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樑的臉上帶着笑容,連忙對林壽鞠躬:“林道長,那就拜託你了。”
林壽微微點頭,坦然接受了老樑的道歉,隨後對張白圭道:“白圭啊,隨我一起去吧。”
張白圭看了看老樑,老樑急匆匆地在張白圭背後推了推,道:“還不快跟着林道長。”
隨後林壽便笑呵呵的帶着張白圭走出茶鋪。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秋天的太陽並不覺得刺眼。
道路兩旁的街坊鄰居們都竈起炊煙,開火準備做午飯。
路上也有小攤推着熱氣騰騰的吃食,招呼着周圍的行人。
跨過茶鋪的門檻。
林壽一眼就看到了宋雨薇抱着懷裡的劍蹲在路邊臺階上。
宋雨薇抱着懷裡的劍,有些蜷縮的蹲在臺階上,臉頰微紅眼角帶着幾點晶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壽裝作沒看到她,悶着頭就要帶着張白圭離開。
“誒!道士,你回來!”
正當林壽準備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時,背後果然傳來了宋雨薇的聲音。
無奈的轉過身來,林壽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宋女俠,還有什麼事嗎?”
剛剛還一副豪氣干雲的大俠模樣,現在卻像一個小女孩,在那邊哭哭啼啼的。
林壽最不喜歡別人哭了,別人一哭他就想把對方裝進棺材裡邊。
閉眼捏了捏眉心,林壽把張白圭拉到自己身邊,看着眼前的宋雨薇,心想對方能說出什麼話。
“對不起!”宋雨薇連忙站了起來,低聲說道。
“什麼?”
林壽的嘴角微微翹起,看來對方不愧於擁有藍色品質的氣運,心性還是不錯的,不會像其他人一般說上兩句便惱羞成怒,調侃着說道。
“我說……對!不!起!”宋雨薇一眼就看出了林壽在逗自己,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引得胸前的波瀾起伏不定,一字一頓地說道。
“噗……”林壽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麼?”宋雨薇眉毛一橫,手中的劍握得緊緊的。
林壽假咳了兩聲,一臉正色道:“我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伱!”宋雨薇把手握到劍柄上,手上青筋隆起,瞪大眼睛看着林壽過了很久,最終沒有選擇拔劍。
林壽笑了笑,看來眼前的宋雨薇一定是一直過得順風順水,甚至連幾個和她擡槓的人都沒有,甚至不需要動用天龜卜算法就能推測出眼前的宋雨薇一定出自高門大戶。
“宋女俠如果想道歉也不必跟我道歉,我說的只是些淺薄的個人之見,道歉的話,還是去向那些被貪官污吏壓榨的百姓道歉吧。”
“真的有那麼多貪官污吏嗎,我在京城那些叔叔伯伯都對普通百姓和顏悅色的,不像是會欺負百姓的人。”聽到林壽的話,宋雨薇強行壓下胸中的怒氣,低聲道。
“宋女俠知不知道一句話,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林壽對於宋雨薇的話嗤之以鼻,說道。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並不需要和普通百姓爭那點蠅頭小利,非但費時費力,還有損自己的威嚴,所以對普通百姓和和氣氣不是很正常嗎,倒是這郡縣的差人,平時看起來橫行霸道,魚肉鄉里,可他們得到的利益又有多少能留在自己手中?”
“他們欺下媚上,那些從差人手中被奪去的利益,又流到了誰的手中?”
“你若真想爲民請命,倒不如放下自己的架子,別把自己當成什麼六扇門的捕快,更不是什麼世家高門的小姐,用普通人的視角來看看這個世道。”
林壽說完這番話也不管,還在思考的宋雨薇,徑直帶着張白圭離去了。
宋雨薇朝着林壽離去的身影伸手,張了張嘴,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又氣餒的放下自己的手臂。
林壽帶着張白圭去到了鍾雲禕的住所。
鍾雲禕居住的地方是他當年考上進士之前的老宅子,有些年頭看着也有些破舊,一看就是詩書傳家的派頭。
時不時會有人帶着禮物上門排隊拜訪,可都被鍾雲禕拒之門外。
林壽帶着張白圭,兩手空空的便去敲門。
“咚咚咚!”
一旁穿着華貴衣服帶着禮物和請帖的男人見狀,帶着幾分嘲諷的說道:“別敲了,鍾先生是不會見你們的,連我家大人都不願意見,更別提你們連個禮物都不帶,實在是不懂規矩。”
林壽甚至懶得給那個男人一絲目光,淡然的開口,對門內喊道:“鍾先生在嗎,林壽拜訪。”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大門很快就被打開。
只見鍾雲禕腳上的鞋子都穿反了,一臉激動的神色出現在門前。
“林道長終於捨得來光顧我的寒舍一次了,我還以爲林道長嫌棄我這宅子比不上您的平安居呢。”鍾雲禕臉上帶着笑意說道。
林壽微微一笑,點點頭:“那倒不是,只不過是貧道我生性懶散不願出門罷了,今日上門,可是有事所求,不知道鍾先生可否還願意讓我進門?”
“哈哈哈,林道長這般客氣做什麼,什麼求不求的,進來說話。”
鍾雲逸連忙拉着林壽的手向裡邊走去,視線才掃到了門外那些拿着禮物的人,鼻腔冷哼一聲,在林壽和張白圭進入院子當中後,重重地關上大門。
門外拿着禮物和請帖的那羣人面面相覷,心中更是極爲震驚,什麼人值得讓鍾先生這般失態的迎接。
剛剛出言嘲諷的那個男人更是臉色羞紅,用袖子捂着臉,禮物放在門口連忙逃一般的走了。
院子內,鍾雲禕所用的東西都很樸素,但卻有一番不同的雅緻感。
鍾雲禕的夫人是一個看起來很樸素的中年女性,她給林壽上了一杯茶:“老鍾多次提到林道長,今日一見,果然神采出衆,您和老鐘慢慢聊。”
“謝謝夫人。”林壽很客氣的接過茶。
等鍾夫人離開之後,林壽這才說起了正事:“鍾先生,我這次來找你是真的有事情。”
“哦?林道長不妨詳說。”鍾雲禕道。
林壽把張白圭拉到自己身旁,笑道:“這是老樑的義子,我覺得倒是挺聰慧的,應該適合學習你儒家的學問,老樑想請你收他當弟子,不過一切也都看你的決定,但是你不收我可收了啊。”
鍾雲禕聞言端起的茶杯頓了頓,笑着說道:“能夠讓林道長都覺得聰慧的孩子,我收作弟子倒也不錯,不過入門之前我也得考校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