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嘆息一聲,從懷掏出一個極其翠綠的玉釵,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有別的意見,不過世事難料,爲了保險起見,你將這個給你女兒帶。 ”
“這是什麼?”蕭妃疑惑,“一隻玉釵有什麼用?”
“這不是普通的玉釵,她可以控制人的心智,只要你親手給她帶,除了平常的吃飯言語,其他要做重要性選擇的時候,她會什麼都聽你的,包括你骨肉出生以後,她也完全能留在你的身邊,成爲你的得力助手,幫你剷除異己!”這人眸子帶着果斷的肯定。
蕭妃的目光落在鮮豔的玉釵,不免疑慮,“可這玉釵是太過翠綠,難道我女兒傻的看不出倪端嗎?”
“你是他娘,她不相信誰,也會相信你!”
蕭妃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露出了精明的笑意。
雪下了一夜,清晨的門外積雪已經有半尺厚。
早醒來,夙沙無憂沒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蕭妃穿衣洗漱。
蕭妃被盯得心慌,心虛的問道:“醜兒看着娘做什麼,是不是,是不是昨晚被娘起夜頻繁吵到了,沒睡好,要知道這懷了身孕後期,是要頻繁茅廁的?”
難道安睡散對女兒不起作用,讓女兒聽到了她和那人的對話?
“娘有起夜嗎?女兒沒聽到,睡得很好。”夙沙無憂默然的說道。
耳卻回想着蕭妃昨夜對着另一人說的那句,“你連話都不敢說,怕什麼,我給她下了安睡散,她正在睡夢之,聽不到你我的聲音……”
雖然後面娘和那神秘的人說些什麼,她是真的因爲安睡散的藥勁兒聽不清了,可是這幾句,足以將她推進了無底的深海。
王媽媽對黑仔出手的姿勢看着之所以熟悉,不是曾經她從北彝國回來時刺殺她的那個戴斗笠婦女對她鎖喉的相似手法?
她當時踢斷了那婦女的是右腿,王媽媽現在跛着的不也真是右腿?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姐妹變路人,在這無聲的戰場裡,有的人甚至爲了自保,連自己親生的骨肉都可以殺死。
而娘派王媽媽故意對她進行刺殺,是想給她製造宮門不易生存的緊迫感,來讓她更加願意用盡一切辦法來保護娘,她理解。
可是,她唯一想不通的是,她是她的娘,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說,而還要對自己的女兒用心機呢?
梳妝鏡,蕭妃掩飾住自己慶幸的心裡,慈愛的爲女兒綰髮,“哦,睡好好,娘怕你睡不好。”
看着原本倍感安心,如今卻感到冰冷的娘,夙沙無憂問道:“娘,我是你的女兒對不對?”
“你這孩子,問的什麼傻話?難道你還是鸞妃的女兒不成?”蕭妃笑了。
再是取出翡翠釵,在夙沙無憂的髮髻划着怎樣插更好看。
並說道:“你看,這可不是一般的玉釵,能保人身體康健,凝結瑞氣,可好了,是娘費盡心思討來的。”
夙沙無憂盯着那綠的發亮的玉釵,“娘始終是醜兒最親的人,不管娘做什麼,都一定有很重要的理由,娘,你說對嗎?”
蕭妃拿翡翠釵的手一頓,莫不是女兒已經懷疑她了,“醜兒,莫說傻話,娘愛你如同愛腹你未出世的弟弟一樣,你們,你們都是孃的孩子。”
夙沙無憂一怔,娘看待她如同將要出世的弟弟,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娘已經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夙沙無憂?
怕說出來了,她會與她產生隔閡,不會再一心幫她了嗎?
“娘,女兒記得五歲那年,我高燒不退,您急的****以淚洗面,不辭辛勞的給女兒喂吃喂喝,處理臭氣熏天的糞便,那時女兒覺得,娘是這世最好的娘,是可以女兒用命來換的人。後來我那不爭氣的後爹屢屢惹事,你受盡委屈卻對他不離不棄,女兒便知道您這樣做,反而是對女兒的一種保護。三九嚴寒你我相互取暖,酷暑難耐您爲我走三十里地尋來解暑的良藥,都是女兒終身難忘的感動。娘,醜兒是您的女兒,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會變,娘,你說對不對?”
夙沙無憂已是哽咽的抱住了蕭妃的腰身,淚水浸潮了其柔軟的衣襟。
不管她以前是不是蕭檀幽的女兒,可從她魂穿過來的那一天,她是了。
蕭妃心酸澀,那些過往一幕幕浮心頭……
是啊,她的女兒這般依賴她,愛着她,爲什麼她要諸多顧慮,跟女兒明說了,女兒又怎會不幫她呢?
她感慨的摟緊了女兒,“醜兒,你永遠都是孃的女兒。”
然在想要將心顧慮傾訴而出的時候,眸子一抹詭異的黑色閃過,原本柔軟下來的心頓時變得發沉……
“娘,你能告訴我一些事情嗎?”夙沙無憂顫抖的問道。
蕭妃抹了把淚,微笑的面容變得詭異,道:“過去的事情過去了,娘以前的遭遇你不是都知道嗎,來,別說別的了,讓娘給你帶。”
夙沙無憂心失望,娘終究還是選擇了另一種做法來利用她。
“哎呦,你弟弟又踢我了,他可真淘氣。”蕭妃撫摸自己高高的肚皮,那臉揚起的笑,纔是由內而發的母愛之笑。
夙沙無憂頓時覺得屋內燃着數個火盆還是讓她打顫。
是啊,醜小鴨變成白天鵝並不是它有多努力,而是因爲它的父母本身是白天鵝,而她永遠都只能是醜小鴨。
她對着蕭妃微笑,“娘,您爲我帶玉釵吧!”
蕭妃笑意更濃了,擡起芊芊玉手,翡翠釵插進女兒的髮髻,“醜兒啊,你可是娘最愛的孩子,以後你弟弟出生了,我愛他都不一定愛你多。”
“噗通~”一聲,寢室的門被撞。
夙沙無垢腳人還沒出現,聲音先傳進來,“不要帶!皇妹,你不能帶。”
黑仔“嗖~”的竄入,“嗷嗚~”對着蕭妃的手咬了去。
“啊~,別過來。”蕭妃嚇得一哆嗦。
翡翠釵掉在地下“吧嗒~”斷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