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吹動間,夜色已黑,小九是吃了一整隻雞,自然是飽飽的,手住着頭,有些睏意的坐着石凳上,呆呆的看着華澤坐的位置。
她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想莫名的看那個位置,就像那裡坐了一個人,讓她時不時的想看一眼,聽他說一些話。
子軒喝着桃花酒,不僅沒有醉意,反而越喝越清晰,清晰的讓他有些餓,他無奈的笑了笑,看了看太陽,已經落山了,難怪會餓。
小九也聽見子軒的肚子“咕咕”叫的聲音,還是沒有忍住笑說道:“我們回吧,我看你是餓了。”
“是啊!你是胃口好的吃了一整隻雞,我連毛都沒有吃到。”子軒白了小九一眼,埋怨的說道。
小九想了想,她確實有些不厚道,有失青丘女君的風範,也豪爽的說着:“想吃什麼,你說,我請就是。”
今天是子軒的生辰,他知道小九喜歡聽戲,早在家裡請了戲園子的人來唱戲,卻沒想到,讓她一扯,竟然來到着數裡的桃林,帶上小半天的時間。
他抿了口酒的,掐似很隨意的說着:“小九,今日是我生辰。”
今日是你生辰,怎麼不些早說呢!你家中一定有着很多拜訪的大人們,這是辦的不知輕重,胡小九啊!胡小九,你能不能長些腦子,做事長點心。
她爲自己做事魯莽而惆悵着的說道:“你怎麼不早說,我竟不知,帶你到這,虛度半日,家裡是不是亂成一鍋粥,真是罪過。”
子軒是什麼樣的官,又是皇帝的親侄子,怎麼會把這些訪客放在眼裡。
他看着小九着急的模樣,手不自覺的搭在她的手上,安撫的笑着說道:“不用在意那些,和你在一起,總是最好的。”
小九沒有在意子軒的話,她滿腦子都是,她在過生辰的時候,她的爺爺奶奶,阿爹阿孃,叔叔姑姑給她壽禮時候的樣子,如果不給她準備禮物,她會生氣的幾日不和他們說話的。
她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像承認錯誤一樣的說着:“子軒兄,我也沒有給你準備禮物啊!”
子軒想不到,他缺什麼,唯一缺的也就是相守一生的人而已,想着如果那個女子,願意把她腰間的香囊給那個男子,定是也願意嫁給他的,他試探這問着:“把你腰間的香囊贈於我,可好?”
小九哪裡知道民間的這些習俗,你說想要這香囊,就給他好了,大不了回去,我在求阿孃,給我秀一個新的唄。
她很快的從腰間把香囊取下,又沒有忌諱男女之別的,爲他帶上,嘴上說道:“小子,你有福了,這是我阿孃給我繡的,常年留香,可以驅邪避蛇蟻,是難得的好東西。”
小九從小就最怕蛇鼠之類的東西,她還記得那時和小狼兄弟,去東方的大涼山玩耍時,掏了蛇窩,卻引出了一羣耗子,從哪以後她就做了病,還是萬萬年都治不好的心病,只要是一羣的東西,都會讓她不自覺的恐慌,這就是傳說中的密集恐懼症。
回大涼山來以後的小九,就被嚇到病倒了,當然好了以後,少不了她阿爹的一頓鞭子,誰讓你不聽話的,偷偷跑了出去。
說也奇怪,她阿爹在管教她的時候,她阿孃極少勸說,可能也不敢勸說,畢竟她阿爹發火的樣子,委實沒有上神的風采,活活的一個潑婦。
而小九腰間的這個香囊,則是她阿孃,特意尋了萆薢草,爲她秀成了香囊,給她佩戴,保她平安,雖沒有多貴重,卻是她從小帶到大的東西,有着滿載的母愛而已。
子軒不懂小九說的是什麼意思,只覺得是她的東西,什麼都是最珍貴的難得的,他就笑着看着她,從她的身上摘下來,又像娘子對相公一樣,爲她佩戴香囊,而他很歡喜。
“看在你給我買雞的份上,去你俯上,爲你做一碗,京城名廚的長壽麪。”小九仰着頭,有些自豪的說着。
子軒知道小九大隱於市的時候,是皇朝裡有名的廚子,可以吃到她做的飯,也算的上是三生有幸,他還在想着,那面會是什麼味道,就被她的手遮住了眼睛。
聽着子軒的肚子在次響起,小九想着還是用仙法帶他回去吧!把文曲星君餓壞了,腦子不好用了,這罪過可是大了,她的右手很快的浮於子軒的眼上,左手把着他的胳膊,心神一頓的,就到了他的俯上的廚房。
二人搖晃了一下身子後,穩穩的站住,小九又再次說道:“到了。”
小九不在把着子軒,而是很快的跑進的廚房,嫺熟麻利的活着面,三下倆下的就把麪粉團變成了麪糰,有幹了幾下,麪糰變成餅,手起刀落間,又變成條。
她笑着說道:“子軒,你是喜歡熱湯麪,還是打滷麪呢!”
小九問着子軒,看着他半天沒有回她的話,覺得這個孩子是餓傻了,熱湯麪快,就來快的吧,打滷麪以後在給他做,在一想,還會有以後嗎?又搖頭淡淡的笑了笑,這頓用心就好。
子軒看傻了眼,進入他的世界,壓根沒有聽見小九在說什麼,他只覺得她,不僅是劍舞動的漂亮,笛子吹的好,這飯做的更爲優雅,舉止投足間像是在跳舞,而且在各個方面都是他心儀的樣子,讓他喜歡的不得了。
“大人,” 頓了頓,“真沒想到,”再次頓了頓,又說道:“胡大人,還有這手藝。”
子軒俯上的大廚,不知道他們家的主子和胡大人,什麼時候突然冒了出來的,更不知道這個胡大人的廚藝盡然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水準,一碗麪做的那叫一個漂亮,他早已經看傻了眼,語不成句的說着。
子軒看了他一眼,笑而不回,這纔是世間最難尋到的寶貝,只是我子軒有福氣,先尋的來。
小九在這邊坐着面,華澤卻在那處桃林裡發着呆,埋怨着他的小九說道:“這樣雷厲風行的性子,就不能改改,說走就走,也提前說一聲,真是被你氣死。”
華澤尋着小九的氣息尋找着,也到了子軒的俯上,卻聞道了他久違的味道,那是長壽麪的味道,他在凡間陪她的時候,每到他的生辰,小九都會爲他做,如今去在爲另一個男人做。
他想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心情,這面明明很香,他卻覺得都是苦澀,在苦澀中還帶着酸酸的味道。
華澤無奈的搖着,迅速的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