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戴珍珠看他連聲稱讚好劍,卻又掛回原處,這就含笑道:“丁相公,你喜歡就把它收下了,還掛回去幹嘛?”

丁建中道:“不,這是天香仙子的東西,在下怎好妄取?”

戴珍珠道:“入寶山怎好空手而回,神物利器,見者有緣,這柄劍對你很適用,幹嘛還要客氣?”

丁建中還是搖頭道:“這個不行……在下……”

戴珍珠不待他說下去,攔着道:“不用這個那個了,你不是說,我是天香之宮的主人麼?

那麼就算我送給你的好了。”

她不待分說,伸手從壁間取下寶劍,遞了過去,說道:“還不快收下了。”

丁建中還是不肯收,說道:“此劍定然十分名貴,在下無功不受祿……”

戴珍珠道:“你這人怎麼也婆婆媽媽了,我們說了互相合作,我又不會使劍這支劍理該歸你所有,你不肯收,就是沒有誠意和我合作了。”

她走上一步,親手把寶劍佩到丁建中的腰間。

兩人這一接近,丁建中只覺鼻孔中隱隱聞到戴珍珠身上一股幽幽的香氣,心頭不禁一蕩{戴珍珠也在此時,聞到丁建中身上強烈的男人氣息,芳心突然間有如小鹿亂撞,雙頰飛紅,低低的道:“我不許你再推辭了。”

丁建中俊臉如火,也低低的道:“多謝你……”

他忽然捉住了她一雙玉手。

戴珍珠輕嗯一聲,一個嬌軀緩緩的朝他懷中偎去。

就在此時,石門呀然開啓,冬香一下衝了出來。

兩人迅快離開,兩張臉上更是紅得像大紅緞子一樣。

冬香也粉臉發燒,囁嚅的道:“是秋香把小婢推進來的,小……小婢沒……沒有看見。”

她說沒有看見,就是看見了也!這話豈非越描越黑?

戴珍珠沒有說話,舉步朝書房另一道石門走了過去,推門而入。丁建中當然很快的跟了進去。

這回四香可不敢再跟進去了,她們仍然守候在大廳之上。

這書房後面,是一間精巧的臥室,是男人的臥室,擺設簡單,仍不失華貴精緻。這自然不是天香仙子的寢宮。

戴珍珠沒有逗留,再由臥榻右側一道門戶進去,便是一條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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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不寬,但白潤如玉,光可鑑人的壁頂,嵌着明珠,一路照得如同白晝!

轉角處,擺着古樹根裝成的花幾,几上擺着一盆萬年青。當然也是假的,但你不用手去摸,怎麼也看不出它是翠玉雕刻的。

走廊盡頭,是一道白五的樓梯,中間鋪着腥紅的地毯,白玉欄杆,盤曲而上。戴珍珠回頭嫣然一笑道:“這道樓梯,不是又回到上面去了麼?”

丁建中道:“雖然又回上去,但絕不會是上面佈置的八卦陣圖之中。”

“嗯!”戴珍珠口中輕嗯着,一手輕輕扶着白玉雕欄,舉步上樓。

登上樓梯,又是一條長廊,兩邊各有兩個小房間,緊閉着石門。

迎面是一道雕刻精細的牌軒,垂着一道珠簾,珠光氤氳,寧靜之中,更見莊嚴。

看情形,這裡大概是天香仙子昔年的寢宮了。

丁建中腳下不由得微現趔趄。

戴珍珠掀簾走入,發現丁建中沒有跟着進來,忍不住回頭道:“丁相公,你怎麼不進來呢?”

丁建中道:“這裡是天香仙子的寢宮,在下進去,豈不褻瀆仙子?”

戴珍珠嗤的笑道:“虧你還是武林中人,說出來的話,竟像出之於酸秀才之口,天香仙子是百年前的人,早已仙去,她把天香信物,遺留後人,就是要有緣之人,進入她的宮裡來,怎會褻瀆了仙子?咱們說好了互相合作,你自然也要進來了。”

丁建中點點頭道:“好吧。”跟着一手掀起珠簾,走了進來。

這是一間起居室,佈置華麗,真如皇宮一般!

上首是一道精緻的畫屏,屏後又有一個圓洞門,中間兩扇朱扉,鎖着一把金色小鎖。

戴珍珠攢攢眉道:“門上鎖着鎖呢,這可怎麼辦?”

丁建中道:“姑娘身上,不是有一把金色小劍嗎?何不試試看,能不能開?”

戴珍珠啊了一聲,笑道:“不是你說,我差點忘了。”

她從項頸間取出金劍,輕輕插入鎖孔之中,但聽“嗒!”的一聲,金鎖果然應手開啓。

兩扇朱扉,往裡開去。

戴珍珠、丁建中相繼跨進宮門。

這寢宮之中,果然不同尋常,身入其中,但覺珠光寶氣,目迷五色,室中舉凡繡被錦帳,奩妝鏡臺,莫不極人間瑰麗豪華之最,即使是蕊珠宮裡,廣寒仙境,也不過如此!

戴珍珠雖是東天王之女,出身豪富,但也從未見到過像這般豪華得如皇宮的寢宮,身臨其境,看得幾乎目不暇接!

就在此時,瞥見中間一張流蘇牙牀,兩片繡帳,有一片用玉鉤掛起,鴛枕半露,風被斜掩,側身躺臥着一個秀髮披肩的絕色美女!芙蓉如臉,媚眼盈盈,望着自己嫣然一笑!

山腹古宮,一道又一道的機關,一道又一道門戶,是戴珍珠和丁建中開進來的,如今突然間冒出這麼一個姿容絕代,活生生的美人兒來,怎不教人驀吃一驚!

戴珍珠目光和她一對,心頭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口中驚咦一聲,連連卻步。

丁建中正待問話,目光方自一擡,同時也看到了繡帳中的美女!

只要看她笑眼盈盈,眼波欲流的模樣,絕不是已死之人!

丁建中心頭暗暗忖道:“莫非她就是天香仙子?這似乎不可能,江湖上傳說中的天香仙子,已是百年前的人了,怎會還有如此年輕?除非她真的成了仙?”

心念轉動之際,一面暗暗凝神戒備,一面也目不轉睛的朝那絕色美女看去。

只見她烏黑的秀髮,有一半散亂在鴛枕之上,一張嬌豔欲涌的粉臉上,笑意未泯,星眸盪漾,好像剛剛睡醒過來,一股子嬌慵無力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不,簡直是越看越想看!

普天下的男人,遇上這麼一個睡美人兒,如果不看得心旌動搖,捨得移開目光,你就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戴珍珠靠近丁建中的身子,還以爲丁建中看到了牀中的絕色美女之後,一定會和自己說話。

即使不和自己說話,也該問問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哪知過了半晌,依然不見動靜!

她心中暗暗納悶,忍不住低低的叫道:“丁相公。”

丁建中就像是着了迷,眼睛盯着絕色美人,連戴珍珠說的話,都充耳不聞。

戴珍珠看他沒理自己,更覺驚疑萬分,轉臉看去,只見丁建中目注美女,如醉如癡,像木頭人一般!

心中這一驚非同小可,暗道:“深山大澤,常生妖異,這女的莫非是什麼精怪不成,不然,丁相公怎會着了邪呢?”

她愈想心頭愈寒,急忙用手肘輕輕碰了他一下,叫道:“丁相公,你怎麼了?”

丁建中怵然一驚,登時如夢初醒,俊臉發熱,口中噢了一聲,說道:“在下沒有什麼?”

戴珍珠只要他不中邪,膽子就大了,望望繡榻上的睡美人,問道:“丁相公,你看這牀上躺着的會是誰呢?”

丁建中畢竟是玄門弟子,內功精純,他經過由沉迷而清醒,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躺在榻上的睡美人!

他漸漸感覺牀上美女始終是眉眼盈盈,笑臉向人,只是側臥着一個姿態!還有,她雖然眼波欲流,但只是欲流而已,這許多時光,也沒看她眼睛霎過一下!

他心裡立時有數,牀上美人敢情只是一個雕刻傳神的塑像而已!這就微微一笑道:“戴姑娘以爲那個是真人麼?”

戴珍珠道:“難道不是?”

丁建中道:“這是名手雕刻的塑像,雖然栩栩如生,你只要看她眼睛始終沒有霎過,可見不是生人了。”

戴珍珠驚異的道:“我一直以爲她是真人呢,啊,丁相公,這麼說,這人一定是天香仙子了?”

丁建中道:“不錯,這裡是天香仙子的寢宮,塑的像自然是夭香仙子了。”

戴珍珠道:“我們快過去磕幾個頭吧!”

說完,俏生生的走近繡牀,盈盈拜了下去。丁建中看她神色虔誠,跪拜在地,自己不好站着不動,也就跟着跪下,拜了幾拜。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堪堪跪下之時,突覺身子往下一沉!

戴珍珠自小身子羸弱,不曾練過武功,只學了天香仙子遺留的“天香七扇”,身手反應,自然不夠輕靈。

但丁建中乃是崑崙高弟,一身所學,在當今江湖上,可說已是一流高手,何況崑崙派又以輕功獨步武林。

此時驟然發覺跪下去的身子,往下沉去,心頭猛然一驚,本能的一吸真氣,一個人登時凌空飛起!

“雲龍三折”,本是崑崙絕學,但正當他身子凌空升起的一剎那,猛覺砰然一聲,頭頂如中巨杵,撞得他眼前金星亂冒,凌空升起的人,又往下疾落!

這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事,這一剎那的變化,實在太快了!

丁建中頭頂這一記撞得實在不輕,他耳邊依稀聽到有一個女子聲音,惶急的叫着:“丁相公,丁相公,你快醒一醒咯!”

丁建中在感覺上,頭頂還在隱隱作痛,但他已經漸漸清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只見身邊蹲着戴珍珠,一臉俱是憂急之色的望着自己。

眼前景物,絲毫未變,依然在天香仙子的寢宮之中,只是自己卻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昏死過去了好一陣工夫!

這真是似夢似幻,令人感到離奇不止!

戴珍珠看他睜開眼來,不覺輕輕吁了口氣,喜道:“丁相公,你終於醒過來了!”

丁建中翻身坐起,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在下昏過去了麼?”

戴珍珠點點頭道:“是啊,我們朝天香仙子塑像拜了下去的時候,腳下地板,忽然往下沉來,我心頭正感慌張,只聽砰的一聲,你無緣無故的摔倒地上,就昏了過去,真把人急死了。”

丁建中已經站了起來,問道:“你說我們沉下來了?這裡不是天香仙子的寢宮麼?”

戴珍珠道:“我們自然沉下來了,只是這裡的佈置,和上面的寢宮,完全一模一樣,所以你沒有看得出來。”

這間石室,跟上面的寢宮,佈置的完全一樣,但唯一不同之處,這裡靠壁的一張大牙牀上,沒有那個眉眼盈盈的絕色美女——天香仙子的塑像。

丁建中道:“這真是奇怪得很,天香仙子爲什麼要在寢宮之中,設下這道機關呢?”他話聲甫落,心頭這一疑問,也立時揭曉了!

原來他日光轉動之際,發現鏡臺上放着一隻雕刻精細的水晶蟾蛛,下面壓了一張紙色已經發黃的桃花箋,上面寫着:

“拜我遺像、得我秘笈、合籍雙修、神功無敵。”

在這四句似偈非偈的句子後面,還有幾行較小的字跡,那是:“鏡臺抽屜之中,留有天香秘笈,付汝兩人,惟須合籍雙修,方可有成,上面寢宮鏡臺之中,亦同樣留置秘笈一冊,系予依照秘笈,信手所書,實乃僞本,萬萬不可妄習。蓋予深恐所傳非人,故見於遺體不拜者,不得進入此室,汝兩人進入此室之後,必須以虔敬之心,修習秘笈,少則十日,多則一月,俟神功練成之日,方可離此,抽屜中有辟穀丹一樽,每日一粒,可敷一月之用。”

天香仙子好像早就知道進入天香之宮來的,會是一雙青年男女。但柬上提到“合籍雙修”

這四個字,可把丁建中、戴珍珠兩人,看得面紅耳赤!

他們不是愛侶,如何能“合籍雙修”?但看柬上的語氣,如果不練成秘笈上的“神功”,只怕無法離開此地。

丁建中突然一躍而起,朝左壁一道門戶走去。

這裡既和上面那間寢宮一模一樣,那麼自己兩人就是從左首的一道門戶走進來的,如今雖在下面一層,但方向相同,這道門戶應該是出路無疑。

他走近門前,舉手一推,這道門戶竟然紋風不動,是一道石門。

丁建中豈肯罷休,雙手運起功力,緩緩按上石門,朝門上推去,他一身修爲,功力何等雄厚,但任你如何運勁,石門還是一動不動。

戴珍珠看他雙掌按在門上,連一張俊臉都已脹得通紅,忍不住輕盈的走到他身邊,柔聲道:“丁相公,開不開就算了,慢慢再想法子不遲。”

丁建中吁了口氣,緩緩收回雙掌,說道:“這裡既有門戶,應該就有通往外面之路。”

他目光轉動,發現繡牀右首也有一道門戶,這就舉步走了過去,伸手一推,出乎意料,這道石門居然應手而啓!

但就在門戶開啓之際,門內忽然飄飛出幾縷淡紅輕煙!輕煙如絲如縷,很快的散去。

丁建中站在門首,只覺鼻孔中聞到一股非蘭非麝的甜香!

甜得沁人心脾,香得令人慾醉!

丁建中雖然不知道這幾縷輕煙,何以有如此甜、如此香?這幾縷香菸,在開門時飛出,有何作用?但總覺得來得太以突兀,而且甜得不正,香得邪門!

他反應自然不會太慢.發覺不對,立時摒住了呼吸。

但等你察覺之時,至少已經聞到了香氣。如果鼻子不聞到香氣,你如何會警覺不對?

這就是說等你警覺,再摒住呼吸,自然爲時已晚。

丁建中自小練的是崑崙玄門正宗心法,自然也知道自己在摒住呼吸之前,至少已吸入了香氣,因此在摒住呼吸之後,立即緩緩自丹田提吸真氣,把方纔吸入的空氣,壓根兒全由鼻孔呼了出去。

戴珍珠看他推開石門,不覺欣喜的奔了過來,問道:“這門外是不是通路?”

丁建中慌忙伸手向後一擺,說道:“你莫要過來。”

戴珍珠看他說的急促,便自剎住身形,問道:“你可是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麼?”丁建中道:“我現在還不知道。”

他站在門口,凝立不動,正在暗暗運功檢查,但覺臍下丹田,正有一縷暖氣,緩緩升起,別無異處,一時只當自己在摒住呼吸,時間稍長,纔會有此現象,卻也並未在意。

一面輕輕吁了口氣,笑道:“也沒什麼,方纔此門開啓之時,飄飛出幾縷輕煙,在下只當是煙中有毒,檢查的結果,並無異處。”

戴珍珠含笑道:“方纔是你自己說的,天香仙子的寢宮裡,不會再有機關,對了,天香仙子的寢宮,要是沒有香氣,還叫天香二字麼?”

丁建中點點頭道:“姑娘說的也是。”

戴珍珠道:“快進去看看,這間石室,是做什麼的呢?”

兩人一先一後,跨進石門。原來這是一間略呈長方形的貯藏室,地方相當寬敞,中間是一條走道,兩邊各放着六口大鐵箱。

這裡並沒有門戶,進出都須從寢宮的那道門通行。

一望而知這十二口鐵箱之中,裝的必然是極爲貴重之物,不然這些鐵箱,不會放在天香仙子寢宮的後面來了。

丁建中在這一瞬間,只覺從丹田升起的一股熱氣,在這一瞬之間,竟然發散開來,全身煥熱,血脈加速運行,心頭綺念叢生!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站停下來,閉目摒息雜念,暗暗運功檢查,但又沒有絲毫中毒現象,只是心神盪漾,怎麼也無法靜止下來。

戴珍珠可並不知道,舉步走近一口大鐵箱前面,伸手揭起箱蓋,只覺眼前一花,滿箱俱是珠光寶氣,掩映生輝!

原來這鐵箱之中,放着一襲用珍珠串成的衣衫,每一粒珍珠,雖然只在黃豆般大小,但卻是七彩珠子,看去雲蒸霞蔚,瑰麗奪目!

戴珍珠用手提着衣領,往自己身上一比,居然長短合度,好像就是經名師量着自己身材裁剪的一般!

女孩兒家,誰不愛美,她正待把珍珠衫往自己身上披去,一面嬌靨生春,回頭說道:

“丁……”

她只說了一個“丁”字,突見丁建中雙頰緋紅,宛如泛起一層極濃的桃花之色,嬌豔欲流,他雙目緊閉,似是正在運氣行功。心中不覺吃了一驚,放下珍珠衫,急急問道:“丁相公,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麼?”

丁建中耳中聽到她嬌柔的聲音,心神大蕩,倏地睜開眼來。這一睜眼不打緊,但覺戴珍珠凝眸含笑,站在面前望着自己,她本來就生得嬌柔清麗,此刻看在眼裡,更是千嬌百媚!

不,美到令自己血脈暴漲,幾乎無法自持!

戴珍珠也看出來了,他雙眼佈滿了紅絲,目光盯注在自己身上,一霎不霎,這種情形,就好像是一頭貪婪的兇狼,快要向人撲噬一般!

丁建中從沒這般看過自己,這一反常的表現,使她又驚又怕,心頭暗暗覺得奇怪,緩步走到他身邊,柔聲道:“你到底怎麼了,方纔還好好的……”

丁建中已察覺自己全身如火,慾念升騰,分明是方纔聞到那幾縷甜香在作崇!

所幸他自幼練的是玄門上乘內功,定力甚強,一見戴珍珠走近自己身旁,身子忍不住起了一陣顫抖,大聲說道:“你快出去,你莫要理我……”

他強忍着強烈的需要,話聲一落,立即盤膝在地上坐了下來。

戴珍珠雖然看他言行有異,但她只是一個沒有江湖經驗的黃花閨女,自然不會知道,也看不出此時發生的變故,但她也很快的想到了一件事!就是方纔丁建中推開石門之時,說聞到了一股奇異的甜香!

此刻他叫她快出去,不要理他,她更認爲他可能中了劇毒,纔要自己不可接近他,她心頭驚慌得幾乎手足無措,緩緩俯下身子,焦急的道:“丁相公,你快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

說話之時,伸出柔荑,輕輕的朝他額上摸去,但覺他額上燙得像是火燒!不,他身子顫動得更加厲害!

戴珍珠又是驚恐,又是憂急,大聲叫道:“丁相公,你怎麼不說話呢?”

丁建中被那一陣甜香,引起綺念,全憑一點定力,才壓制住衝動的慾念。

這時耳聽戴珍珠甜美的聲音,她柔軟的玉手,按在自己額上,流露出無比的關切之情!

一時更覺神魂盪漾,血脈暴張,再也忍受不住,口中低哼一聲,閉着的雙目,突然一睜,張開雙臂,一下把她緊緊的抱入懷裡。

戴珍珠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這般粗暴,心頭雖然充滿了驚顫,但她並沒有掙扎和抗拒,反而柔順的把粉臉朝他胸膛貼去,幽幽的道:“你……你……怎麼了?”

她只覺他全身熱氣逼人,一陣陣強烈的男人氣息,聞得她心頭小鹿,怦怦亂跳!

她只說了一句話,櫻脣就被兩片熾熱的嘴脣緊緊堵住!

她感到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溫存,她打從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心裡就有了他的影子,因此她並沒把他推開,口中嚶嚀一聲,雙臂一環,抱住了他的項頸。

這一來,丁建中本已無法按捺的慾念,更加高漲起來。

丁建中神志一陣迷亂,但究竟靈智未泯,心頭忽然一清,緊抱着戴珍珠的雙手,突然往外用力一推,把戴珍珠一個人推得直跌出去。

戴珍珠口中驚“啊”一聲,跌坐在地上,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嚴重的傷害了她少女的尊嚴,但她心知丁建中可能是中了極厲害的劇毒,迷失了本性,她不但並沒怪他,反而更生出無限憐愛。她顧不得自己疼痛,失聲問道:“你究竟怎麼了,你快說呀!”

丁建中又已像老僧入定般坐好,沉聲道:“你快出去,讓我……我運一回功,也許會好……”

他這句話,就像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的。戴珍珠看他神情,心頭大是擔憂,又不知他中的是什麼奇毒?

突然心頭靈光一閃,暗道:“這裡既是天香仙子的寢宮,這道門中,安置了什麼劇毒,在天香仙子的遺著上,也許會有解救之法。”

方纔因丁建中忙着找尋出路,她也沒有時間去找天香仙子遺留的秘笈。

這時一念及此,急急退出貯藏室石門,走近妝臺,看到銅鏡裡的自己,鬢髮散亂,也沒工夫去理,就伸手拉開抽屜。

果然看到一本薄薄的絹冊,寫着:“天香秘笈”四字。

戴珍珠立即取了起來,這是一冊手抄本,字跡娟秀,翻開第一頁,上面寫的是內功口訣,再翻下去是扇招,自己會的“天香七式”在這裡卻有四十九式之多。

最後有三頁,都是記述“天香秘笈”武功的源流,天香宮闕內的機關佈置。

其中一段,寫着:“寢宮之右,爲貯藏之室,乃系歷代蒐藏珍寶之處,必須先跨右足,再跨左足,及門而止,石門自開,切不可以手推門,如以手推門,足見此人只重寶藏並未看過此冊,乃是貪婪之輩,門內即會噴出“銷魂散”,只須中入少許,不出一刻,即功力盡失,欲焰焚身而死,得女體可解。”

戴珍珠看到這裡,不覺心頭狂跳,又驚又怕,暗道:“丁相公中的原來是‘銷魂散’,這如何是好?我不救他,他就會欲焰焚身而死……”

她心底深處,有一股積壓已久的情愛,使她不計羞恥,作了一個果敢的決定,雖然她不知道這決定是對還是錯?

她毅然的放下“天香秘笈”,腳下帶着顫抖的步伐,朝貯藏室走去。

丁建中雖然還坐在地上,但顯然已經不在運功,這時只見他雙頰通紅,坐在那裡不住的喘息,看到戴珍珠進來,他兩眼發直,幾乎要噴出火來!

戴珍珠看到他,心裡又是憐惜,又是害怕,但覺他全身發熱,心頭小鹿跳得好不厲害,幾乎令人有窒息之感。

她畏縮、恐懼,但還是緩緩的朝他身邊走去。

丁建中嘶聲道:“你……不要……過來……”

戴珍珠心裡一陣感動,他此時明明慾火難忍,但寧願自己慾火焚身,不願傷害自己,但自己又怎忍心看他慾火焚身而死?她雖然已經決定了自己該怎麼做,但她還是心頭顫抖不已,兩腳都已發軟,她弄不清這是羞是怕,是驚是喜。

丁建中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厲聲道:“你……不要……來……”’戴珍珠柔聲道:“你是中了‘銷魂散’,只有……只有……”

她緋紅着臉,緩緩朝他身邊偎去。

丁建中眼光一陣狂亂,但還是竭力壓制着自己,他嘴脣已經咬出血來,急喘着道:“我不……能……不能……”

戴珍珠流淚道:“丁相公,這是我情願的,你沒有……我……就會……焚身而死……”

丁建中喘息道:“我……我……”

戴珍珠不待他說完,含着眼淚,嚶嚀一聲,羞怯的撲入丁建中的懷裡。

她已經決定犧牲自己,因此放鬆了一切,在這一瞬之間,畏縮恐懼,羞澀的念頭,一齊消失!

她要救他,只有奉獻自己,承受暴風雨的來臨!

丁建中因戴珍珠的偎入懷中,使他僅有一絲的靈智,都被淹沒了!他雙臂一環,抱住了戴珍珠的嬌軀,一個人氣息咻咻,像野獸般撲了上去。

戴珍珠是自願的,她甘心犧牲自己,獻身救她的情郎,不然,此時丁建中“銷魂散”毒性已發,神志昏迷,武功已失,如何還能得逞?

但這對一個玉潔冰清的少女來說,總是一種極難堪的摧殘,她柔婉輕啼,低低的呻吟,承受了從未有過的痛楚。

羞苦使她緊閉了眼睛,但晶瑩淚珠,卻一顆又一顆的從眼角滴出。

丁建中高燒狂熱的欲焰,因水火既濟而漸次平息下去,人也隨着睏倦而睡熟了。

一切已成過去,戴珍珠柔順的接受了這場風暴,她緩緩坐起,穿好凌亂的衣衫,憐惜的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熟睡中的他,忍不住流出兩行清淚。

她對自己決定的事,從不後悔,何況此時後悔也已經遲了。她愛丁建中,但也有恨的成份。

丁建中雖不是殺父仇人,但老父之死,多多少少總和丁建中有關。

她一直不敢對丁建中表露過愛,但想不到埋藏在心底的一點愛苗,會在這種情形之下,開花結果。

她雖然一直沒有把丁建中當作仇人,本來怎麼也不可能會有結合的一天,但想不到竟會在這裡鑄成大錯。

不,鑄成大錯的不是他,也不是自己,這隻能說是命運吧!”這是美好的開始?還是惡運的開端呢,她就茫然了!

不過有一點她是值得寬慰的,求仁而得仁,自己雖然受了創傷,但他的一條命,總算得救了,於是在她淚痕未乾的臉上,不禁又有了笑容!

這一陣工夫她一會流淚,一會含笑,忽憂忽喜,愛恨交織,連自己也不知究竟如何自處?

她怔怔的坐了一會,才用手掠掠散亂的鬚髮,站起身子,取過他的長衫,像妻子在事後伺候丈夫一般,輕輕的替他蓋在身上,才帶着蹣跚的步子走出石門。

剛在奩鏡前面坐下,就覺一陣睏倦襲上心頭,不自覺的打了個呵欠,倚着白玉妝臺,沉沉睡去。

這一回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丁建中突然清醒過來,他發覺自己躺臥在地上,身上還蓋了一件長衫,這就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這一坐起,他才發覺自己頭腦還有些昏昏的!

不,他發覺自己竟然赤露着下體,心頭這份震驚,非同小可!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故?”他竭力思索,但腦海中空洞洞的,好像做過這麼一個夢……

“難道……難道……”

他幾乎不敢再想下去,目光一瞥,離自己身邊不遠,還有點點落紅!

他匆匆穿好衣衫,衝出石室,但見戴珍珠倚坐在梳妝檯前面,她眼睛紅紅的,望着大銅鏡出神。

從鏡中,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她臉上泛起一陣羞怯,眼光中又充滿了情愛,幽怨地一瞥,眼角間忽然綻出珍珠般的淚水!

丁建中看得肝膽欲裂,駭然道:“那是真的了!”

他想到昨晚那一幕,突然舉起右手,朝自己天靈蓋上擊去。這一下,戴珍珠自然看到了,她心頭猛然一驚,尖聲叫道;“住手!”隨着話聲,倏地轉過身去。

丁建中聽到她的尖叫,手勢不覺一停,神色沮喪的道:“在下對不起姑娘,只有一死,以謝……”

戴珍珠再也顧不得羞澀,流淚道:“你是男子漢大丈夫,錯已鑄成,你一死以謝,就能補償麼?”

丁建中低頭不語。

戴珍珠緩緩走到他身邊,柔聲道:“何況……何況……我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因爲……因爲你開門時聞到的是‘銷魂散’,如果……不這樣,就會慾火焚身而死……”

丁建中痛苦的道:“你就是爲了這樣,才捨身相救?”

戴珍珠含羞點點頭道:“我……怎能眼睜睜的看你這樣死去……”

她一顆頭漸漸低了下去,續道:“你年紀還輕,剛出師門,還有許多事等着你去做,你不能死,我雖然犧牲了自己,但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就值得……”

丁建中被感動得流下淚來,忽然一把握住了戴珍珠的雙手,說道:“戴姑娘,在下何德何能,蒙你捨身相救……?”

戴珍珠任由他握住雙手,低垂粉頭,嬌羞的道:“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丁建中道:“在下玷污了你的清白,我自然要負責任,從現在起你就是我丁建中的妻子了。”

他輕輕把她拉入懷中。

她把一顆頭偎在他懷裡,柔順而喜悅的道:“丁郎,我……我……”

她忽然雙臂一環,抱住他身子,雙肩一陣聳動,低低的哭泣起來。

丁建中抱緊了她,柔聲道:“戴姑娘,你怎麼哭了?”

戴珍珠擡起頭來,臉—亡還掛着淚水,嫣然笑道:“我太高興了。”

丁建中緩緩低下頭去。

戴珍珠羞澀的把頭躲在他懷裡,低笑道:“你壞……”

兩人擁抱了一會,丁建中忽然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聞的是‘銷魂散’呢?”

戴珍珠粉臉一紅,說道:“當時我看你神色不對,心裡就想到可能是聞了那陣香味中的毒,就去找‘天香秘笈’,看看上面有沒有什麼解法。”

丁建中道:“書上怎麼說?”

戴珍珠俏皮的道:“你不會自己去看。”

丁建中忽然嘆了口氣道:“古人說的好,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天香仙子在遺柬上,就有合籍雙修之言,想不到我們真會在這裡結爲夫妻。”

戴珍珠幽幽的道:“這也是緣,當日先父被人害死,我恨死你了,如果沒有你找上門去,那惡賊不至於就向先父下手。”

丁建中歉然道:“你說的雖然也不無道理,但事實上,畢竟咱們兩人,是同仇敵愾之人。”

戴珍珠紅着臉道:“這叫做不是冤家不聚頭,所以……所以我們會結爲夫妻了。”

丁建中含笑道:“賢妻說得是。”

戴珍珠心裡甜甜的,但白了他一眼,啐道:“不害臊!”

丁建中道:“咱們目前該如何設計出去了。”

戴珍珠道:“我方纔看了‘天香秘笈’最後兩頁,記述的就是天香宮闕上下兩層機關配置,我雖是匆匆寓目,似乎並沒有寢宮出入的道路,看來只有遵循仙子指示,等咱們練成玄功,再出去了。”

丁建中搖搖頭道:“不成,仙子遺柬上說:‘少則十日,多則一月,方可練成,設使十日,咱們還有仙子遺留的‘辟穀丹’,但春香等四人,被困在室外,十天時間,豈能維生?”

戴珍珠聽得一呆,說道:“那該怎麼辦呢?”

丁建中道:“且讓在下仔細看看‘秘笈’上,是否另有玄機,再作道理。”

戴珍珠伸手拉開抽屜,取出“天香秘笈”,遞了過去,說道:“但願你能找得出來,不然四香就得活活餓死了,唉,我們進來之時,應該要她們一起跟進來就好了。”

但她繼而一想,如果四香全在這裡,方纔那一幕,豈不羞煞人了?她雙頰又不禁驟然熱烘烘的飛起一片緋紅。

丁建中接過“天香秘笈”,忽然擡頭說道:“你還記得羅姑娘說過的話麼?”

戴珍珠披披嘴道:“她說的話,你自然不會忘記的了。”

丁建中淡淡一笑道;“在下說的是正經話。”

戴珍珠道:“我又沒說她說的不是正經話。”

丁建中只作不知,續道:“羅姑娘曾說,天香宮闕之中,有一件東西,他們一統門志在必得,想來大概就是這冊‘天香秘笈’了。”

戴珍珠道:“你很關心她,那就把‘天香秘笈’送給她去好了。”

丁建中道:“其中定然另有隱秘。”

戴珍珠冷笑道:“武功秘笈,練武的人誰不垂涎,一統門不過是強取豪奪,倚仗他們人多勢衆罷了。”

丁建中道:“不,絕不會如此單純。”

戴珍珠道:“依你說呢?”

丁建中道:“在下覺得一統門勞師動衆,聲言非要得到‘天香秘笈’不可,一定是‘天香秘笈’上所載武功,正好是他們一統門某種武功的剋星。”

戴珍珠點點頭道:“這有可能。”

丁建中道:“如果此一推斷屬實,你倒確實應該痛下苦功,加以勤練。”

戴珍珠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剋制羅無雙?唉,你真把我看成了醋罈子……”

丁建中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戴珍珠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丁建中道:“報雪令尊不共戴天之仇。”

戴珍珠身軀猛然一震,問道:“你說什麼?”

丁建中道:“難道你不想報仇了?”

戴珍珠問道:“你已經知道殺害先父的仇人是誰了?”

丁建中道:“殺害令尊和殺害我義父,雖然前後相距了十八年之久,但幕後主使的人是一個。”

戴珍珠道:“一統門?”

丁建中道:“不錯,一統門的名稱,在下雖然最近才從羅姑娘口中獲得,在這以前,此一神秘門派,在下已經注意他們很久了。”

戴珍珠道:“你有證據?”

丁建中道:“目前只是從種種跡象推斷,如果已有證據,我早就把他們一統門的人,劍劍誅絕了。”

戴珍珠道:“你到終南來,就是追查他們行跡來的了?”

丁建中道:“這倒不是,在下是向終南派求取一片朱果葉來的。”

戴珍珠道:“你把查到的蛛絲馬跡,說給我聽聽,好麼?”

丁建中本來已經翻開“天香秘笈”,這就重又蓋上,說道:“賢妻心切父仇,我就先把已經知道的,先說給你聽了。”

當下就把自己已經歷之事,簡扼的說了一遍。

戴珍珠道:“原來還有這許多事故,照你說來,當年除了義父八手仙猿常大俠(常千里)

之外,和他一起遇害的還有華山流雲劍客,(孫景陽)終南虯髯劍客,(杜飛鵬)和岐山姬家的孟女俠(孟素蘭,即姬青青之母)等人,都是一統門主謀的了。”

丁建中道:“事情只不過初有眉目,究竟這幕後主使人是誰?目前還不敢確定。”

戴珍珠忽哦了一聲,問道:“對了,爹說據最後說出那幕後主使人的兩句話,就被人暗下毒手,他老人家和你說的,究竟是那兩句話?”

丁建中道:“令尊爲了想摸清此人底細,花過不少心血最後終於給他找到一個知道此人底細的人,可惜他當時已是傷勢極重,只說了兩句話,那是:‘三五始佳、七九爲尊’。”

戴珍珠低低的念道:“三五始佳、七九爲尊’。”

丁建中道:“不錯,一統門的名稱,在下雖然最近才從羅姑娘口中獲得,在這以前,此一神秘門派,在下已經注意他們很久了。”

戴珍珠道:“你有證據?”

丁建中道:“目前只是從種種跡象推斷,如果已有證據,我早就把他們一統門的人,劍劍誅絕了。”

戴珍珠道:“你到終南來,就是追查他們行跡來的了?”

丁建中道:“這倒不是,在下是向終南派求取一片朱果葉來的。”

戴珍珠道:“你把查到的蛛絲馬跡,說給我聽聽,好麼?”

丁建中本來已經翻開“天香秘笈”,這就重又蓋上,說道:“賢妻心切父仇,我就先把已經知道的,先說給你聽了。”

當下就把自己已經歷之事,簡扼的說了一遍。

戴珍珠道:“原來還有這許多事故,照你說來,當年除了義父八手仙猿常大俠(常千里)

之外,和他一起遇害的還有華山流雲劍客,(孫景陽)終南虯髯劍客,(杜飛鵬)和岐山姬家的孟女俠(孟素蘭,即姬青青之母)等人,都是一統門主謀的了。”

丁建中道:“事情只不過初有眉目,究竟這幕後主使人是誰?目前還不敢確定。”

戴珍珠忽哦了一聲,問道:“對了,爹說據最後說出那幕後主使人的兩句話,就被人暗下毒手,他老人家和你說的,究竟是那兩句話?”

丁建中道:“令尊爲了想摸清此人底細,花過不少心血最後終於給他找到一個知道此人底細的人,可惜他當時已是傷勢極重,只說了兩句話,那是:‘三五始佳、七九爲尊’。”

戴珍珠低低的念道:“三五始佳、七九爲尊。”

丁建中道:“令尊見多識廣,尚且一直沒有猜得出來,在下就更想不出來了?”

戴珍珠白了他一眼,輕嗔道:“你一口一個令尊的,我此身已侍君子,我爹該是你什麼人了?”

丁建中忙道:“是、是,我該稱岳父大人,泰山老丈人,這總夠了?”

戴珍珠幽幽的道:“我爹只有我一個女兒,你總是半子……”她粉臉微酡,不覺低下頭去。

丁建中道:“賢妻只管放心,如今我義父的仇人,和岳父的仇人,已是二而一,一而二了,我必手刃此獠,以慰兩位老人家在天之靈。”

戴珍珠道:“謝謝你,但我要親手把他碎屍萬段。”

丁建中笑道:“好、好,咱們合籍雙修,練成玄功,咱們兩人一起動手就是了。”

戴珍珠道:“是啊,你快看了,秘笈上有沒有記載寢宮通路,咱們把四香找進來,就在這裡練功好了,等練好了再出去不遲。”

丁建中再次翻開秘笈,第一頁上面寫着:“三陽玄功”,有幾個趺坐的姿勢,身上穴道,也都有硃筆畫的細圈,每一個坐姿下面,都有細字註解,上面還有硃字眉批。

第二頁則是“三陰玄功”,同樣有幾個趺坐的姿勢,身上穴道,也都有朱圈和註解。

丁建中仔細一看,才知道秘笈上所載“三陽玄功”是男子練的,“三陰玄功”是女子練的,而且兩人必須是夫妻,才能練習。

因爲在練習之時,兩人相對趺坐,而且身上只能穿極少,極薄的衣衫,一個在運功之時,對面的人,須以本身功力,點度練功人身上三十六處大穴,練功之人必須把一口真氣,隨着運行到對方所點穴道之處。

這樣互相交替,一個練功,一個點穴,男的練“三陽玄功”,女的以“三陰真氣”替他點度全身穴道,女的練“三陰玄功”時,男的也以“三陽真氣”替她點度全身穴道,以收陰陽交泰之功。

這樣的練功方法,在練功之時,手指幾乎摸觸到對方全身,不是夫妻當然不能練習,無怪天香仙子遺柬上有“合籍雙修”之言了。

再看下去,則是四十九式“霓裳扇舞”,每一式都有詳盡的圖解,丁建中隨手翻過。

最後三頁,有一頁是專述天香仙子的源流的,凡是得到“天香秘笈”之人,則爲天香傳人,書上還載了一張秘方,照方配製成散,服後體有異香,對敵之時,可以懾敵。

後面兩頁,專述天香宮闕的機關埋伏,丁建中自然逐句細讀,看得極爲仔細,但一直看到最後,只有離開宮闕時,應如何關閉洞府,依然沒有如何開啓寢宮門戶的說明。

其中和開啓寢宮有關的文字,只有三句:“功行圓滿之日,悟澈玄機,即可離此而去。”

但也含糊其詞,想不出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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