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你快來！”
聽到摩托車聲響，方歆不知道從哪衝了出來，喊道。
“快點快點。”
方年走過去揉着方歆的腦袋，問：“怎麼了。”
今天是29號，方年剛去學校填報了志願。
下午纔去，所以沒碰到其他同學。
志願填報的是：復旦大學哲學類哲學專業。
除此之外，還填了復旦大學歷史學類歷史專業——這是在李東紅他們的強烈要求下填寫的。
按照方年的意思，他是隻想填寫一個專業。
包括李東紅在內的學校老師領導其實都希望方年報考北大，不過方年自己的主意很正，誰說也沒用……
剛回來，方歆便喊着扯着拉方年。
方歆拉着方年，邊走邊說：“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我跟你說……嘖……”
說又說不清，偏偏語氣助詞還多。
方年費了點功夫才弄明白方歆要做什麼。
原來是新屋的裝修今天全部完工，方歆要帶方年去看看新鮮。
推開大廳的銅門，裡面與上樑時的粗糙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結合農村實際，選用了較深色系的地磚，裝修工人的水準不錯，方年之前就看過，是能令人滿意的。
大廳的裝修沒什麼好說的，方歆飛快的去推開通往客廳的銅門。
“哥哥，你快來看這邊，媽媽說可以打羽毛球了！”
方歆嘰嘰喳喳的說道。
“這個牆壁上的花！”
“今天上午媽媽才準我進來，不過媽媽又說打羽毛球容易到二樓去……”
說完一樣馬上又說另一樣，不講究描述一件事的線性與條理性。
“媽媽說還有好多傢俱都買好了，就等搬進來了……”
挑高到將近七米，長九米寬六米的客廳，暫時還沒有放入傢俱，顯得大氣磅礴。
確實如方歆所說，可以在裡面打羽毛球。
客廳的挑空設計在農村很罕見，二樓是幾乎不設客廳的，只有一個半大露臺，相當於拓展了一部分二樓的走廊過道。
方歆說的牆壁花，是電視櫃的背景牆。
整體上的選材是方年親自動手，效果還是令人滿意的。
地磚、牆花、窗戶等等，色澤選取上都是比較典雅而非所謂流行色。
等傢俱搬進來後，會更有中式宅院的味道。
挑選的多以紅木系傢俱爲主，有些還是從外地取貨。
三百平的宅子，一樓卻只有兩間臥室，臥室的裝修則完全不一樣，地面採用了防潮木製地板。
只不過還有很多地方的裝修沒到位。
比如吊頂與吊燈，還有一些牆壁上的裝修沒搞完。
這是考慮到了南方潮溼天氣的因素，必須要等宅子經過一個三伏天才更好裝修。
方歆嘰嘰喳喳的說着，一定要拉着方年跑去樓上。
這確實是方年第一次見到初步裝修後的成果。
外觀上是有許多人心裡對宅院的所有期待，裡面的裝修也同樣如此，沒有那種妖豔招搖的裝修材料。
這還只是受限於天氣條件，只能裝修完大約三分之二的緣故。
“母親大人在過火那天怕是忙不贏！”方年在心裡咕噥了一句。
二樓有陽臺，三樓有露臺，樓頂蓋了瓦面，從遠處看更有南方的鄉韻。
當然現在還差前院和後院沒有正式開工。
“哥哥，我能不能分一間房子。”
方歆咿呀咿呀的感慨完之後，眼巴巴的望向方年。
“我問媽媽，她說要你同意，要不然就要我一個人睡在老屋！”
聽到這話，方年故作一臉認真的道：“這個得看你聽不聽話。”
“哥哥~哥哥~”方歆扯着方年的衣袖拖長着聲音喊起來。
方年眼睛一轉，道：“如果後天領通知書，你兩門成績有180分，我就給你分一間。”
方歆哼了聲，鼓着嘴道：“哼！好！”
方年就笑了起來。
其時，方歆纔剛唸完二年級，這時候門門成績滿分都特簡單。
她連八歲的生日都還沒過。
跟方年上學的時間差不多，只不過方歆是沒滿六歲上的一年級。
方年當然知道林鳳是跟方歆開玩笑的。
一樓的兩間臥室其中一間就是規劃給方歆用的。
二樓有三間臥室一間功能房。
三樓比較多，有五間未做規劃的房間。
出於農村習慣，三樓的五間房，會有兩間或三間當做客臥。
總之，儘管宅院的佔地面積約三百平，但實際上設計用的房間並不多……
……看完新屋的裝修之後，方年纔回老屋。
條件許可下的習俗，在沒過火之前是不去住人的。
見方年走進來，林鳳問了句：“志願填完了吧？”
方年嗯了聲：“復旦。”
接着話鋒一轉，道：“這兩天沒什麼事情的話，你跟爸收拾收拾，2號去鵬城。”
“錄取通知書一般要到7月中下旬纔會發出，時間足夠的。”
這件事情，早已達成了共識，林鳳沒再多說。
不過方年接着又說了句：“明天上午我去一趟外婆家，帶外婆去桐鳳做個基礎檢查，看看能不能乘坐飛機。”
這下林鳳愣住了：“你打算帶你外婆去鵬城？”
“而且還打算搭飛機去？”
方年攤開手，笑着反問：“有什麼問題嗎？”
林鳳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道：“沒問題，你注意安排就行，你外婆以前暈車。”
方年嗯了聲：“這個我記得，明天先試試看。”
“我是想明天你也跟我一起去外婆家。”
林鳳稍加思索，點頭同意下來。
這件事情是方年早有划算的。
只不過這兩天家裡有點忙，方年就沒說。
也不是忙什麼大事情，只是比較熱鬧。
十里八鄉都有聲名的方年終於回了家，而且高考分數是很嚇人的683分。
再加上老方家又請了人來搞建設——將屋前屋後的地面硬化。
所以一連兩天都是亂糟糟的。
儘管錄取通知書還沒下來，但光是這分數，林鳳女士想要的風光半個世紀已經有了。
“天才！你家方年硬是個天才！”
“怕不是個狀元！”
“今年重本分數線才534分，方年考了683，超出150分，全天下的學校都可以去！”
“北大清華怕是要搶着要！”
“……”
方正國忙着散煙，林鳳忙着倒茶，恭維的話起碼聽了兩籮筐，還不帶重複。
北大清華搶着要這件事情，倒是沒發生。
不過確實有高校的電話到過八中，李東紅轉述給方年時，方年講說一律不搭理，什麼獎學金啊之類的東西，方年他又不缺。
額外的，爲了讓林鳳女士更開心，方年沒有提這次湘楚高考狀元的遺憾。
卷面的高考狀元畢竟是不會落到實處的。
農村裡的普通村民也沒誰去關心這件事情。
所以林鳳女士才能笑得那麼開心。
如果她要知道，自家這個寶貝兒子，高考時那叫一個閒庭信步，懶懶散散的，沒有去超水平發揮，都還在卷面分省內第一的話。
方年尋思，林鳳女士可能會想起某些不好的記憶，忽然領悟什麼叫做打孩子不分早晚。
…………
…………
次日一早，方年騎上摩托車載着林鳳去了維南。
過完年以後，方年也就是五一去過一次外婆家。
老人早就回了老宅一個人住。
跟往常一樣，穿着花汗衫坐在門廊，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蒲扇。
見到摩托車由遠及近，便站了起來。
“你們兩娘崽怎麼過來了。”老人笑呵呵的道。
方年喊了聲‘外婆’，然後道：“過來看看你。”
“……”
閒聊幾句，聊到了方年高考上取得的成績，老人樂開了懷。
接着是林鳳主講：“媽，年哈寶的意思是，想要帶着你去桐鳳做個基本的身體檢查，看看你能不能坐飛機。”
“後天我們一起去鵬城旅遊，看看海啊這些的。”
林鳳的話落下後，老人愣住了，接着連連擺手道：“你們去你們的，我去做什麼，我又坐不得車！”
“而且還要去那麼遠，怎麼敢去啊！”
“年寶，難爲你惦掛我，情我領了……”
“……”
總之老人找了一堆的接口，方年也就勸說了兩句：“正好去鵬城看看南哥他們。”
“你這一輩子都沒出過遠門，出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也花不了什麼錢，坐飛機也不貴，一下就到了。”
老人又說：“這是浪費錢，大城市裡吃的喝的什麼都貴……”
還沒說完，就被方年打斷了：“這些都不貴的，我纔去過鵬城。”
“外婆，你就放心吧。”
林鳳在一旁幫腔：“媽，年哈寶難得現在還懂得孝敬你，等再過幾年你都走不動了，他想孝敬都沒地方去是不是。”
“以前的車子汽油味重，現在好多了，先試試再說嘛！”
“……”
總之，最後老人還是被說服了。
她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還是早年間走路去的桐鳳，早就應該出門走一走，看一看了。
等再過幾年，怕是真的會走不了那麼遠。
到時候出一趟門的麻煩程度是相當可觀的。
不過方年也沒哄騙，坐飛機確實不貴，如果是經濟艙的話，全價也只要一千多元。
機票打折由來已久，所以會更便宜。
只不過爲了老人的旅程更舒適，方年同學早就聯繫了航空公司，選擇了頭等艙包艙服務。
是南航的飛機，執飛的是中型客機，頭等艙總共也就8個座位，包艙也不貴，稍微有一些折扣。
畢竟方年也能選擇找多個身份證購買全部的頭等艙座位，無非是稍微費事一些，可能還更便宜……
……去桐鳳是叫的車，不貴，一趟60元。
老人沒有想象中那麼的暈車，尤其是爲了避免顛簸，直接從硬化路面上的車。
方年也準備了不少防暈車的東西，比如暈車藥、薑片之類的。
基本沒派上用場。
下車後，方年給司機補了20元油錢，因爲特地讓司機開的慢，耗油量高一些。
在市中心醫院的檢查很快出了結果。
老人本來身體就健朗。
沒有肺、呼吸道、心臟等部位的嚴重疾病，乘坐飛機沒什麼問題。
嚴格來說，老人還不算高齡。
這些事情都妥當之後，林鳳乾脆把老人接到了自己家。
“哦呦，年寶你這是起了個好屋！”
方年帶着老人在新屋裡面轉了轉，老人感慨道。
“硬是好看！”
聽老人說完後，方年就笑：“等過了火，外婆你來我們家起碼得住個半年，你想住哪間就住哪間。”
最終，老人高興的同意下來：“好。”
“既然是年寶你要我來的，那外婆就來住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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