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大人灰溜溜地在攝政王殿下那凌厲冰寒的視線下逃離出了屋內之後,頓時原本就空蕩蕩的屋內只剩下攝政王殿下和夜景二人了。
夜景依舊有氣無力地趴着,只能靠着鼻子去嗅着面前那散發着香味的美食。
其實她也很想走的,自己走去御膳房然後直接拿着大碗在御膳房吃,可是卻餓得渾身軟綿綿的,連動一下都是奢侈。
正當夜景沉思之際,只聽得頭頂響起了一道冰冷的聲線。
“擡頭。”那聲音很冷,夜景卻梳洗,這是攝政王的。
也只會是攝政王的,因爲這個屋內就她們兩人。
夜景卻壓根不搭理把攝政王的話當成耳邊風。
你讓朕擡起頭,朕就擡起頭,朕又不是你的愛寵!
夜景哼哼了兩聲,扭動了一下身姿,又默默地趴着等着曼曼的拯救。
“你要哦孤親自動手?”又聽得攝政王那聲線幽幽涼涼地響起,帶着淡淡的磁性冷醇。
攝政王這話一出,夜景頓時從手臂處擡起了頭。
那臉上帶着笑眯眯,一副乖乖聽話的樣子。
攝政王好整以暇地點點頭,那絕美的面上帶着理所當然的意味兒。
他朝冶金勾了一下手指頭,夜景屁股底下的凳子就彷彿生了根一般,自己挪動着。
速度極快,讓夜景險些以爲是做了火箭了。
下一秒,鼻尖傳入那冷魅幽香氣息,攝政王的深紫色衣袍印入眼簾。
兩人的距離不過一個手掌遠。
攝政王伸手,端起了桌上那個空碗,又伸手盛了飯。
夜景認得出,這個碗就是攝政王這廝剛來的時候擦乾淨了的。鳳凰大人那個則是沒擦的。
沒了力氣,夜景乾脆也不反抗,靜靜地看着某人的動作。
看見這廝盛飯又夾菜的,夜景心裡頭頓時萌生了一個想法和念頭一一這廝該不會是讓她近距離地看着他吃飯吧…
夜景又睜大眼,看着某人的動作,自顧自地點點頭。這廝那麼壞,肯定就是打着這個主意的。
看着夜景的小動作和表情,攝政王淡淡地勾了勾脣,他自然知道夜景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他倒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什麼動作,又夾着菜。
若是細心呢便會發現,他一直夾進碗裡的大多是葷菜。
正處於飢餓世界的夜景只聞到了那似乎近在眼前的香氣,忙不迭地要起頭。
眼前突然多出了一雙筷子。
那筷子上夾着一塊不肥不膩的賣相好看的好像是紅燒肉的東西。
攝政王一個字也沒說,那修長的指尖拿着筷子,而筷子之間又夾着肉,遞到了夜景的嘴邊。
若是其他人看見了便要大跌眼鏡,嘴巴張開成一個可以容納雞蛋的表情了。
攝政王殿下居然屈尊降貴地要給人餵飯?
給人餵飯這是什麼概念。給兩三歲小孩子餵飯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攝政王殿下喂的還是自己的侄兒女皇陛下,還是十七歲年紀的大姑娘了。
這自然讓人匪夷所思了。
若是看見了大家定要再次猜測紛紛着攝政王殿下和女皇陛下之間的關係和曖昧了。
這簡直是曖昧到了一種不正常的境界了。
外頭的玄奕在樹枝上使勁地伸長脖頸,打探着屋內的情景,卻能透過鏤空門窗隱約地看清屋內的五分畫面。
似乎是殿下和陛下兩人坐得很近,然後殿下好像拿着筷子夾着菜遞到女皇陛下嘴邊。
看着這一副超級有愛超級溫馨的畫面,玄奕心裡頭也似乎抹了蜜一樣的甜。
玄奕在心裡頭激動地替殿下吶喊助威,止不住的激動。
而屋內的夜景看着眼前這一筷子的紅燒肉,再看看拿着筷子的主人一一攝政王殿下。那心裡頭也是說不出的納悶震驚。
這廝不是要自己吃着,然後讓她看着流口水,爲何把菜遞到了她嘴邊?
夜景的智商是屬於那種時而高時而低的。動作和反應能力也一樣。
在某些事情某些人面前她是屬於機靈的,可是每每在攝政王殿下面前,夜景總感覺自己蠢得像一頭豬。
就好像此時此刻,攝政王這動作和舉動都那麼明顯了,連一個三歲小孩子都看得出來攝政王這舉動是什麼意思,又是要幹嘛。
可夜景偏偏卻一頭霧水,那雙眼睜得老大,定定的看着攝政王,似乎一隻睡意朦朧初醒的野獸。
攝政王看着這向來如貓兒一般張牙舞爪的人,此時此刻突然安靜了下來,那一雙眸子水汪汪地看着自己。
不自覺地,攝政王那絕美的面上勾起了愉悅的弧度,那絕美的面上弧度直直地蔓延到了眼角,還有耳廓。
那雌雄莫辯的臉上頓時帶出了一點子屬於溫婉較弱女兒家家的風情。
靜悄悄的屋內,兩人對視着相望。
攝政王那紅燒肉又湊近了夜景的嘴邊,緊緊貼着她的紅脣。
出於身體做出來的本能反應,飢餓的夜景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巴,將嘴邊的紅燒肉狠狠咬下。
入口滑膩,卻不油膩。那紅燒肉帶了一點子似乎啤酒的氣味,又好像不是。剛剛好鹹,讓人意猶未盡,吃了還想吃。
夜景用牙齒用力咬下,頓時那塊紅燒肉之間的汁兒流了出來,殘留在了夜景的舌尖。
夜景也顧不上那麼多,牙齒上下咀嚼賣力地咬着嘴裡的紅燒肉。
“嗯,好吃!”最後一點子肉絲也被夜景往肚子裡吞下去,夜景意猶未盡地張嘴,舌頭將脣上的紅燒肉汁兒一掃而盡了腹中,最後得出一聲感慨。
外頭樹枝上的玄奕聽着女皇陛下的感慨,不由點點頭,噙着淡淡淚花地在心裡頭嘆了一句。
殿下殿下,您終於得到女皇陛下的第一句認可了。
不枉費您替女皇陛下精心搭配的菜式,又嚴格苛刻地要求還親自去監督御膳房的廚子們。
“咦,曼曼呢…”夜景突然想到了什麼,左顧右盼地打量着外頭,疑惑着曼曼爲何端一個菜端那麼久,人家生孩子的都能生出兩個娃了!
攝政王沉默了一會兒,又夾了一筷子飯到夜景嘴邊。
“她被孤叫走了,你的事情自然落到了孤身上。”攝政王良久,從理所當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