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府之中,大皇子依舊還沒有入睡。
門口的衛士走了進來,恭敬稟報:“殿下,獅心長官到了。”
大皇子一喜,傳話道:“快,讓他進來。”
獅心依舊是一身整齊的軍服,臉上沒有半點疲倦,敬禮道:“下官獅心見過長官!”
“不用多禮了。過來坐吧。”大皇子招呼一聲,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衛兵上了茶就退下去了。
大皇子嘆道:“你這一仗打得非常好,打出了我們極東的氣勢,同樣也爲我打出了一片江山。”
“長官言重了。這是整個戰區將士的功勞。”獅心謙虛道。
大皇子笑笑,也不過多的探究,嘆了一口氣道:“當初我們從幽都過來,我還是無權無兵,想不到今日竟然成爲了戰區最高的指揮官。你爲我不惜與楚親王反面,我不會虧待你的。同樣,我相信你的話,你說你可以帶兵過江,贏下漂亮的一戰。我相信你。你也沒有讓我失望。我們皇族都是非常直接的,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獅心推辭道:“謝謝長官的好意。只要長官能夠穩握軍權,順利繼位,我別無他求。只希望一直有機會在你身邊效命。”
“哈哈哈。沒有所求是不可能的。本皇子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凡是都是有動機的。並沒有什麼空穴來風,平白無故的好事。你說,想要什麼?權力?兵力?一方諸侯?還是絕色美人?”
獅心依舊不爲所動:“長官,你說的這些我都擁有了。權力,兵力,我現在是禁軍的師座,承蒙長官不棄,我還掌握着禁軍。一方諸侯我也沒有奢望,現在大風皇都打到家裡了,我只希望一直追隨長官。至於美人,我還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再說,想要找一位信得過的,真心喜歡的,並不容易。而且我只懂行軍打仗,跟那些嬌滴滴的姑娘相處不來。”
大皇子哈哈一笑:“你這個年紀還沒有紅顏相伴確實是少見。你的要求雖然有些高,但我倒是想到了一位美人,你是不是也喜歡木總督?難道也希望娶她爲妻?”
獅心搖搖頭:“木總督冰雪聰明,又是絕色美女,自然是許許多多男兒心中女神,可惜她的追求者太多了。我自問也配不起她。兒女之事我實在不想多談。我的心目前只想爲長官,爲極東出一翻力。”
“好!!!難道你有這樣的心。我今日所說的事,你想過了嗎?如果要大反攻了,我命你爲副帥,你可有信心?”大皇子欣喜道。
獅心搖搖頭:“我的資格還不夠擔任副帥。主帥的位置自然是長官你繼續坐着,副帥一職,則可以考慮木總督,甚至木安臣,還有御林軍,遠征軍,他們都比我要出色許多。在大家都爲反攻想破腦袋的時候,我反而擔心長官眼前所遇的巨大危機。”
大皇子嘆了一口氣:“是今日我說的對吧?現在有了兵力,有了士氣,卻偏偏缺少財物。想我堂堂極東,竟然淪爲沒錢打仗的地步。”
獅心想了想,忽然跪在大皇子面前,沉聲道:“長官,現在極東帝國面臨着另外一個恐怖的危險旋窩,稍有不慎甚至有滅國的可能,還望長官能夠爲了帝國,爲了大義,迎頭而上。”
大皇子皺皺眉頭,他彷彿也想了到什麼,只是不願意自己說出來而已。過了好一會,才低聲說:“你說的危機,就驚是什麼?又要犧牲什麼來挽救?”
獅心身體一顫,大皇子所說的最後一句,明顯已經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身爲未來的卡雲十七世,從小就在宮廷鬥爭之中成長,這麼大的危機不可能沒有發現,同時,大皇子甚至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獅心低聲道:“木安臣帶着大軍來支援,這是天大的好事。我們終於有了一拼的資本。但眼前,我們面臨另外一個聲譽,政治,民心的問題。皇族要怎麼向天下所有人解釋,爲什麼木安臣還活着?人人都知道,這是易徵其當初的一場大火,如果木安臣沒死,那是不是等於說皇族的判決是錯誤的?卡雲陛下當初下令將易徵其判爲通緝犯,終生不得回幽都等等,會引起多少人的反響?
要是平日裡當然沒有什麼好怕的。可眼前正要大反攻,正是皇族搖搖欲墜的時候,已經無法再承受這樣的巨大損失了。最緊要的,是易徵其的反應,是朝歌軍的反應。他們現在是平民心中的英雄。他們都是易徵其的私兵,他們是大軍閥。長官還記得嗎?在易徵其遇刺的時候,整個朝歌軍都暴.亂了,他們連皇府都敢圍起來……”
大皇子生生打斷獅心的話:“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木安臣突然出現在世人眼前的後果我也明白,朝歌軍是什麼樣的我也瞭解。你說這麼多,究竟想說什麼?”
獅心一咬牙:“下官認爲這一切都是易徵其惹起的禍。只要殺了易徵其,整個極東帝國就能夠瞬間團結起來,如……”
“混賬!!”大皇子勃然大怒,眼睛瞪大幾乎要吃人,他指着獅心罵道:“此有此理,你的良心去哪了?易徵其千里迢迢帶着朝歌軍來保衛帝國,要不是他和木芷菁的真心投靠,今日我絕對不可能坐上最高指揮的位置。要不是他這支英雄軍隊的效忠,也不可能獲得平民的民心,你是讓我無辜殺害一名大功臣嗎?”
獅心不敢擡頭,但聲音並沒有變化,沉聲道:“我也爲易將軍感到惋惜。可是,眼前的危機,唯有殺他一人可以化解。長官,懇請你讓我把話說完。說完之後我自願到大軍師那伏軍法。”
大皇子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
獅心一句一句道:“木安臣的出現,必定是讓整個帝國都爲之沸騰。當年天牢血案,不僅僅是木安臣,同樣也有皇子,皇叔,甚至元老會的成員都犧牲了。試問,這個問題要陛下怎麼解釋?是一場預先的計劃嗎?犧牲了皇子,皇叔來掩飾計劃?讓現在的大英雄易徵其揹負罵名,流離在外,平民們會怎麼看皇族?
大皇子,有一個楚親王就夠頭痛了。如果其他的皇枝趁着這事情趁機奪權,把污水潑到你身上。當然,大皇子清者自清,光明正大是不會有事的。可是,陛下呢?皇族的聲譽呢?天下的軍隊,平民,鄰國誤會皇族是那樣的人,會怎麼想怎麼做?
嚴重的,所有的平民離心,各處的軍閥會起異心,皇枝趁機造勢,大皇子好不容易纔擁有的權力馬上就會付諸東流。所以,皇族絕對不能夠承認這事情。只可以將錯就錯,說當年易徵其放火,木安臣僥倖不死,還偷偷練兵。這有這樣才能夠遮蓋住這個大禍。”
大皇子搖搖頭:“這樣就等於斷送了易徵其一生的成就,他或許能夠僥倖一死,但要繼續在軍隊待下去是不可能了。這是我們皇族的錯,又怎麼會怪到他的身上。不行,他已經揹負了這麼多年的黑鍋了。現在他也表明了忠心,這人千年難得,我要還他一個清白。”
“大皇子三思。請我說完。”
“還有什麼話好說?”
獅心沉聲道:“上面說的,只是其中一個。就算大皇子認爲皇族的聲譽不重要,陛下的君譽也無關重要。哪怕是天下平民離心,皇枝奪位也要還易徵其清白。那,大皇子有考慮過軍權嗎?
你現在確實是掌握了軍權。可是你我都知道,這些都是軍閥。易徵其本身就是一個大軍閥。他們是不會甘心的,只要我們的戰局稍微明朗一些,這些軍閥就會拉起自己的兵走人,到各地方當軍閥。留下皇族在和大風帝國死拼,最後他們就坐收漁人之利。
我敢說,御林軍會,朝歌軍也會,甚至很多很多我們看起來值得相信的軍隊,他們都會這樣去做。你必須要未雨綢繆,現在就是最好的鞏固地位的時機,你是最高指揮官,現在就豎起威嚴來,殺雞儆猴,讓他們知道,無論是誰,膽敢離心不歸順皇族,只有死路一條。而易徵其就是最好的犧牲品。”
大皇子哼哼冷笑兩聲,道:“我們不必使用殺雞儆猴,還會有其他的方法,退一步說,哪怕是殺,也不一定要殺易徵其這樣的傑出將領。”
“亂世用重典。現在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用血腥手段鎮壓。這羣都是軍人,他們根本聽不懂什麼道理,只有讓他們知道皇族的強大,他們纔會害怕。殺別人不行,起碼要有易徵其這種份量的。”
大皇子道:“易徵其是一軍首領,其他人也是一軍首領。我爲什麼要殺一個主動投靠我的將領?御林軍,遠征軍,甚至你們禁軍大把讓我挑選的人。就說那個第二雪師的安歐,這個擁有異心的皇枝,我殺了他不正好了?”
獅心慢慢擡起頭,望着大皇子,慢慢道:“這也正是我要跟皇子你說的。接下來,我們和易徵其的交易也是時候完成了。他還想要安歐的人頭。但,安歐跟易徵其,這已經不是兩個人的事情了。大皇子,你會選第二雪師站你身邊還是選擇朝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