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楚歌裙襬的手鬆了鬆,帶點兒安慰的昏睡了過去。
來人正是辛受,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楚歌,他的女兒,臉上髒兮兮的,有血液乾涸殘留下的血斑,只是殘留在外的,除了血斑汗漬灰塵,隱約可見她不再是喪屍模樣,他有些焦急的看着她胸口的傷口,簡直恨不得將這樣對她的人給殺了。
他轉首,看着地上髒兮兮的少女,想要殺了她,可看着看着就是忍不下心下不了手。
他躲在地上,將少女的額發拂去,露出一張臉,明明看不出模樣,他卻莫名覺得這少女有些委屈。
他頓了頓,最終招來人將少女抱上車。
車裡已經坐了幾個人。
這些人裡有誓死追隨他的人,也有和他有過命交情的人,總之都是信得過的人。
車上有人看見他又帶了個少女,隱約可以看出少女的好姿色。
一向口上沒把門的人笑他,道:“怎麼,七年之癢,春心萌動的勾搭小姑娘了?”
辛受方纔反應過來,他這次做的事和他以前做的事相比心軟了不少,倘若從前,就算別人死在他面前,他臉色也不會改變,他並不是一個厚道的人,結果這次居然做出這種事,也不怪他人用這種方式試探他的意思。
心裡想明白了,他面上還是那副樣子。
他只是抱着楚歌,道:“去那裡。”
這裡的人都是認識的都知道他說的那裡是哪裡。
那是一處別墅,鬱婕曾經來過的別墅。
鬱婕醒來的時候愣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這是她當年和辛受進行過無數羞恥py的地方。
她正了正身形才走出去,她不會將弱點留給別人。
屋外是一屋子的人。
她看着辛受,道:“楚歌在哪裡。”
對,她就是這麼沒節操的搭理他了,反正又不是頭一次。
至於誰搭理他誰是小狗這話麼。
汪汪汪。
本宮就是了,如何!
辛受道:“來。”
兩人進了不遠處的屋子。
他指着躺在牀上的女娃道:“這是怎麼了。”
鬱婕仔細一看,問道:“我睡了幾天。”
“一天一夜。”
她不由放下心,這比她預想中的好多了。
她割腕,想要劃破楚歌心臟處,卻被辛受攔住。
鬱婕冷臉道:“滾。”
“你做什麼。”
“滾。”
辛受看着眼前人微紅的眼睛,放手,他覺得,她應該不會爲難她纔是。
隨着她的血流入楚歌胸口的洞,有滋滋聲響起,辛受一巴掌將她掀翻,鬱婕默默起身,靠着牆,面色平靜,唯有急促的呼吸聲透露了她的虛弱。
辛受看着楚歌的傷因爲喪屍病毒的緣故而合攏,打量着臉色,明顯好了不少,這纔看着她。
少女的臉色在陽光照耀下越發蒼白,急促起伏的胸膛彷彿下一刻就要跳了出來,一副虛弱到極點的樣子。
他早已不懂心軟爲何物,卻在看見少女的時候,遲疑着。
鬱婕看他那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她臉色如常道:“恭喜你,逃出來了。”
辛受向她道謝:“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楚歌去哪兒。”
“呵。”鬱婕只是嗤笑一聲。
辛受不再說話。
兩人心中明白,辛受在楚歌的身上,多半是皮下埋着追蹤器,只要不把那塊兒肉挖出來,辛受就能找到楚歌,辛受從來不是笨蛋,他不會因爲年紀的增大而愚蠢,他只會成爲老狐狸。
所以這纔是辛受在基地高層的制約下,會說出讓楚歌獨自離開的話。
至於他爲什麼不告訴鬱婕,不過是因爲信不過罷了。
鬱婕即便最開始有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在昏迷前看見他出現的那刻,也就明白了。
辛受正因爲知道鬱婕已經明白他的算計,方纔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兩位真是天作之合,精於算計。
可喜可賀。
個毛啊。
鬱婕微閉着雙眼道:“我向你證明了我的價值,那麼我留下來,你恐怕找不到理由拒絕。”
是的,就算楚歌是她女兒,她親近楚歌,但是明知道換個世界,一切將不再發生的鬱婕,還是做出這個決定,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她想以這樣的方式要挾辛受接受她的入夥,如果辛受不願意接受,她還有備用方式。
辛受道:“當然。”
鬱婕疲憊的笑了笑,緩緩坐下,靠在牆上,垂下的臉隱藏在陰影裡,特別的憂傷。
辛受帶來一些食物給她,鬱婕定定的看着他,辛受自己吃了一口,以示沒什麼問題,鬱婕還是沒動,只是張開了嘴,辛受將飯餵給她。
一直像只小刺蝟的女孩子,此刻異常柔順,乖巧的像只兔子。
辛受不自禁的捏了捏她沒什麼肉的臉。
鬱婕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辛受看着她的樣子,竟笑了起來,他本就是俊朗的男人,笑起來更加富有男人的成熟魅力。
鬱婕湊近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yoooooo。”
辛受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路人甲就上線了,每當男女主幹點兒什麼的時候,總會被路人甲乙丙丁逮住,鬱婕沒想到她作爲反派也會有這種待遇。
辛受頂着油脣印,淡然道:“你讓他們集合一下,我有話說。”
路人甲出去。
辛受竟風輕雲淡的喂着鬱婕吃飯。
這頓飯吃的是異常的久,吃完後,他抱着鬱婕出去。
客廳裡坐的人頂着一張張八卦臉。
辛受從容道:“她是我女兒。”
恩,沒毛病,辛受今年四十了,鬱婕此世才二十,一個男人二十歲的時候有女兒也不算怎麼驚世駭俗的一件事。
衆人收了八卦臉。
鬱婕卻差點兒一口血噴出來。
女,女兒……
特麼的。
行唄,要是以後和她談戀愛,她看他好意思。
和女兒談戀愛什麼的。
鬱婕嗲着嗓子道:“爸爸,你抱我回嘛。”
辛受抽着臉,同意了。
鬱婕如今便同楚歌睡在一起,雖然是爲了方便醫治楚歌,在別人眼裡,卻是辛受將她當一回事的象徵。
鬱婕只是躺在牀上,懶懶散散的,隨着楚歌體內的喪屍病毒被壓到指甲大那麼一點兒,楚歌清醒的時候多了不少,楚歌並不抗拒她的接近,反而是在辛受說明她是她姐姐後,還能笑眯眯的說——她想有個姐姐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