冉的臉上。這一刻,他只覺得他的臉陌生無比。
他熟悉的一直都不是這個人的外貌,真奇怪,認識一個人該是從他的臉開始,然後是其他。而對於他,確是反過來的。
他早在兩人確認關係前,就發現了這個人的奇怪之處。
許小聰的失蹤,顧甜甜的失蹤,如何也不能解釋......可是,這個人信任他,把一些重要的隱秘消息告訴了他。甚至對於他所說的幫他,他也是願意相信的。
現在,他該怎麼辦?
他看到了牀頭的一把簡陋的鑰匙環,套着一個鑰匙——那是隔壁的屋子的鑰匙。
顧必成看着那孤零零的鑰匙,猶豫了很久,終於拿起了它。
屋子如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壓抑。客廳廚房衛生間等都看不出什麼。他把手放在房間的門把上,推開進去。
四周看了看,顧必成最終把目光定在那唯一的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有一臺可能將要報廢的電腦,桌子下面有一個木櫃,是舊式模樣。
不過,櫃子已經上鎖,他手一碰,鎖竟然掉了下來,原來鎖只是虛掛在上面。
抽屜一開 ,一些塵封已久的秘密也暴露出來......
顧必成的目光定在上面 ,顫抖着手,細細查看。
郭冉手指動了動,滿足地笑了笑。一睜眼看到顧必成英俊的容顏,忍不住摸了摸他的下巴,刺刺的,說起來,顧必成這幾天都沒刮鬍須——以前,他都很注意這方面的。
自從兩人確認關係後,顧必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什麼也不讓他做,伺候得他舒心順意的。郭冉這些天都被養懶了,什麼事情也沒有做。今天醒得早,他就爲他做一頓早餐吧。
顧必成其實這些天裡,都睡得不安穩,總怕這個人會離開他。
兩人相識時間不長,然而,他一想到,他要離開他,心裡就抓心撓肺的。吃不好,睡不着。
逮捕令已經下來了。
顧甜甜怔怔地看着手機,想着要不要給顧必成發個消息。
只是,那證據是顧必成提供的,想必,他早已知道有這一天了。
她回想起那天她因爲擔心顧必成,偷偷到顧必成的門外,結果卻發現顧必成和那個人罪犯親密的樣子。當時,她的心突然一堵,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她匆匆離開......
一拿到證據,她就馬不停地地交給施允禮。
她私心裡,已經忍受不了那罪犯的存在了。
顧必成摸着郭冉的頭髮,這頭髮和外表一樣,說不出的粗糙。他始終認爲,這個人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是細膩的、柔軟的,大眼睛,白皮膚,一個陽光大男孩的樣兒。而不是現在這個有點邋遢的中年男子的樣兒。
他已經把他得到的那些證據交給警方了,他心底深處是不願意的。可是,這是個罪犯,他綁架了人,而,許小聰可能已經......
而且,爲了眼前這個人的結果能好那麼一點,他不得不這麼做。畢竟,犯人總歸是要繩之以法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他不敢想下去......他諮詢了相關的律師,爭取能讓他活着。這樣就足夠了,他能見到他。
“叮咚——”,門鈴響了。
顧必成的身子瞬間繃緊了,來了。
郭冉看了他一眼,“我去開門?”
顧必成只是看着面前,也不知道盯着哪一處地方。
“別動!”一個男子衝了上來。
“什麼?”郭冉驚嚇叫出聲,手被拷上手銬。
“根據白石檢察院批准決定書,因你涉嫌謀殺和綁架罪,現依法對你執行逮捕。”
“必成!”郭冉回頭,只見顧必成面無表情。他心中一涼。“必成,你......”
顧必成走過來,停在一米處,“我......”
“走!”
兩個人沒有說完,郭冉就被帶走了。
他被動地邁着步伐,沒有回頭。他心裡想的是,顧必成絲毫沒有驚訝,那這件事情,他該是知情的。
他腦海中來去許多思緒,又彷彿什麼也沒有想,什麼也來不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