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景。”許久未聽到回答,炎寂離又出聲喚道。
臉上慘白褪去,心底慌張褪去,夜景擡起頭,眉眼一彎,牙齒一咧,扯出一抹滿面春風笑容。
“哪能啊。正如炎天皇所說的,朕久病終日臥牀,見不着太陽,時間一久,這視線也暗淡下了,剛剛您一來,帶着金芒萬丈,直逼朕門面來,亮得朕睜不開眼,所以,朕纔沒有擡頭的。”
墨染細眉一挑,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真實性,隨後,他擡頭看着她。
夜景笑容明媚,迎着那道金色灼熱視線不屈不撓,臉不紅心不跳。
她發現,她現在拍馬屁次數逐漸增多了,且技術有大大的提升。特別是來了古代之後。說謊都不用打草稿的。還能一臉鎮定。
“那你現在爲何又能睜開眼了?”炎寂離突然出聲。
“還不是炎天皇剛剛發話了想讓朕擡頭看你。”話語理所當然,似乎嬌嗔。
一旁垂頭恭敬站直的曼曼身子顛簸了一步,緊抿着脣,臉上帶着忍俊不禁的笑,一片施了脂粉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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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炎寂離低沉笑出聲,他笑的時候細眉微挑起,薄脣抿緊向上勾起一釐米,俊美臉上帶着幾分儒雅又結合着帝王霸氣,更爲誘人,魅惑。
“小景景可真是越來越調皮了,只是,調皮歸調皮,玩鬧歸玩鬧,不知,朕交代你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那聲音從溫柔,轉變成嚴肅冷冽,從夜景腦波中慢慢傳開。
事情?什麼事能讓一個人變臉速度如此快?難道原主和他有什麼承諾,糾葛?可就算如此,他又怎麼敢方面說出來,身旁還站着一個曼曼。
夜景眉頭狐疑蹙起,雙目視線朝他看去。
只見他風輕雲淡的無人姿態,一手端茶,一手拿着茶杯蓋子,以優雅姿勢輕輕啜一口茶水。閉目輕輕品嚐。
那張嘴,至始至終,未張口說過半個字。
而一旁的曼曼,依舊恭敬站着,神情自然,並無過多表情。
正當夜景納悶之際,只聽得腦波又傳來屬於對面男子的清冽聲音,“不必看了,這是隔空傳音,只有你我兩人能聽到。”
夜景眼睛睜圓,嚥了口唾沫。細細回想她來的這短短一天古代所見到的電視裡面虛構的各種武功。
有非白皇貴君的點穴功,有攝政王大大的隔空轉移術,還有現在正發生着的隔空傳音。
“嗯?回答朕的話。”那話語又冷了幾分。
夜景汗顏,她又不是原主她怎麼知道!原主拍拍屁股走人,一身輕鬆,卻留了一大堆玄機和爛攤子給她處理。她真有種想把原主的魂魄從閻王地府揪回來的衝動。
不過,從炎天皇和原主說話的口氣中,夜景能分辨出,原主答應了對方什麼事,或讓對方抓住了什麼把柄被脅迫做事。
謹慎地沉思了片刻,她突然伸手輕輕捶打腦袋,像是在對着空氣,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朕這一場死裡逃生,腦子都不好使了,許多事情,許多人。都忘記了,所以這性子一改變,只好重新開始新生活,追求新目標了。”
言外之意:朕已經失憶了,以前答應過你什麼事,那是以前,和現在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粗暴一點的:朕失憶了,不認識你了,你可以滾了!
“女皇陛下,這人和事情忘了沒關係,曼曼會提點您的。您這失憶是好事兒,破了許多例子,也做了許多以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曼曼突然出聲安慰道。
炎寂離面無表情地附和了一句,“只是,小景景這失憶,也失得太恰巧了點。好得太過,沒準,就成了一件壞事。”
“可不是。”夜景淡淡笑道:“人生世事無常。今天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沒準你今天活得好好的,今晚上就翹辮子了。這些都是冥冥中註定的。就好比朕的失憶,也不是朕能控制的,炎天皇若是想探究竟,不妨去地府問問閻王爺。”
去地府問閻王爺?這意思不就是讓他自盡後帶着魂魄去地府報道!
明明是他在質問她,爲何這麼一繞圈子,反倒他吃虧了?
這話一出,炎寂離臉色頓時如黑炭一般黑沉了下來。她這話前面是講大道理給他聽,而這大道理是鋪墊,只是爲了引出後面那句玄機。
“朕可不會做這等蠢事。”他似乎磨牙一般,咬牙冷冷說道。
“朕知道,炎天皇聰明睿智,孝順爹媽,不會做這等掉身價的事情。”夜景點點頭,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樣子。
“曼曼,你先退下。朕和你家女皇有話要說。”許久,炎寂離突然放下茶盞出聲。
畢竟是夜景的婢女,曼曼擡起頭詢問夜景的意見,“女皇陛下?”
夜景百思不得其解,這炎天皇與原主到底是啥關係,竟然連她身邊的宮女的名字都一清二楚。
反正,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她鳳天國,一旦有什麼事她一聲大叫,馬上就會有侍衛進來了。
這麼一想,她朝曼曼擺擺手,“下去吧。朕與炎天皇許久不曾見面,正好敘敘舊有許多話要說。”
曼曼這才恭敬應是,對着夜景一福身,又對着炎寂離一福禮,轉身退下,卻沒有關門一一畢竟這孤男寡女的。
夜景視線隨着那抹粉色身影消失,看着那清風徐徐吹進門,眸底帶着一絲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