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解掉了黑曜石龍王阿庫諾羅利亞企圖復活依格莉切的野望之後,揹負着打倒依格莉切重任的安提諾米與納茲便準備通過時空門返回到一百五十五年前的過去,去將歷史扳向他們所認識的那一側。
負責爲他們打開時空門的是傑爾夫,安提諾米在這個時空中受到了奇怪的限制、無法打開通往任意地點的時空門,因此也只能有傑爾夫來代勞了。
不過好在傑爾夫還是能做到這一點的,按照他自己的說法,爲他所繼承的污染者之力與尚且存活在一百五十五年前的依格莉切之間一直保持着聯繫,所以他要打開一道前往過去的傳送門,也並非太過強人所難的事情。
除了安提諾米與納茲要返回過去以外,妖精尾巴的魔導士們也得接受現實準備無功而返了。他們前往天狼島是爲了尋找到依格莉切的遺物,以此來尋找到戰勝巨龍亞龍的契機,但可惜的是,被依格莉切遺留的力量已經爲傑爾夫所繼承了,並且這股狂躁不安的污染之力甚至連傑爾夫也無法馴服,尋常魔導士們自然更是沒法奢望藉助於此力量了。
幸運的是,對人類而言具有着最大威脅的黑曜石龍阿庫諾羅利亞已經在天狼島伏誅,其餘金屬龍也剛從死亡的威脅中逃脫出來正處於驚慌失措的狀態,再加上龍王的隕落,可謂真真是應了羣龍無首四個字。
人類與金屬龍之間仍然存在着相當大的實力差距,但是最令人絕望的黑曜石龍王隕落之後再想打敗金屬龍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巨龍與高等亞龍們固然強大,卻不像阿庫諾羅利亞那樣全然看不見戰勝希望、令人絕望到了近乎窒息的程度,只要人類永不放棄走出地穴重返地表的期望,他們相信自己終究會有重新站立在陽光之下昂首挺胸的那一天。
對於無功而返卻又充滿了對明天希望的人類魔導士們,安提諾米除了對他們報以由衷的祝福以外也沒有其他可以幫忙的地方了,不過對於這些堅毅頑強用不輕言放棄的人類們來說,他只需要祝福就是最好的幫助了吧。
安提諾米一直都有種預感,感覺這個‘未來’並非是實際存在着的真實世界,或者說不是他所能在世界樹上尋找到的世界,這個非道巫女死亡一百多年的世界,與此時仍被阿爾法傑洛所支配的三千世界存在着顯而易見的矛盾違和。
他能感覺得到,一旦走入傑爾夫打開的傳送門中,也許他就再也沒辦法回到這個世界來了。但是這又如何呢?這裡既不是他的世界,也不是需要他的世界,他只是偶爾途經此地的過客,從這個世界的歷史中退場消失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又不是哈拉克提那樣以維護所有世界穩定運轉爲己任的自虐狂,本就沒有揹負起其他世界的責任,人類的世界,還是交由人類自己去拯救來得好。想到這裡,安提諾米終於再無疑慮,擡腳跨入了傑爾夫所打開的暗紫色傳送門之中——
然後,一陣天旋地轉的墜|落感,席捲了他的全部感知。
那並不是穿越時空時常有的眩暈感覺,而是彷彿從雲霄高空之上驀然下落的失重感覺,幾乎每一個從淺眠狀態中被驚醒的人都體會過這種感覺。而當安提諾米睜開眼睛將漫天星辰天光盡收眼底之後,他終於能夠無比篤定地確認了,之前的那個世界果然不是他途經過的真實世界。
因爲,此時的他,正身處在穿越過程中的時空隧道里啊。
將稍有些渾噩的大腦重新梳理了一遍,安提諾米得出了自己尚未真正抵達過妖精尾巴世界的結論。他現在正顯而易見地身處於連接蟲洞兩端的時空隧道中,背向着的起始地乃是依格莉絲剛剛隕落了的家庭教師世界,而目的地,卻是有着依格莉切等待着的妖精尾巴世界。
也許是幻覺、也許是夢境……總之有人刻意引導着他的精神前往了那個虛幻的未來世界,就爲了讓他認清即使依格莉切被他打敗了,該世界也不會因此而變得好過的所謂‘未來’。
“啊拉啦,虛幻什麼的還真是足夠失禮的形容詞呢。那裡纔不是被編造出來的虛幻夢境,卻是根據可能性發展出來的、在未來裡真實存在的未來世界喲。”
雙尾的黑貓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也有可能是她從一開始就在這裡待着安提諾米卻沒注意到,但是當她褪去貓形變化成有着深紫色長髮的女孩之後,其存在感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容忽視了。
安提諾米注視了眼前穿着西歐式淑女晚禮服的女孩一會,目光停留在了對方身後來回搖擺的尾巴上,問道:“就是你把我弄去那個‘未來’世界的?”
“正是如此。在安提諾米先生完全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我攔截了你們的時空旅行,並且誘導你們精神接入了未來世界的碎片——我知道這樣的答案令你感到十分的難以置信對嗎?的確,要在不被你察覺到的情況下做到這些事情實在是相當的困難呢,就可能性概率而言,大概已經屬於近似不可能的奇蹟了吧。”
女孩臉上盪開了一抹說不出是狡詐還是天真的笑容,“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鄙人芙蕾德莉卡·貝倫卡斯泰露。沒興趣記住我的名字也沒關係,您只需要知道,我是啊嗚啊嗚羅拉的巫女,同時也是奇蹟的魔女就足夠了。將概率無限趨於零的奇蹟實現,恰好正是我的拿手好戲呢。”
哈拉克提口中常以名字直稱的菲澤莉努,其全名正是菲澤莉努·阿烏古斯督斯·阿烏羅拉。若非哈拉克提這樣關係親密又地位等同的存在,通常情況下其他有幸蒙受她召見的幸運兒們都只能尊稱其爲‘大阿烏羅拉卿’以示尊敬。
安提諾米顯然是跟着大靠山哈拉克提的叫法叫慣了纔會對她直呼其名,而他眼前這位奇蹟的魔女,顯然是出於與菲澤莉努極爲親密恃|寵|而驕的緣由,纔敢將其戲謔稱呼爲‘啊嗚啊嗚羅拉’。
他其實還停留在那個幻境未來中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情與菲澤莉努派系的人脫不開干係。只是安提諾米實在沒想到,悄悄使壞把他送去幻境未來世界的竟然會是這位奇蹟的魔女,菲澤莉努的|寵|兒。
貝倫卡斯泰露的大名安提諾米素有所聞,她是有着無限壽命的,代表碎片和奇蹟的魔女,有着能使任何不爲零的可能實現的力量,擁有控制‘可能性碎片’的力量。她在理論上擁有着無限次引發奇蹟的力量,以擲骰子爲喻,貝倫卡斯泰露能無限次重複投擲,在無限接近於零但不等於零的機率中往復,不斷輪迴重複,直到擲到6爲止,將可能性的機率放大到100%。換而言之,只要可能性不是絕對爲零,她就能將可能性激活,可謂是奇蹟和希望的象徵。
但諷刺的是,這位本該帶來希望的魔女卻比誰都熱衷於聆聽人類絕望時的悲鳴。與其稱呼她爲掌管奇蹟與碎片的魔女,倒不如叫她無論如何也不容許奇蹟出現的魔女。
如果說有一份在他身爲奧丁之時絕不歡迎進入北歐世界之人的黑名單,這位奇蹟的魔女絕對名列前茅。雖說被她光臨過的世界還不至於毀於一旦,但是奇蹟被掠走的世界也不會再有多少希望與幸福可言了。
‘對於生命有限的人類來說可能性趨於零即等於零,他們不配享有奇蹟’正是出自她之口的名言,雖說沒有鬧到阿爾法傑洛那樣動輒傾覆毀滅世界的地步,但貝倫卡斯泰露在各個世界裡也完全沒留下過什麼好名聲呢。
更糟糕的是,這個任性的魔女還異常受到菲澤莉努的|寵|幸,其地位猶在安提諾米和阿爾法傑洛這樣的代行者之上。分別司掌奇蹟與絕對的兩位魔女,正是常伴菲澤莉努左右的最近親信。
一如阿爾法傑洛分裂出的三位分|身亦或者是侍奉在哈拉克提身畔的三幻神一樣,被菲澤莉努當成貓咪來縱容的貝倫卡斯泰露,也可謂是距離創始神最近的存在之一呢,地位高到了連阿爾法傑洛的三位分|身在毀滅世界時都會可以繞着她走的地步。
面對這樣地位崇高又性格古怪的傢伙,安提諾米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了——他在菲澤莉努面前能夠保持隨性,是因爲他知道菲澤莉努沒有真正把他放在眼裡,即使有什麼冒犯的地方也懶得和他計較,即使想要計較也會看在哈拉克提的面子上小事化了……
但是貝倫卡斯泰露則不同了,很難保證這個性格惡劣的魔女會是個寬容大度的人,倘若被她記恨上了有空沒空地使絆子,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煩。而且相對於貝倫卡斯泰露那些刁難惡作劇成分居多的手段而言,哈拉克提即使有心袒護安提諾米也會難以出面,小輩之間的胡鬧,又怎麼能上升到需要她與菲澤莉努會晤的程度呢。
所謂的閻王好鬥小鬼難纏,大抵指的就是這麼個意思了吧。
“你那是副什麼表情,我的名聲應該還沒有糟糕到讓人看見我就黑臉的地步吧。”實際上已經毫無名聲可言了的黑貓小姐輕笑一聲,“如何?不知道安提諾米先生對我之前的款待可還滿意?要在無限的可能性之中尋找出那樣一個碎片來可還耗費了我不少的功夫呢。”
安提諾米很想告訴她你不跟我搗亂我會更滿意些,但最終還是沒把心裡窩着的真心話說出來,只是言簡意賅地敷衍道,“不怎樣,也許你挑選未來的審美觀與大衆水平有着顯而易見的出入。”
“啊呀,真的是這樣嗎?我還以爲大家都會喜歡看見這樣幸福美滿的未來呢。”貝倫卡斯泰露故作驚訝地捂着嘴,“你知道嗎,爲了能夠找出一個對人類們來說稍微好那麼一丁點的未來出來,我可是整整翻閱了二十七兆九億八千六百九十四萬零七百三十五個碎片,才終於找到這樣一個人類還沒死絕的未來世界喲?”
二十七兆九億八千六百九十四萬零七百三十五個未來碎片中挑選出來的一個,27986940735分之1的可能性……人類想要存活下去,真的有這麼困難嗎?
“沒辦法呢,誰讓蠢笨的巨龍們那麼難找,在其他的未來可能性中,巨龍早就鑿開入口把人類全部殺光以絕後患了呢。”
貝倫卡斯泰露興致高昂地描述道,“而且啊,即使是在這樣27986940735分之1的珍惜碎片之中,人類也沒能夠活到最後喲?因爲在那個未來之中,根本就沒有你出現過啊。”
“所以妖精尾巴的魔導士們永遠無法抵達天狼島,黑龍王阿庫諾羅利亞的陰謀永遠無人能阻止。依格莉切在拉斯特的體內完成了蘇生,傑爾夫喪失力量衰敗而亡,復活了的污染者毀掉了整個世界,然後帶着自己忠實的僕從再度踏上征程了呢。”
“……”
安提諾米知道,貝倫卡斯泰露說的這些大概都是真的,正處於時間隧道之中的他根本沒有真正去過妖精尾巴的世界,之前經歷的那一切都只是貝倫卡斯泰露刻意讓他觀看的碎片幻影罷了。在那個真實存在的未來之中,沒有他,沒有貫穿黑龍王的聖槍,沒有奇蹟與希望存在的可能。
但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讓我看見那個未來?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這無論對你而言還是對你的主人而言都毫無作用,你動搖不了我的決心,從一開始你就應該清楚。”
“確實沒什麼用呢,哪怕明知道在殺死依格莉切之後也無法逆轉世界即將遭遇的災厄,你也還是會一意孤行地踏上自己決定好的道路吧?”黑貓少女發出了咯咯咯的輕微笑聲,彷彿風鈴相碰撞所產生的清脆聲音一樣好聽。
但是她的臉上,卻帶着恍若正在施咒般的惡毒快意。向着安提諾米湊近了一點之後,貝倫卡斯泰露壓低聲音說道:“雖說沒用,不過能夠看見你這張招人疼的小臉蛋上浮現起掙扎困擾迷茫的神情,也一樣能令我產生愉悅排解掉無聊的苦悶啊~”
……這瘋子。
安提諾米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以免被貝倫卡斯泰露的蛇精病所傳染到。也不知道菲澤莉努挑人到底是按照個什麼標準,怎麼她身邊的一個二個不是深井冰就是蛇精病,一個萬年中二專注毀滅世界一萬年就算了,這還有個天然黑病嬌見着人就撒瘋……
想到這裡安提諾米忍不住暗自祈禱了起來,但願自己以後千萬不要遇見與貝倫卡斯泰露並列的另一位絕對的魔女。光是阿爾法傑洛與貝倫卡斯泰露這兩人已經摺騰得他快崩潰了,要是再來個絕對的魔女……三個病友飆演技他還被迫看大戲的節奏啊!
安提諾米背在背上的聖槍也隱隱躁動了起來,似乎對貝倫卡斯泰露調|戲他的行爲十分憤慨,有點像一槍扎死這丫的衝動。感受到了聖槍君的憤怒之後,安提諾米也只有抽出空稍微安撫了下,現在還沒到跟貝倫卡斯泰露鬧翻的事情。
對於她這樣頭上有人背靠大山自己還頗有些能力的攪屎棍,是個人都得頭疼,要是真打起來,那力道也不好掌控啊。下手輕了對她壓根不疼不癢,下手重了那可就跟人結仇了,至於下殺手……想跟菲澤莉努怒剛一波正面或者旁觀菲澤莉努大戰哈拉克提世界樹無辜躺槍大戲的話,大可以去挑戰一下。
對於這樣打不打得過另說不敢打又不敢殺的攪屎棍,安提諾米簡直是有點沒轍了,只能祈禱這祖宗神經發完了趕緊禍害下一個世界去別纏着他了。
——當然,安提諾米絕對不會承認,完全符合頭上有人、背靠大山、自己還頗有些能力、不敢打又不敢殺條件的自己,在很多人眼裡也是如同貝倫卡斯泰露一樣令人頭疼的攪屎棍角色。
發完瘋之後貝倫卡斯泰露也終於稍稍撿回了點節操與矜持,起碼臉上不再是那麼一副惡意滿滿糊完一臉黑泥的病嬌表情了。矜持而富有節操的奇蹟魔女收起了笑容,冷漠地對安提諾米問道:“即使明知道你所堅持的道路無法通往自己所期盼的未來,你也仍要固執地繼續走下去?”
“在尚未親身抵達終點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人所誇談出的任何未來。”
安提諾米彬彬有禮卻又針鋒相對地反擊道。
貝倫卡斯泰露其實有着相當出色的容貌,是那種冷淡中帶着矜持與高傲的貓系美少女,配合上驕縱任性的氣質別有一番風味,放到現代社會去絕對是讓宅男們血管爆裂的傲嬌誘|惑系。但可惜,即使不具備敵意也絕對不會抱着善意而來這一點,就足以讓安提諾米將她的好感度永遠控制在零線以下了。
“不止是妖精的尾巴這一個世界,家庭教師、進擊的巨人、全職獵人……你所踏足過的世界無一倖免,破滅的未來不會因你的行動而出現絲毫的改變。你打敗了阿爾法傑洛也好、你被阿爾法傑洛所打敗也罷、甚至你們握手言和相見恨晚了也一樣,毀滅的進程依然會持續下去,直至世界潰散世界樹塌陷。”
貝倫卡斯泰露用她深沉無光的眼神靜靜注視着安提諾米,彷彿在看着一個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胡鬧小孩。她的眼神並非像傑爾夫那樣因目不能視而失去光彩,而是那種看見了太多無可逆轉的悲哀、已經對未來不再抱有期待了的麻木冷漠。
她是掌管奇蹟與可能性碎片的魔女,也正是因此,她知道,有太多太多連奇蹟也無能爲力的事情。
她是奇蹟的魔女,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從世界樹負荷超載的那一刻起、從耶米拉也無法挽回世界樹步向毀滅的倒計時那一刻起,奇蹟與希望便已經永遠的消失掉了。
她是碎片的魔女,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從菲澤莉努斷言世界樹這個造物已經失敗的那一刻起、從哈拉克提也放棄拯救世界的那一刻起,所有碎片的可能性全部指向了無可逆轉的破滅未來。
崩塌毀滅乃是世界樹的命運與意志,阿爾法傑洛正是代行這一意志的執行者。若是世界樹的毀滅無法扭轉,那麼執行這一毀滅過程的他便是不可戰勝的,即使他自己放棄了繼續代行這一意志,也會有繼任者接過接力棒將其維持下去。
貝倫卡斯泰露其實撒了個無關痛癢的小謊言,實際上她對安提諾米的態度並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糟糕,否則她也不會耗費大量時間在尋找安提諾米的未來碎片上了。認真而執着的男生總是充滿了吸引力,更遑論像安提諾米這樣無比出色又執着于飛蛾撲火追尋虛幻之夢的逐日者了。
她很喜歡他,因爲他身上存在着她遺失了千年的熱情與執着。正因爲此,她纔不想看見夢碎之日安提諾米變得如同自己一樣的場景。如果能夠令安提諾米打消掉繼續做無用功的想法,今日黯然放棄的遺憾,勢必也將化作溫存的火種,駐留在他的胸腔之中將此刻的熱度稍微保留下一點吧?
想象一下安提諾米傾盡全力也無法阻止滅亡的降臨、所有決意頃刻間盡數化爲絕望,整個人都被灰暗所籠罩了的場景,貝倫卡斯泰露就覺得自己難受得厲害。即使她是冷酷無情又乖戾古怪的魔女,偶然也是會有心疼的情緒一閃而過的呢。
“未來並非單純靠推算可能性就能得出結論來的,在我們迎來真正的未來之前,未來永遠未曾到來。”安提諾米對貝倫卡斯泰露的悲觀不以爲意,未來這樣虛無縹緲不可捉摸的東西,又豈是她一介魔女所能斷言的?
倘若未來真的已經註定,菲澤莉努又爲何會提出犧牲三千世界、以此來保留世界樹的方案?倘若未來真的無法改變,哈拉克提又何至於陷入徘徊不定、將可能性堵在他與阿爾法傑洛對決之上的猶疑?
貝倫卡斯泰露的未來,只是由現有可能性組合堆砌的幻影。而安提諾米,則確信自己一定能夠開闢出讓所有人所有生靈所有世界都倖存下去的嶄新可能性出來。
“讓道吧,膽怯的魔女。駐足在昨日與現在不敢前行的你,只要安靜地注視着,看着我們創造明天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