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理理衣裳,插插頭飾,後急急出殿,躬身道萬福,“皇上聖安。”
皇上還以爲殿裡只有沈嘉玥,她又站在最前,想着扶起她,卻定睛一看,與沈嘉玥平時走的密切的幾位妃嬪都在,伸出的手頓了頓又收回,虛扶一把,“都免了吧!”
幾人這纔敢起身,方纔大家都低着頭未瞧見,只有趙箐箐餘光瞧見了,心下不解,爲何皇上的手收了回去?實在疑惑,行動也遲緩了不少。
沈嘉玥見此關切問道:“這是怎麼了?箐箐可是身子不適?”又讓宮人上御前龍井。
皇上坐在主位,瞧着衆人都站着,說:“都坐吧,你們站着朕瞧着眼暈。”問道:“怎麼清容華身子不好麼?”
“是。”衆人斂衣入座。
趙箐箐回了神,垂首回道:“謝皇上關心,回皇上話,嬪妾並沒有不適。”
皇上很不習慣趙箐箐這樣恭敬的與他說話,畢竟趙箐箐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從前有過溫存時光,可自從她解禁後便一直如此恭敬,連私下也是這樣,這樣日子多了,皇上覺的厭煩了,漸漸與她疏離了,說:“嗯,那就好,你們都聚在一起聊什麼呢?”
沈嘉玥接過遞上來的御前龍井,含笑說着,“回皇上話,臣妾等不過隨意聊着,沒什麼特定的內容。皇上來之前,箐妹妹還說起太后娘娘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不知怎麼辦,叫我們出出主意呢!”
皇上這纔想起來的目的,隨口說了句,“你們有心了,朕有事與惠妃商量,你們先退下吧!”
“是,嬪妾等告退。”大夥兒雖嘴上這麼說,可心裡暗暗爲沈嘉玥高興,只要她好好把握,博得皇上恩寵並非難事。
待大家退下後,皇上又揮退一衆婢子,殿裡只剩下他二人。
沈嘉玥見皇上未開口,也不知說什麼,於是搜腸刮肚的找話頭,輕輕起身,爲皇上遞上一杯濃濃的茶,這是她經過很久一段時間觀察到的,皇上白天喜歡喝濃濃的茶,晚上只喝白開水。
皇上眼前浮起一陣熱氣,擡眼瞧見沈嘉玥遞過一杯茶,接過,吹了吹茶浮,抿了一口,一把拉過沈嘉玥的手,示意讓她坐。
沈嘉玥早已支撐不住了,熱淚盈眶,趁低頭入座時,忍了回去。
這樣的親密很久很久以前了吧,久到都忘了,我們之間還能如此,還能有親密的時間。
皇上並未發現沈嘉玥的異樣,徐徐說道:“惠妃啊,朕來找你是來問問你對那件事怎麼看?”頓一頓道:“朕本想去皇后那兒,可她宮務繁忙,朕也不想去擾她,母后的身子也不大好,這事問她恐怕也是白費,慎貴姬至今連宮殿門都沒出過,朕只好來找你了。”
沈嘉玥聽着這話早已按下了方纔的甜蜜,隱隱心疼起眼前的這個人,一副端莊之姿,說道:“皇上是怎樣認爲的呢?這事還是看皇上怎麼個意思,若皇上選擇相信慕容妹妹,那慕容妹妹自然沒事;若皇上不願相信慕容妹妹,那即便皇上不罰她,慕容妹妹也會被流言蜚語所泯滅的。皇上若問臣妾的意思,臣妾想還是查個清楚,若真是慕容妹妹做的,那她謀害皇嗣的罪名定要成的,應依法辦事,也好爲去了的孩子和全妹妹討個公道,若慕容妹妹是冤枉的,那慕容妹妹也就可以洗清冤屈了。”
皇上頻頻點頭,稱讚道:“看來朕沒找錯人,說的頭頭是道的,朕想着查還是要查的,可就怎麼個查法?屈打成招朕看是不行的!你有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
沈嘉玥不敢擅自開口,“這個臣妾可沒了主意,臣妾不能妄議宮中的刑罰,妃嬪宮女刑罰之事當由宮正局處理,等閒之人不能妄議的!”
“朕讓你說你就說,出你口入朕耳,殿裡還有第三人麼?快說快說。”
沈嘉玥起身一禮,“是,那臣妾就說了,皇上可以讓宮正局公開處理此事,只是慕容妹妹要受些苦了,也可以一個一個分開審問慕容妹妹和全妹妹的宮人,尤其是那次在場的宮人,如果他們的言辭不一致,皇上再細細暗查。皇上恐怕忘了二位妹妹是偶然遇到的,自然也有可能是其中一人算好的!”
皇上聽了一席話,陷入沉思,很久才說道:“看來只能一個一個分開審問了。”話畢,起身離開。
沈嘉玥還未反應過來,皇上已經離開了。
皇上坐在龍攆上很焦急,連着下了幾道旨意。而身邊的海得、寒瀧心裡異常激動,只面上未顯。
原來方纔沈嘉玥的貼身丫鬟如梅告訴他二人只要在宮裡幫襯着沈嘉玥,沈家會爲他二人在宮外各養一個繼子,太監不能傳宗接代,死後也沒人上香,故而沈家的條件很誘人,他二人也答應了。而沈嘉玥並不知此事,還被矇在鼓裡。
沈嘉玥一向很不喜歡巴結奴才,雖然她知道巴結奴才會爲自己帶來很多好處,辦事也方便,可她就是不想這樣做,沈家的人自然知道沈嘉玥的性子,故而這事並未告訴沈嘉玥,只是懿國夫人入宮探親時告訴如梅,讓如梅傳話。
皇上做完事,並未忘了沈嘉玥,獨自去了舒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