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在場的人,不論是自由武者,還是九河武館,亦或是龍虎武館弟子,都不敢吭聲了。
眼前的這個少年軍官,看上去白白淨淨,身上隱隱還有着一股書生之氣,但是實力擺在那裡,特別是現在他兇威正盛,連化皮境的全傑明都死在了他手上,在場的人可不敢再惹惱他了。
九河武館三人,半刻鐘時間不到,就一死一傷,只剩下那女弟子愣在當場,有心想找楊晉報仇,卻沒有那個膽量,被楊晉虎眸一蹬,眼淚便嘩嘩譁留下,卻又懼於楊晉的兇威,不敢哭出聲來,只能低聲抽泣。
這時,原本在場中與羅漢佛陀激戰的那九河武館弟子也察覺到了戰場外的變化,見自己兩位師弟都躺在血泊中,不由厲聲問道:“樓師妹,白師弟和全師弟他們怎麼了?”
“丁師兄,兩位師兄他們被……”
那女子剛要說是被楊晉給打傷的,卻又突兀的發現自己正被楊晉的虎眸冷冷注視着,身子猛地一個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哭泣。
“樓師妹,你倒是說啊!”見自家師妹還沒有說出緣由便一個勁哭泣,丁龍心頭一沉。
“好小子,跟佛爺激戰也敢分散注意力,看不起你家佛爺還是如何?吃佛爺一招,羅漢蹈海!”
就在這時,羅漢佛陀狂笑聲響起,也不見他施展元氣,只是手中的拳頭泛着金屬的光澤,一拳轟擊出去,轟隆隆的捲起了無數氣浪,狠狠砸向九河武館弟子丁龍。
“不好……魚龍叩首!”
見自己露出的空隙,被羅漢佛陀抓了個正着,丁龍暗叫一聲不好,危機關頭,面對羅漢佛陀的拳頭,他也只能硬着頭皮,施展出魚龍七式第三式迎接上去,欲要擋住羅漢佛陀一拳。
“碎!”羅漢佛陀一聲暴喝。
嘭!
彷彿是在迴應羅漢佛陀的暴喝,隨着他那泛着金屬光澤的拳頭砸中丁龍的元氣魚龍龍頭,只是一個剎那的碰撞,原本威風凜凜,威勢極重的魚龍就好像紙糊般脆弱,瞬間被轟成碎片,元氣逸散,四處飛濺。
與此同時,羅漢佛陀拳勢不減,一拳砸中丁龍胸膛。
噗!
丁龍悶哼一聲,口中猛地就是一道血泉噴出三尺來高,身子高高飛出七八丈遠,砸中地面,地面都被砸出了一個小坑,濺起一片塵土。
羅漢佛陀一拳將丁龍打傷,但自己也因此露出了空隙漏洞,被同爲大力境高手的龍虎武館高大弟子丹田中飛出的元氣白虎虛影拍中胸口,嘴角溢出鮮血,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傷。
身子急劇後退,羅漢佛陀拉開了與龍虎武館弟子與另一位中年刀客的距離,擡起眼睛向着楊晉望了一眼,朗聲道:“小兄弟,佛爺雖然武藝高強,但被三個大力境武者圍攻也不好受。這次可多虧你了,讓那九河武館弟子失了神,否則佛爺再好的本事也要被打殘了。”
羅漢佛陀說話聲音很大,猶如洪鐘大呂一般響亮,方圓百步之內的所有人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只是他這一句話下來,那丁龍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特別是那女子跟他講了自己兩位師弟被楊晉打的一死一傷時,楊晉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色。
與此同時,那龍虎武館高大青年和中年刀客這兩位大力境高手看向楊晉時,眼中也多了一絲不滿,隱隱有着不善。
“他孃的,你們蠢啊,竟然被羅漢佛陀這點小計策轉移了注意!”楊晉暴喝道。
原來,趁着衆人將注意力轉移到楊晉身上時,羅漢佛陀早就邁開大腳丫子一路狂奔出了百步距離。
他的腳步很奇異,落腳時腳上力量極大,能夠將地面輕易踩出一個三寸後的腳印,但是卻沒有什麼聲音和動靜,若不是楊晉注意力一直放在那羅漢佛陀身上,他也難以注意到。
“小兄弟果然與佛爺有緣,見解也是獨到精闢,這些個人,本來就蠢。也罷,蠢人們,佛爺先走了,有本事就進南蠻來追佛爺吧,佛爺恭候着你們,就怕你們沒這膽子,哈哈哈……”一個閃身沒入道理平旁的橘林之中,羅漢佛陀哈哈大笑道。
“可惡,讓羅漢佛陀逃走了!”那大力境刀客追了幾步,卻哪裡還有羅漢佛陀的影子,只不過地面上每隔一丈距離,都有着一個深深的腳印,一直延伸進去。
這個時候,那九河武館女弟子也跑到了丁龍身旁,扶着丁龍,怒指楊晉尖聲叫道:“是他,是他殺了全傑明師兄,還將白玉龍師弟打成了重傷,也正是因爲他,原本被幾位師兄圍攻的羅漢佛陀也逃了。是他,一切都是他的緣故!”
“大膽,你個刁女子,竟敢血口噴人!”楊晉面色不善,直視那樓姓女子。
“好小子,是誰給你的狗膽,竟敢殺我的九河武館的弟子。你知道嗎,正因爲你那愚蠢的作爲,你要被滅滿門了你知道嗎?”體內元氣運轉,傷勢稍稍好轉片刻,實力恢復了大半,丁龍眼睛瞪着楊晉,居高臨下道。
“滅我滿門?大濟王朝還沒有人敢說這樣的話,別說是你,就是你九河武館的館主也不敢說這樣的話,因爲他沒資格。可是你說了,那你就必須死!”楊晉虎目爆瞪,從牙齒縫裡生生擠出幾句話來。
這句話,倒不是楊晉胡說,在堂堂一公二侯四大將的楊家面前,九河武館弱小的猶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幼童。
九河武館若是真的說出那種話來,想必第二天就會被楊晉滅館了,即便是大濟王朝的皇室知道了,也不會責怪楊傢什麼,畢竟究其原因,還是九河武館館主失言在先的。
只不過這種大實話從楊晉這個小軍官口中講出來,說服力那是完全沒有的。
“好大的口氣!”
“不知死活!”
就在這時,那中年刀客和龍虎門高大弟子也不由冷哼一聲,看向楊晉的眼神,儼然像看着一個死人。
顯然,他們也將羅漢佛陀的逃走歸咎於楊晉,更何況楊晉剛剛還口口聲聲罵他們蠢,這種奇恥大辱,也不是誰都可以寬容大量的。
“兩位,羅漢佛陀尚未逃遠,現在循着腳印追過去,還有極大的可能找到他的蹤跡。只要斬殺了羅漢佛陀,十五萬兩賞銀手到擒來,還有他那煉體之術,我們也可以得到,你們若不要,那我景升先走一步了。”
龍虎武館弟子景升說了一句,隨即腳下一點,帶着三位師兄弟奔向南蠻的方向,欲要追上羅漢佛陀,並將他斬殺拳下。
“不錯,事不宜遲,現在追上去能趕上羅漢佛陀,否則大事晚矣。各位兄弟,隨我進南蠻,追殺羅漢佛陀。”
中年刀客點點頭,帶領六七個自由武者,呼嘯着也追了上去,同時那景升轉頭對丁龍高聲道:“丁兄若是不來,賞銀和武學可都沒你份了。”
“兩位兄長先走,小弟還有些私事要處理,等小弟處理完,便會追上來,兄長們稍待!”丁龍迴應了一句,隨即眼睛瞄向楊晉,滿是不善。
兩人點點頭沒有多說,他們知道,丁龍這是要殺楊晉泄憤。
“保護大人!”
見丁龍面色不善,雷洪連忙叫了一句,帶着麾下士兵將楊晉團團圍在中間,外面士兵長槍在手,裡面士兵弓箭準備,瞄準了丁龍與那樓姓女子,可以隨時應對一切突發狀況。
“退下吧,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楊晉淡漠的聲音響起。
雷洪不願意退去,還想說上幾句,卻不想被楊晉一瞪,頓時不敢說話了,只能帶着數十士兵向着兩邊退去,但他們手中的弓箭卻沒有放下,依舊瞄準了鄧龍。
“師兄,殺了他,爲全師兄和白師弟報仇!”高挑女子樓泛煙怒指楊晉,對着丁龍高聲道。
“師妹放心,爲兄必然親手拗斷他的喉嚨,將他擊殺,死後更要將他挫骨揚灰,死無全屍。若是不給世人一個教訓,這天下人以後還不是誰都敢上來捋一捋我九河武館的虎鬚?”丁龍目光幽冷,惡狠狠道。
聽了丁龍和樓泛煙的話,在場的士兵臉上都露出憤恨之色,九河武館的弟子,也太囂張了,竟敢當着衆人的面講着擊殺朝廷命官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難道他們就不怕朝廷的怒火嗎?
事實上,楊晉等人不知道,朝廷這些年的目光都放在了北方,對於南方管理有些放鬆了,再加上這些武館的館主,可都是名譽上的大將軍,一般的官員,別說縣令了,就是郡守也不敢跟他們高聲說話,他們門下弟子犯了事,只要不是太重大,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這才養成了他們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脾性。
“你們既然要殺我,那就別怪我楊晉心狠手辣了。別人當你九河武館弟子是座上賓,我楊晉視你們如豬狗,惹惱了我,我照樣屠掉你們。”
無視丁龍和樓泛煙那幾乎冒火的目光,楊晉大手一伸,喝道:“弓來!箭來!”
“大人,您的弓和箭。”這個時候,早有士兵拿着楊晉的蟒蛟玄鐵弓和一桶箭上來,交到他的手上。
握緊了蟒蛟玄鐵弓,又從箭筒中抽出一根通體滿是黃色紋路的箭矢,楊晉拿在手中捏了捏,心中頓時油然而生一股底氣。
“小子,你是嚇傻了嗎?你拿着弓箭想要幹什麼,莫非你想射殺我?哼哼,見識淺薄的軍中匹夫,井底之蛙!”丁龍見楊晉拿出弓箭,不由嗤笑幾聲,臉上掛滿了不屑。
到了丁龍這種境界,一般的弓矢已經基本上不可能傷到他們了,除非對方的弓矢是元器,能夠吸納武者元器增長威能,否則就是徒勞罷了。
至於楊晉對方的弓矢的是元器,有這個可能嗎?
“也罷,小子,受死吧!”
鄧龍冷哼一聲,丹田之內猛地躥出一條長約四丈,披滿金色鱗甲的兇惡魚龍,大口一張,露出嘴巴里鋒利的獠牙,身子撲騰幾下,呼嘯着向着楊晉大口吞來,竟然是想要將楊晉一口吞下,一招滅殺。
“誰死還不一定呢!”
冷笑一聲,楊晉拉弓滿月,體內元氣瘋狂涌入箭矢之中,瞄準了魚龍額頭,隨即放箭。
轟隆!轟隆!轟隆!……
楊晉鬆開弓弦,箭矢激射出去,頓時空氣中滿是雷霆震動,電閃雷鳴的聲音,就好像世界末日即將到來,或者天神滅世了一般。
在這個剎那裡,在場的所有人,耳朵裡能夠聽到的唯一聲音,就是那轟隆隆的雷鳴之聲。
噗!
箭矢射中元氣魚龍的虛影,鋒利的箭頭一下子將魚龍射了個對穿,幾乎毫無阻擋,緊接着勢頭不減,激射向躲在魚龍身後的丁龍。
轟!
一聲幾乎比擬旱雷的爆響過後,丁龍原本站立的地面上,頓時揚起了一片濃密的塵埃。
塵埃太過濃密,遮擋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也揪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特別是女子樓泛煙,丁龍如果死了,她肯定也活不了了。
呼呼呼!
一陣大風吹過,將塵埃一下子吹散了,露出裡面的景象。
地面上,一個足有六七尺長寬,四五尺深的大坑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至於丁龍,卻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大坑裡還有着一絲碎布、碎肉和血跡,零零散散落了一地,顯然是從丁龍身上遺留下來的,至於丁龍,自然是死無全屍了。
“灰飛煙滅,屍骨無存!”樓泛煙心中猛地躥出兩個詞來,隨即臉色蒼白,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楊晉是沒有元器弓矢,但他一根殘破元器斷箭,續上箭尾形成的雷鳴箭,也足以滅殺你丁龍了。
“斬草須除根,看來今日留不得你們了!”
楊晉眼角閃過一絲狠色,猛地一拳轟出,砰的一聲,便將樓泛煙生生轟殺致死,隨即又朝着昏死過去的白玉龍補上了一拳,將之滅殺。
看到楊晉連殺三人,絲毫沒有手軟,在場的士兵臉上也閃過一絲敬佩,爲將者,當斷則斷,這纔不失將者本色。
你若是這邊想想,那邊思思,左顧右盼,遲早反受其害。
“這件事情,大家就爛在肚子裡吧,誰若是膽敢擅自傳播謠言,軍法從事!”楊晉喝道。
“屬下明白!”在場的三十個士兵,包括雷洪,單膝跪下,連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