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智厚在這一個星期裡很忙, 時間都很固定,早上九點出門去水巖,中午去看金絲草, 晚上和華蓉兒探討新的合作內容, 回到家裡至少都是十二點了。
晚上, 他拖着有些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家裡, 走過深深的庭院, 站在了客廳裡,昏黃的壁燈渲染着安靜,他恍惚的想起夏歌在客廳燈他的那些晚上, 那個時候就連這空曠了許多年的房間都變得溫暖起來。
也許是下意識的,每次都避開了會見到她的時間, 他站在客廳裡, 修長的身影擋住了光線, 鋪滿了寂寥。
半響後,他徐徐踱步回到了房間, 洗澡睡覺。
早上,他特意起來的很早,夏歌在這樣的時間裡都是在做早餐,好久沒有吃到她做的飯了,想起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嘴角綻放出淺淺的微笑, 迷人眼球。
當他穿過飯廳來到廚房, 廚房乾淨整潔得像從來沒人用過一樣, 偌大的房間裡沒有那抹纖細的身影。
他微微眯眼, 然後轉身走到夏歌居住的房間,禮貌性的敲門。
沒人應答。
右手放在門把上, 微微沉思了幾秒,最終還是慢慢的慢慢的推開了房門。
空蕩蕩的房間,冷清之極,就連榻榻米上的被單都被疊的方方正正,像是好久都沒有人居住。
他的眼眸微沉,輕抿着雙脣,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沒有一件衣服,這個房間抹去了夏歌存在過的所有跡象,她像是從來未曾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一般。
尹智厚大步返回了廚房,看到廚櫃上擺放的泡菜壇,他想,她存在過,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低垂着眼眸,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她是成年人,無需擔憂,於是他漸漸冷靜了下來,本想做早餐,卻最終還是放棄,在八點整的時候,他騎着摩托車在開往水巖的路上。
八點二十分,遠遠的就已經能看見水巖文化那漂亮的建築物了,然而他卻慢慢的減速了下來,最終一個漂亮的甩尾朝反方向駛去。
尹智厚覺得他只是想盡快的完成畢業論文而已,與別的什麼沒有絲毫關係,恩,肯定是這樣!
於是他很淡定的雙手插兜走在學校的小道上,清晨金澈澈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爲他踱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修長的身姿,純白的襯衫,蹁躚的栗色短髮,漂亮的像是通話裡的王子,讓人根本挪不開眼球。
行走的雕塑,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自成風景。
他走到金恩的辦公室,微微停頓了幾秒,然後優雅的敲門,半響後卻無人應答。
微不可查的皺眉,想着種種可能,卻絲毫也想不出來夏歌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沒在辦公室?
臺階下一直圍觀着尹智厚的一衆女生,其中一個短髮的女孩子對他說道“你找金恩老師嗎?智厚前輩?”
尹智厚輕掀眼簾看向短髮女生,點了點頭。
短髮女生嬌俏一笑,連紅撲撲的說道“金恩老師自從夏助教被抓走之後就沒來上班呢”
眼神在這一瞬間凝滯,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短髮女生問到 “你說什麼?”
“呃?”短髮女生被他突然轉變的態度給冷到了,完全忘記之前說什麼了,就那麼傻愣愣的看着他。
旁邊有女生嘰嘰喳喳的補充到“金恩老師都有一週沒來了……”
他冷厲的打斷了女生的話,“你說夏助教被抓?怎麼回事?”
女生打了好幾個冷顫,唯唯諾諾地回答到“聽……說夏……夏助教殺了強X她的人,所以……所以被警察抓走了”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晴天霹靂一般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拳,用了十多秒鐘才漸漸找回了思緒,他的雙眸迴歸到冷然,渾身上下散發着神人勿近的冰冷。
圍觀的女生自發的爲他讓出道來,他在人羣中,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再不復清冷淡然。
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關押夏歌的警察局,然而她卻拒絕任何人探望。
他渾身僵硬的站在大廳裡,所有在審的犯人和警察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如果夏歌在,她肯定會吐槽尹智厚的主角光輝,只要他出現的地方,任何人都是他的陪襯,是他的虛影,好像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真實存在。
然而此時的夏歌哪裡有精力吐槽,她蜷縮在單人牀上,精神很恍惚,長時間的咳嗽讓她脊背都彎曲得厲害,原本吃了她自己開的藥,病情有所好轉。但是當精神坍塌之後,病情更加兇猛。
因爲晚上咳嗽,而惹到了監房裡的大姐大,她現在全身上下基本都是拳打腳踢的傷痕,其實更因爲她被關押一星期裡沒人探監,沒有律師,所以更讓別人爲所欲爲。
有些地方天生的黑暗。
夏歌迷迷糊糊的躺着,她胡亂的腦子裡不斷的重複着一個想法,尼瑪等她病好了,她一定要報仇雪恨。
她因爲感冒而吃不下監牢的飯菜,所以渾身上下根本就沒有力氣,連起身都難,更別提還手什麼的了,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躺在牀上,獄警說有人探監,驚呆了周圍看熱鬧的犯人,當夏歌聽到獄警花癡一樣的描述時,她那蹩腳的韓語大概聽懂了一點,猛地開始咳嗽,好幾分鐘才停了下來,然後對獄警說NO,繼續矇頭睡覺。
現在見尹智厚做什麼?難不成要求他,你把我救出去吧?她認爲她和他的關係只是認識的普通人,連朋友都不是,所以探監什麼的還是不要勞煩他了。如果換做是金恩小正太什麼的,她爬都要爬出去見他們一面的。
女犯人又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了,在這狹小的天地裡,一點風吹草動都是她們八卦的對象。
好多女犯人都還在回味獄警描述的帥哥,有彪悍的犯人直嚷嚷要越獄出去看美男子。
……夏歌如果能聽懂她們在說什麼,肯定是要吐槽的。
夏歌以爲她說no了,尹智厚就應該離開的,然而,幾分鐘後,監房裡響起了此起彼落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