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反手拉住安落的手含着淚搖頭,“安落,你幫我,你一定要幫我,我不要流掉我和成哥的孩子!”
安落用力捏了捏小染的手點頭說,“好。”
“好什麼好!”小染的爸爸爆吼一聲,他把煙丟在地磚上,用腳踩滅了,之後就擡起手臂指着他對面的位置低吼道,“坐下!”
安落拉着小染過去坐下,坐下後她歪着頭對小染說,“其實,叔叔阿姨是爲了你好。你還這麼年輕,我哥...我哥走了,但是你的生活還需要繼續,你帶着一個拖油瓶對你的未來是巨大的束縛。我爸***意思也和我一樣,我們渴望這個孩子能來到這個世界上,因爲他是我哥生命的延續,但同時,我們更關心你的生活,我們經過再三的考慮,覺得你應該流掉這個孩子。”
“安落?你怎麼也這樣說?你答應我的要幫我!”小染鬆開了拉着安落衣服的手,一臉的難以置信的看着安落。
小染的爸媽聽了安落的話後對安落急赤白臉的態度有所緩和,小染爸爸指着安落,對小染瞪眼低吼,“你聽見了嗎?連他們家的人都勸你拿掉孩子!長了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事兒哪頭輕哪頭重,你生了孩子將來姓安!你爲老安家人生兒育女,而毀的是你的人生!”
小染媽媽也跟着附和,“小染,你還不清醒嗎?趁着現在孩子月份小,還能做無痛人流...”
“我不!我不管,我就是要這個孩子,你們要是非逼着我流掉這個孩子,你們也就做好準備失去我這個女兒吧!”小染哭喊着,頭深深的埋進雙臂之間。
“你!”
“小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安落抿了抿脣,用手肘碰了碰小染的胳膊低聲說,“別哭了,哭久了對孩子不好。”
小染聽了哭聲止住了,她擡起頭一臉茫然的看着安落,安落拿了紙巾過來給她,之後她又對小染的爸媽說,“叔叔阿姨,剛纔我的話還沒說完。”
安落一開口,三人的視線又都落在了她臉上,她輕咬了下下脣眼眸微微低垂下去輕聲說,“我們是真心希望小染能有一個幸福的未來的,我也想她能把孩子流掉,忘掉我哥開始新的生活。但,這都是我們的希望不是嗎?小染已經是成年人了,她有權利爲自己做決定,勸規勸,我尊重最後小染自己的決定。”
安落說完扭頭看了小染一眼,小染也正擡頭看她,兩人視線交匯,小染的脣張了張,無聲的說了聲“謝謝。”
“沒門!”小染爸爸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生氣的在屋子裡轉了幾圈,走過小染身邊的時候還伸出手指用力的戳了下小染的頭。小染低頭不吭聲,不過眼神中的堅決卻那麼強烈。
“小染啊,聽你爸爸的啊。咱們也不在蘇城呆了,咱把手術做完了在這邊養好,然後你就隨爸媽回老家去,沒人知道你做過人流,到時候爸媽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
“我不嫁!我就要這個孩子!”小染猛的站起來,小染爸爸正站在她旁邊,擡手就甩了她一個嘴巴。要不是安落及時站起來扶住了小染,小染被這一下抽的能跌到地上。
“叔叔你怎麼打人呢?”安落把小染扶到她身後擰起眉問他。
“打人怎麼了?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管教不行啊?今天她必須要去把這個手術做了!”
“你有什麼權利說這話?”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安落扭頭向門口看去,詫異了一秒,看到緊隨他身後進來的楊柏後,她就瞭然了,原來他是自帶萬能鑰匙來的呀!
小染爸爸瞥了倪昊東一眼橫眉怒道,“你說我有什麼權利?就憑我是她爸!”
“是嗎?”倪昊東勾起脣笑了下,他的目光很平淡,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卓染也是肚子裡那孩子的母親啊,照你這麼說,那孩子的去留,應該完全聽從他媽媽|的決定,和你有關係嗎?”
小染爸爸憋了憋,最後一跺腳哼道,“這是我們的家事,麻煩你們外人都離開!”
倪昊東衝着安落擠眼睛說,“女士們優先。”
安落拉着小染向外走去,小染媽媽要去追,被楊柏給堵住了,小染爸爸拍着大腿瞪起眼睛喊,“小染你給我回來!”
楊柏把門關了,靠在門口一臉奇怪的笑道,“不是你說的嗎?外人都離開?”
“我閨女是外人?”
“你閨女肚子裡揣着老安家的人呢。難道不是外人?”
“你、你們...”小染爸氣的沒了詞兒。
倪昊東勾起脣角抿嘴一笑,“我們也走了,你們二位自己人慢慢的聊。”
小染媽站在窗口大聲哭叫,“老頭子啊,咱家小染上車走了!這可怎麼辦啊!”
倪昊東和楊柏扭身出去,門關上,裡面老兩口的哭鬧聲漸漸聽不見了。
安落暫時把小染安頓在了酒店裡,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坐在車上看着室內溫馨的燈光,她勾了勾脣,一身的疲憊彷彿都有了意義。
她從包裡拿出那個瓷瓶,按照程雪說的劑量將藥服下,擰開車上的礦泉水的瓶蓋仰頭把藥送下去,這才揉了揉眉心下車進屋。
開門進去在門口那兒換了拖鞋,直起身子發現倪昊東已經走了過來身體倚在牆面上,雙手抱在胸前,眼睛含笑的盯着她。
“你是蝸牛嗎?從那個酒店到家開車四十分鐘?”
安落送他一記大白眼,“現在是晚高峰好吧?”
“晚高峰,嗯,就因爲是晚高峰最多二十五分鐘就到了,車少的時候十五分鐘。”
“...”別拿我和你比行麼!
“哎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小染家的?”
“打你電話你一直佔線啊。所以我就查了下你車的位置。”
安落踮起腳勾着他的脖子將他壓到牆壁上,彎起眼睛誇讚,“和聰明人打交道果然很省心。”
倪昊東的身子一僵,頓了一秒他才反應了過來,他伸手環住她的腰嘴脣斜向上,低低的笑道,“遇上豬一樣的隊友很傷腦筋的。”
“...”安落暗想,“這特麼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