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重生繼皇后 66小三月又來了
“雁姬啊,雖然努達海那惹出來的簍子是叫人臉上不好看,少不得惹得宮裡頭的人閒言碎語,可是一碼歸一碼,卻也總不至於就連累到驥遠和珞林頭上……母后皇太后最是個慈善的人,嫺兒也不會上趕着爲難自家人,等會兒你只一切依着規矩來便是。”
“姨母說的是。”
聽着那拉夫人句句出自肺腑的囑託,雁姬乖巧的點了點頭,可看着那不遠處盡顯莊嚴肅穆的宮門,目光卻仍是不由自主的沉了一沉——
跟努達海做了差不多二十來年夫妻,看着對方從一個小小的參軍慢慢的爬上了大將軍的位子,一步步的在朝中站穩了腳跟,而膝下僅有的一雙兒女也接連長成,到了都快要成家立業的年紀,她一直以爲自己這一輩子總算是快要忙活到頭了,可是卻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臨到了了這安分了幾十年的努達海卻是一捅就捅出了這樣大的一個簍子!
主僕上下,尊卑有別。
作爲一個女人,一個理當是賢內助的女人,她可以全然不插手爺們兒於前朝上頭的大小事,只一顆心爲其打理好後院府務;作爲一個額娘,少不了爲兒女籌謀未來的額娘,她也可以不在乎對方是不是生出了什麼旁的打算,想要攀上端王府的餘力;身爲一個當家主母,一個身份穩如磐石的當家主母,她更是可以不在乎對方是否瞧上了什麼旁的女人,想要納其一二入府,可是眼下的情形卻偏偏是不這樣簡單……這努達海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的爲着一個女人就在前朝攪風攪雨也就罷了,居然還打起了那樣的主意,吃了雄心豹子膽般的肖想上了皇家宗室格格,難道他就不知道這事兒若是被別人看出了一兩分究竟,全家上下都跑不了個掛落麼?
如此之下,雁姬算是徹底坐不住了,在氣過怒過驚過,勉強穩下了心神之後,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入宮走上一遭——
畢竟這於公,不管是因着努達海那廝折騰出的這些幺蛾子,免不得要惹得宮裡人不悅,還是憑着先前所託的珞林那茬子事,她皆是少不得要上趕着遞牌子入宮請罪,而於私,過了差不多二十年的順心日子,眼下里卻是被陡然的攪成了一團亂麻,她於情於理也少不得想要去見識見識那位鼎鼎大名的新月格格,究竟是何妨神聖……即便其中再少不了努達海在從中作祟,但一個巴掌卻怎麼也拍不響不是?
“奴才參見母后皇太后,恭請娘娘萬福金安。”
宮裡的主子不是什麼街上的蘿蔔大白菜,任憑你相見便能夠隨便見得着,即便有誥命在身的外命婦,少不得隔上些時候就要按着規矩入宮請安,可是這人有遠近親疏之分,再加上這位寧壽宮的主子又向來是後宮之中的第一得意人,每每請安的時候光是接見些親近的宗室親貴都忙不過神了,對於其他的,若是沒個什麼緊要事,便更是抽不開身一一見個遍……如此之下,雁姬即便來後宮來得並不算少,這寧壽宮的大門也不是第一次進,可跟以往只在外頭磕個頭便算完比起,這得到恩准進入寧壽宮的裡殿卻是頭一遭。
“起來吧。”
皇后的聲音不冷不熱,臉上也不是不喜不怒,可卻也不打算爲難對方,看到來人舉手投足還算得上規矩,揮了揮手便叫了起,而雁姬雖然看着上頭並未因爲努達海那攤子事直接發作起自己,心裡陡然鬆了口氣,但在規矩上頭卻是更加不敢亂上半分,轉頭便又福了下來——
“奴才給嫺主子請安,娘娘萬福。”
景嫺是眼裡容不得沙子不錯,因着努達海的事兒確實是對雁姬連帶的生出了些許不滿也不錯,可這話又說回來,她卻到底不至於沒將事兒弄個明白就將人一棒子打到死,如此,見到雁姬言談之間頗有分寸,而眉目間也與自家額娘所說的一般,很是爽利,心裡頭便自然而然的去了一兩分不喜。
“免了吧。”
正如同那拉夫人先前所說,對於外人怎麼着都行,可對於這自己人,卻總是會留上幾分餘地,若是不懂規矩沒得本分的人道也就罷了,可看到對方恭恭敬敬的謝了恩纔敢起身的這幅模樣,再加上那拉夫人及時遞過來的眼色,景嫺便也就不欲對方被這麼幹晾着——
“說起來我們倒是表姐妹,只是聽額娘說你前幾年才搬回京城,鬧得這麼些年下來,咱們竟是頭一回見着……這些年可還順心?”
“謝娘娘體恤,奴才一家雖沒得什麼大本事,卻也尚算安穩。”雁姬好歹也是在命婦圈裡頭混得如魚得水的人,聽到這話頭哪裡會不知道對方是在給自己機會對母后皇太后表明心意,如此之下,自然是聞絃歌而知雅意的順着對方的話往下說,“老夫人年歲雖高身子骨卻還好,驥遠珞林也都相繼成人了,而努達海……”
“嗯?”
景嫺沒有忘記如今身在寧壽宮,就是跟皇后關係再親近,這兒卻也總是輪不到自個兒來做主,聽到話頭兒已經轉到這上面來了,便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皇后——
“努達海?”皇后仍是端着不遠也不近的淡淡笑意,可吐出來的話卻讓人有些忍不住捏一把汗,“倒聽說是個有本事的,只是這心思卻是……”
“奴才,奴才正是爲此前來請罪……”雁姬沒想到端坐了這麼久沒說半句話的皇后,會這樣突然發難,臉色不由的一白,“奴才……”
“哦?”雁姬雖是早就醞釀了一肚子的話,可皇后卻沒打算給她機會,剛冒個話頭便陡然的一挑眉間,打斷道:“這前朝爺們兒的事兒怎麼就輪到你來請罪了?”
“奴才知道若是按照本分來說,對於那前朝大事本是不應該多上半句嘴,只是奴才再不懂那些個事兒,卻也到底明白努達海這回捅出的簍子實在可大可小,而這事按照禮數來是怎麼都輪不到奴才來置喙,但奴才卻總是與努達海當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夫妻……如此,便總是少不得要爲他走上一遭。”
“你倒像是個明白人,那哀家便聽聽你怎麼將這黑的說成白的。”
“謝,謝娘娘開恩。”皇后這話說得雖然仍是不好聽,甚至頗有些步步緊逼,卻到底是鬆了下口,也讓雁姬一直提得高高的心稍稍放平了些,“努達海身爲武將,本就是個粗人,加上前些年又一直駐守于軍中並不在京,便更是於這規矩禮數上頭有些個混不吝……”
“然後就沒規矩到以下犯上的染指到這皇家宗室上頭來了?”
“奴才惶恐,努達海決計不敢有此心!”雁姬只覺得滿頭冷汗,“努達海爲人雖有些混不吝,卻到底明白皇恩浩蕩的道理,先前好不容易得了聖上青眼,便自然是心心念唸的想着怎麼以報皇恩,可又因着於這規矩體統上並不那麼的……這番之下,聽到由自個兒領回來的端王格格不知道爲着什麼事兒衝撞上了聖母皇太后,纔會一時昏了頭的竟想在這上頭爲聖上分憂,望娘娘明鑑!”
“哦?如此……”
皇后其實並不是刻意爲難雁姬,或是說她也沒得必要去爲難雁姬,畢竟像她如今坐到了這般的位子,就是底下的人再因着這努達海冷不丁的神來之筆免不了議論紛紛,卻也怎麼的也不敢將話扯到她頭上了,如此,就是她再看不慣,她也沒得半點必要去上趕着爲難這家人,否則那才叫做是掉了身份,但是這話又說回來,眼下到底正值用人之際,而烏拉那拉家的旁支姻親雖然衆多,其中也有不少大族子弟,可是這能拿得出手的卻到底不多,如此,眼下里看着好不容易有了個尚算爭氣的努達海,且又跟景嫺一家關係頗近,她便自然是免不了想要扶持一二……畢竟努達海這一茬兒雖然是鬧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正如這雁姬所言的那般可大便可小,只要他以後老實本分,倒也不是不能再擡舉他一二不是?
皇后並不知道努達海的心那麼大,或是說她根本就沒往那上頭想,只是因着眼前這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雁姬這幅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規規矩矩,不敢錯了半點去的模樣,便理所當然的覺得那將軍府應該是規矩還算不錯,畢竟這妻賢至此,夫應該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皇后想當然的將算盤珠子撥了個飛快,態度也就跟着有了轉變,畢竟對於沒得半點想頭的人,她可以直接打發了人去,但對於以後或許堪得大用的,卻少不得要提點,或是警醒一二。
“如此,倒也罷了……”
看火候差不多了,對方也像是得到了教訓,皇后便也就不再端着拿着,總算是徹底的鬆了口,收了先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可是還沒等她再出言提點一二,外頭卻是陡然傳來一陣鬧騰聲,直把她差不多到了嘴邊的話給逼得吞了回去——
“娘娘,娘娘,那位新月格格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是在宮門前哭着求着鬧個不停的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