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似乎也隨主人，響得一點都不着忙。
張口欲言的溫秘趕緊閉上嘴，表現得遠比方年積極主動。
方年從兜裡摸出手機，看號是關秋荷的，滑動接通。
“關總，大週末的有何吩咐。”
聽筒中傳出關秋荷帶着笑意的聲音：“晚上有沒有時間？”
“什麼事？”方年一臉冷靜，“我聽聽看，再決定要不要有時間。”
聽得關秋荷滿臉不滿：“怎麼的啊，現在提前預約都不行了？”
“行，怎麼不行。”方年連忙道。
不過心裡還不忘咕噥自己有多忙。
這次可是真的，每天晚上要抽出一個小時給鄒萱解答高中階段的數學題目。
也起碼要抽出一個小時，撩撥遠在長安的陸薇語女士。
還要花心思奮鬥自己的事業——
雖然所有的具體事務，兩個兼職員工就能搞定大半。
但方年也得動腦子，也得安排事務，怎麼說每天也起碼會掉三五根頭髮！
聽方年應下來，關秋荷語氣平靜的說道：“還有件小事情跟你說一下。”
“冰蛙在環球金融中心待了一週，決定去鵬城。”
“我跟他談過，他的意思是，既然鵬城有單獨的運營中心，就沒必要額外挑一個地方。
也談了dota2的事情，他講說這也是自己的興趣所在，不過有強調說這個過程需要時間，也沒法保證必然成果。”
聽完關秋荷說的，方年沉吟了小片刻：“有沒有做額外約定？”
關秋荷回答道：“按照你之前說過的，我起草了一份約定：
兩年時間裡，公司提供研發經費支持，不干涉他的研發進度、研發人員配比。”
方年面露笑容，道：“關總牛逼，這麼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可以忘記冰蛙這個人了？”
“對。”關秋荷道，“另外我讓人提前做了調查，打算將辦公室搬到卓越時代廣場裡。”
方年問了句：“買？”
關秋荷嗯了聲：“卓越時代廣場的開發商急於賣出回籠資金，去年年底的時候打包賣出去了2期。
價格還行，3萬左右每平，標準單層面積在1700平的樣子，大約是5200萬的售價。”
方年稍加思索，平靜道：“可行，不過升值空間不是很理想。”
關秋荷嗯了聲：“這樣的話，那我斟酌着辦了，之後你看郵件彙報吧。”
“……”
在鵬城生活過不少年的方年當然聽說過卓越時代廣場，在福田CBD區域。
到2020年的售價不足六萬每平，這種升值空間，比起同等區域的其它商業房產或者住宅房產來說，不算理想。①
結束跟關秋荷的通話後，方年稍微琢磨了下。
‘貪好玩’年前貸了一個億，最大的單筆資金支出是400萬美元。
目前公司的運營資金很寬裕。
而現在打算去鵬城購買一整層寫字樓辦公用，算下來只需要支出2500萬左右的款項，對‘貪好玩’的資金壓力不大。
過去的兩個月，傳奇頁遊也一直在爲‘貪好玩’製造收益。
雖然遠不如之前那麼可觀，不過因爲有春節的緣故，依舊讓兩個月總流水不聲不響的超過了5千萬。
這麼一想，毫無壓力，完全無需操心……
…………
看看時間，已是下午四點多，方年跟溫葉、劉惜招呼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接着坐進了隔壁的偷閒茶餐廳，點了一份下午茶套餐。
然後撥通了林南的電話。
“南哥，忙嗎？”
林南微笑道：“剛好不忙，上午去看了房子，基本定了下來。”
接着說道：“有事吧？”
方年沒兜圈子，直接道：“年前公司從國外招回來個遊戲程序員，你應該也聽說了，叫冰蛙。”
“他決定去鵬城發展，未來會跟現在的運營中心合併辦公。”
林南認真傾聽，沒吱聲。
方年繼續說下去：“按照公司的安排，應該是你去跟他搭班子辦事，雖然是合併辦公，但互不干涉。”
最後問道：“我是想知道你對開發工作的興趣還高嗎？”
林南連忙道：“那肯定的！”
“運營中心這邊又不是說上了管理崗位，就不用動手編程了。”
聞言，方年就說：“那你想辦法多跟他學學。”
“多的話我不能告訴你，公司也不會告訴你，你只需要配合辦事以外，跟着學學技術。”
林南毫不猶豫的道：“我會的，謝謝。”
“嗯，加油。”方年笑呵呵的道。
林南嗯嗯的應下來。
他當然知道值得方年主動給他電話的事情，都不算小。
公司從一開始就只介紹了冰蛙的這個名字，他會獨立組建研發團隊，獨立研發項目，其它一概沒說。
目前這個人選擇了鵬城，而在這個連通知都沒下發的時間裡，方年提前打了電話，叮囑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林南就算用他那犯賤時智商無限接近0的腦子也能想明白，冰蛙的能力不小。
方年給林南打這個電話，目的真的很樸素。
就是想讓林南有機會多學點東西，將來即便是靠技術吃飯，也更有底氣。
所以電話裡連工作配合之類的事情都沒說。
不過還是那句話，方年能做的很少，林南如果自己不上進的話，那也沒得救。
無非最後保證林南有個衣食無憂的未來。
比方說今年一個勁攛掇林南買房子就有這個原因。
方年一壺茶喝到了傍晚，順便在偷閒解決了晚飯。
…………
…………
飯後，七點出頭的樣子。
方年在偷閒茶餐廳的門口坐上了關秋荷開過來的帕拉梅拉。
直到關秋荷啓車走人，方年都還不知道晚上要做什麼，是見什麼人，還是怎樣。
而且連頓飯都沒有安排。
不過方年還是選擇相信關秋荷的，總不至於被賣掉。
上了快速路後，關秋荷終於提起了事情。
“其實不算太大的事情，只是剛好有點碰巧。”
開車間隙，關秋荷瞥了眼方年：“前天通過關係給雷冖遞了張我的名片。
本來我覺得就算有交集也不會是現在，沒想到雷冖因事來了申城。”
“今天上午找了個大家都方便的機會坐下來聊了聊，沒有涉及到細節事務，不過雷冖比較感興趣，希望能見見你。”
說到這裡，關秋荷頻頻看向方年：“我尋思你可能不那麼想見，故意沒提前說。”
方年嘴角輕翹：“看路，別看我。”
“有一說一，我有點羨慕你說的這碰巧。”
說着，方年平靜解釋道：“你對我稍微有點誤會，我要是不想見，你不提前跟我說，到地我也會走……”
沒等關秋荷開口，方年笑着說下去：“有件事情需要跟你說明；
我不想見‘貪好玩’的人，是因爲沒把‘貪好玩’當成我的事業；
而前沿公司是我的事業，連發展社團的方向我都手把手參與，甚至可能每個學校社團的負責人都會一一見面。”
最後方年總結道：“所以，見被投資的對象，我並不抗拒，而且未來還會主動去見。”
關秋荷悄然鬆了口氣：“嚇我一跳。”
“不過雷冖爲什麼會想見我？”方年好奇問了句。
關秋荷目視前方，一臉理所當然的道：“這很奇怪嗎？”
“既然他對前沿天使的投資有興趣，自然也會想要見見投資人，你應該知道原因的。”
方年眨了眨眼睛，略顯八卦的問：“你們都聊了什麼？”
關秋荷回答道：“隨便聊，本來就是純粹去交個朋友，也就是話趕話講了兩句投資融資的事情。”
然後好奇的看向方年：“你好像對雷冖興趣很高。”
“雖然論資產他比我們富裕，但以我對你的瞭解，不至於吧。”
方年咂咂嘴，吐出一口氣，語氣帶着點懷舊的道：“有金山的緣故。”
“雖然我選擇了哲學系，但我其實還是比較習慣於理工男思維，雷冖在大學期間，尤其是計算機方面很突出，比較具有傳奇色彩。”
關秋荷仔細想想雷冖公開資料裡的大學經歷，認同的點頭：“確實有傳奇色彩。”
“其實感興趣的還有一方面，想討教他這幾年的天使投資經驗。”方年又說。
不過說這些話時，方年心裡卻在小聲嗶嗶：“有個鬼原因，純粹是他在我眼裡等同於未來的大把人民幣，我還想忽悠一下他。”
這纔是方年的真實想法。
上輩子方年又不認識雷冖，也不是資格不資格的問題，而是完全不搭嘎。
除非是很主動，否則幾乎不會產生交集，對雷冖的瞭解完全來源於網絡。
至於忽悠嘛，當然是跟‘貪好玩’有關。
說了幾句後，關秋荷話鋒一轉，道：“不過比較遺憾的是，美團王興暫時沒接觸到。”
“不影響，種子輪沒法介入很正常，後面的投資能跟上就行。”方年倒是無所謂。
也跟着轉了個話題：“其實我非常想知道，你是怎麼見上雷冖的。”
“難道遞了張名片，他專程跑申城來見你？”
關秋荷瞄了眼方年，笑道：“申城是中國第一大金融中心，他來不是很正常？”
“上午剛巧碰上的，無非是坐下來聊幾句的事情，雷冖不至於拒人千里。”
聽關秋荷這麼一解釋，方年忽然明白過來：“我大概懂了。”
雷冖這個時候正是到處拉人，找人，招人，最不會拒絕的就是跟不同的人見面。
說話間，帕拉梅拉停到了靜安某間茶館門口。
低調奢華有內涵。
遠不是方年在五角場隨便找的茶館能比的。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方年跟關秋荷走進了某個包廂。
方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包廂中比後世視頻資料中要更年輕的雷冖。
穿着牛仔褲配休閒外套，樸素的理工男裝扮。
見到走進來的方年跟關秋荷，雷冖連忙起身打招呼：“關總晚上好。”
是比較有特色的仙桃普通話。
有笑意，但遠不如後世那麼的開朗，還能自己玩自己的鬼畜。
經關秋荷引薦之後，雷冖連忙道：“方總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方年面露微笑，道：“晚上好，久仰雷總大名，很高興見到雷總，請多關照。”
說着主動伸出手，握了握。
雷冖寒暄着：“哪裡哪裡，早聽關總提過方總非常年輕，百聞不如一見，方總走出去說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聞言，關秋荷臉上有了笑意。
方年一本正經道：“削微有點偏差，我現在上大一了。”
雷冖：“！！！”
什麼叫are you OK，這就叫are you OK了！
雷冖臉上的驚訝一晃而過，無比感慨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雷總捧了。”方年敷衍了一句。
“……”
雷冖特地挑了飯後的時間點，表面看起來本就是爲了減少不必要的溝通，所以寒暄也很有限。
隨便講了幾句，雷冖便主動提了正事。
“聽說方總名下的投資公司有興趣投資我？”
①：卓越時代廣場目前在房產網上有出售的單元，單平米價格5.8萬；
2009年8月份左右中信發公告花10.4億打包購買了二期30500平米左右的寫字樓空間，覈算價格在3萬3左右，但同時有消息指出2010年2月份時代廣場掛牌是3萬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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