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慕微微擡眸,透過半敞的房門看向她,她微低着頭。
一雙潔白的手臂輕輕的搭在嬰兒牀邊。
習初很少動心思去猜這些事,卻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她遠比他想象中的聰明。
“有些事,我不希望你費心思。”他淡淡的說道。
然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之後,習初起身從屋子裡走出來,在他面前停住腳步。
白宸慕伸臂抱住她,讓她坐在他膝上,淡淡一笑,略帶着一絲無奈。
“好好的紀念日被打擾了。”
習初清澈的眸子盯着他,那樣剔透的目光,好像有一種洗滌人心的魔力。
“白宸慕,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
“暫時沒有想好。”白宸慕如實回答。
“我倒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畢竟是爺爺先招惹的人家。”習初淡淡的再次補充道。
“歐陽心被捲進來的確是有些無辜,但是他的父母是完全知情的,特別是李正陽攀附權貴是出了名的,這也是他的報應。”
白宸慕沉聲說道。
“對於溺水的人,能搭把手總是好的,再說父母的錯,歐陽心又能奈何?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說着,習初竟然想起了習成業出事的事情,心裡好一陣悵然。
“你總是爲他人着想,可是你打亂了我的部署……”白宸慕有些無奈。
“我更希望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能補償的儘量補償,你畢竟欠了別人的情債。欠債不還,將是無盡的糾纏。”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白宸慕終於放口道。
白宸慕的話音剛落,一陣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國際長途,是約瑟打來的。
“在家嗎?”那端傳來約瑟的聲音。
“嗯,在。”
“她……在嗎?”約瑟猶豫着說道。
白宸慕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之後把手機無聲的遞到習初的手裡。
“誰的電話?”習初不解的接過電話問道。
白宸慕走遠些,在餐桌前站定。
他再次斟了一點點紅酒,託着杯子輕輕搖動。
白宸慕默不作聲的注視着殷紅的液體在杯子裡搖曳,嫵媚誘惑。
“你是哪一位?”習初沒有得到白宸慕的回答,只好出聲問道。
“是我。”約瑟淡淡的說道。
“約瑟,好久都沒見你打電話過來,嗯……你還好吧?”
習初聽出是約瑟的聲音,不免一陣興奮。
而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說出口的話都有些結巴。
“嗯,還好,是這樣的,你的我已經聯繫好,已經出版了,我準備把稿酬等一切錢物給你打過去,另外還有一本,讓你親眼看看。”
“真的啊,終於搞定了,約瑟,謝謝,你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習初再次恢復了興奮的狀態。
“我很願意代勞。”約瑟如實地說道。
“書的話,寄一本回來,至於稿酬,就不必了,我要名你取利,本來就是準備掙錢交房費的。”習初認真的說道。
“你是在取笑我嗎?之前我就沒想收你的,現在,有我哥的關係,你覺得我應該收這房費嗎?”約瑟好笑的說道。
“我這個人,凡事都講原則,不願意欠人家情,說到做到。”習初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願意欠人家情?可是我的情已經欠下了,你估計還能還的了嗎?”
約瑟恢復了往日的不羈,話語之中,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覺。
“你,這……是什麼……話,沒什麼事的話,和你哥聊吧……”習初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說道。
習初緊走幾步把電話舉到白宸慕的眼前。
白宸慕不緊不慢的放下手裡的酒杯,看了一眼面頰微紅的習初。
他幾不可察的牽動了一下嘴角,一絲苦笑浮現出來。
“還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白宸慕一貫的不冷不熱的說道。
“嫂子真不禁逗,她說不願意欠我的情,說什麼房費一定要付的,哥,你覺得這錢我能收嗎?”
“我看能,習初的性子,我比你清楚,她就是不願欠別人的情,如果你不收,她會不安的,她如果不安心。
要這樣的話,你的小侄子可就沒好果子吃了,反正這事你自己琢磨着辦吧。”白宸慕嘴角微揚,心情大好的說道。
“你這是什麼歪理學說,那好吧,我收下,反正你白大總裁斷不會缺她少她的,了了你們的心事纔是正事不是?”
約瑟頓時明瞭,看來白宸慕也是不希望習初欠着自己,真是小心眼的男人。
“聽蘭婧雪說,你離開的時候,給媽留下一幅畫像?”白宸慕話鋒一轉,淡淡的說道。
“嗯,那是記憶裡唯一記得的瞬間,留給她感慨一下。”約瑟不以爲然的說道。
“奶奶回來了,你有時間的話,給她打個電話。”白宸慕岔開了話題。
“嗯,我知道了,以後再說吧。我準備工作了,日後再聊。”約瑟率先掛斷電話。
“恭喜你,處、女作問世,我家小初只要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白宸慕走到習初的身前,溫笑着說道。
“你就別取笑我了,都是兒女情長和一些鬱郁不得志的東西,有什麼可恭喜的。”
習初倚在牀上,隨手翻着育兒籍,也是服了她,人到哪,到哪,不得不承認她是一位稱職的準媽媽。
“即使是這樣,也不是所有的人想寫就能寫出來的。”
“那倒是。畢竟也是需要才情的嘛。”習初話鋒一轉,自我欣賞的說道。
白宸慕也只是投以她寵溺的笑,他的女人總是與衆不同。
“哦,對了,我怎麼沒聽說約瑟給媽留下畫像的事,是什麼畫像?”習初想起白宸慕的話,忽閃着大眼睛好的說道。
“如果好,就去媽的房間,在她的牀頭掛着呢。”白宸慕溫笑着坐在她的身邊來神秘的答道。
“我怎麼可以隨便進出媽的房間,再說……你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習初瞬間繃起了小臉。
“我的小初,不但成了作家,還學會了四川變臉。”
白宸慕說笑着,目光一直追隨習初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