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航卻嗤之以鼻:“家醜不可外揚,偏偏季遠揚搞得全城皆知,他能不氣嗎?秦家那邊他不好交代,還有袁家那邊,他總是要給個交代,這些足夠他頭大的了。”
“所以媽讓我倆注意點,別再惹爸生氣了。”尤然趁機說。
季遠航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季遠揚這件事,你有什麼感想?”
尤然麪皮一熱,佯裝鎮定:“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哪有什麼感想。”
季遠航不再說話,深深看着她,尤然目光坦蕩,也回望着他。
過一會,季遠航再次輕笑起來,他明知道尤然已經把季遠揚忘記了,卻還這麼問她,真是見鬼了。
“你放心,我這裡,只有你。”尤然指着心的位置告訴季遠航,心裡卻在想,外面的人誰能想到,季遠航也有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不過,他只所以這樣跟他以前遭遇那件事有關係吧。
如今,他們的關係是不是可以讓她問出來了呢?
想到去醫院路上,季遠航的那些話,尤然終於忍不住開口:“老公,你以前是不是也跟女孩子交往過?”
這麼委婉的問話,他應該不會生氣吧。
尤然現在很怕季遠航會生氣,倒不是跟他的身份有關係,而是他總像個孩子一樣,說生氣就生氣,生氣了就愛“懲罰”尤然,所以,尤然一想起來身上的印痕,就有些頭大,她很怕被小琴她們看出來。
幸好現在是秋天,她有高領毛衣保護,否則真是沒臉出去見人。
尤然很明顯感覺到,季遠航身子僵硬起來,周圍的氣息也冷下來。
看來還是不該問。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尤然覺得差一點因爲屏住呼吸而窒息,才聽到季遠航說:“然然,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妻子是你,我也很棒就足夠了。”
尤然臉紅了,他這是在委婉告訴自己,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打聽了,只要做好現在的自己就好了,可是,她喜歡他,所以纔會想知道他過去的事情,更想知道,曾經讓他很喜歡的那個女孩長什麼樣子。
女人都這樣,即便有了穩定的身份,卻還是會介意在自己男人心裡的最重要的女人是不是自己。
尤然心裡有些失望,季遠航還沒有對她敞開心扉,不過,她相信會有那麼一天,她會等到季遠航對她毫無保留的訴說。
“我知道了。”
見尤然一直低着頭,季遠航擡手,托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給我點時間,我會全部告訴你,還有,記住我的話,我這裡現在只有你。”
尤然瞪大眼睛望着季遠航,她知道季遠航是真心喜歡她,可是卻沒奢望他的心只爲自己跳動,現在聽到他這麼說,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心裡的失望,被一股突然涌進來的巨大喜悅佔據着,渾身的血液開始翻騰,不管他的過去,不管他曾經愛過誰,這一刻,足夠了。
“然然,愛是無條件的信任,我相信你,我希望你也全心全意相信我。”季遠航想起季遠揚,想起方恆,忍不住說。
他說的真好,尤然感動的眼淚都下來了,她伸出手,緊緊抱住季遠航:“我會的。”
但是人的心是最不好掌控的,就連心的主人,也未必能夠知道,未來心的走向。
所以,害怕做不到纔給的承諾和爲了保證自己決心才許下的誓言,都只是自我擔憂的一種表現。
尤然沒想到,即便季大銘出面,季遠揚這件事還是鬧大了。
原因是因爲喜歡上季大銘的那個女孩跳樓自殺了。
那個女孩叫袁美娟,才二十歲,父親袁軍開了一個服裝公司,在A市也算是小有成就的人,跟季大銘從年輕時候就認識,也算是摯友,曾經想過要跟季氏聯姻,卻被秦家捷足先登了。
袁美娟小時候跟季遠揚認識,不過,初中後就被袁軍安排去國外上學,一直到大學畢業纔回來,回來後幫袁軍管理公司,跟季遠揚並不熟悉。
季遠揚這一陣子,老婆離家出走,秦家父母對他頗爲失望,家裡呢,更是尋求不到一點溫暖,尤然偏偏跟季遠航又在他面前恩愛無限,巨大的失落感讓他只能重新尋找安慰來博得心理平衡,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袁美娟了。
季遠揚長得不錯,情商又高,第一次見面就給袁美娟很深刻的印象,季遠航也一眼就看中年輕貌美的袁美娟,如果讓這麼年輕的女孩迷戀他,那麼一定會重拾他的自信。
幾次巧合見面,季遠揚就看出來,袁美娟對他挺有好感,而他怎麼能不好好把握機會呢,認識沒有幾天,就把袁美娟給辦了。
他以爲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女孩對這方面會很開放,和男人滾個牀單跟吃飯一樣平常,可是沒想到,袁美娟人小,卻重感情,更重要,他一開始跟袁美娟說過跟秦毓敏的感情不好,給了袁美娟無限遐想的機會,覺得自己纔是最適合做季遠揚妻子的那個人。
女孩跟他滾過幾次後,就提出來讓他離婚,自己跟他結婚,季遠揚甩了她幾句話,關機,躲走了。
玩玩可以,其實事後他也後悔了,目前他還需要秦氏幫助,袁氏怎麼能跟秦氏相比呢,不過秦毓敏能夠爲他做出來那樣的事,也說明她心裡還是愛他的,所以,惹出事情後,季遠揚反而覺得該去把秦毓敏找回家。
只是他沒想到,在他坐飛機去找秦毓敏的時候,袁美娟拗不過父親逼着流產,居然從二十層樓跳下去了。
或許在墜落的時候,她也曾後悔,不過已經晚了。
尤然是剛到店裡,被小琴大驚小怪拽着到吧檯前,讓她看報紙才知道袁美娟昨晚跳樓了。
看着報紙上的新聞,尤然呆了半天。
新聞報道的很詳細,標題也很醒目,袁氏千金爲情殉情,季家大少爺不知去向,看到這樣的標題,尤然第一反應就是,季大銘怎麼會允許這樣的新聞出現,不是說有錢人可以一手遮天,黑的說成白的,他怎麼沒有及時制止新聞媒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