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縣,軍營。
這裡是公羊縣的軍事要地,駐紮着整整一統,兩千五百個士兵,用來防禦蠻族對公羊縣百姓的騷擾,以及打探蠻族的消息、異動等等。
軍營裡面的士兵平時也沒有什麼娛樂,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操練,或者修煉拳法、刀法、槍法等等,用平平淡淡來形容,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現在,整個軍營都有些沸騰了。
第五營第四都斥候小隊回來了,他們帶回了整整十七顆蠻族頭顱,且自身毫髮無損,莫說損失掉了隊員,隊員幾乎連受傷都沒有,這是何等的榮耀!
不得不說,這年頭消息是傳得最快的,斥候小隊剛剛回歸軍營,他們的赫赫戰功就被傳播開來了。
一路行來,路上許多士兵都羨慕的看着衆人手中的頭顱,這可是蠻族的頭顱,是軍功,價值巨大。
被衆多士兵用羨慕的眼光看着,斥候小隊的士兵們都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昂起腦袋,這些蠻族是他們殺的,他們自然覺得自豪。
這一刻,他們也潛移默化的更加堅定了跟着楊晉這個頭兒走的決心,若不是楊晉的計策,他們能夠有這麼光榮的一刻?
讀書人講究的是一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是門養氣的學問,楊晉也不例外,對於普通士兵的羨慕,他並沒有收到多大 影響,而是手一揮,淡淡道:“走,隨我去軍功堂。”
軍功堂是大濟王朝軍隊裡面的一個特殊部門,由專人進行管理,專門給士卒們記錄軍功,分發賞賜。
走進軍功堂,只見屋子裡面兩個儒生無聊的坐在那裡看書,喝茶,相當之悠閒,楊晉眉頭一皺,卻沒有多說,直接帶着麾下士卒進去了。
現在不是大戰時期,軍功堂的工作還是相當之悠閒的,若是到戰時,他們就有的忙了。
“嗯?”
見有人進來,兩名儒生都擡起頭來,看了一眼走進屋內的斥候小隊,原本黯淡的眼睛頓時散發出無限的光芒,特別是看到楊晉,他的手中,赫然有着一排的人頭,用繩子繫着,由於數量太多,都拖到地上了。
“七個!”儒生數清蠻族人頭數量,心中頗爲震驚,臉上的悠閒之色也瞬間一掃而光。
“第五營第四都斥候小隊隊正楊晉,帶領麾下士兵前來報功,麻煩兩位先生了。”楊晉用力一甩,將一排人頭摔倒桌子上,絲絲鮮血低落下來,顯得格外猙獰。
蠻族小隊十二人外加蠻族少年五個,總共十七個,而楊晉一個人就擊殺了七個蠻族,都將近整個小隊軍功的一半了。
“快,清點一下。”領頭的儒生是個中年人,吩咐了身後略顯年輕的儒生一句,又轉過頭對着楊晉呵呵賠笑道:“這位兄弟稍待,容我們清點一下。”
軍隊最注重強者,楊晉能夠獨自一人奪得七份軍功,實力毋庸置疑,儒生也不敢怠慢,將他當做普通士卒來看待。
“這還要清點?不就七個人頭,一眼就看出來了。”楊晉疑惑。
好像是看出了楊晉臉上的疑惑之色,中年儒生呵呵笑道:“蠻族不同於我們人類,他們並沒有職位之分,也不像我們修煉體魄,培元、煉血、化皮、淬骨等等,他們只是純粹的通過血液來增強力量,通過他們血液的濃度和粘稠度,我們可以將他們按照實力強弱分爲普通蠻族,隊正級蠻族,都頭級蠻族等等,與我軍中等級對應,實力也相差不多,更方便記錄軍功。”
聽到這裡,楊晉仔細一看,才發現七個頭顱之中,有一個蠻族頭顱上面沾染的鮮血好像更加鮮豔,更加粘稠,頓時反應了過來。
這個人頭,正是帶頭蠻族的人頭。
“回稟大人,已經清點出來了,普通蠻族戰士六個,外加隊正級別的蠻族一個。”年輕的儒生回頭朗聲道。
聽罷,中年儒生當即揮筆在軍功譜上記下:擊殺普通蠻族六人,隊正級別蠻族一人,記七等功六次,六等功一次,第五營第四都第十隊隊正,楊晉。
在大濟王朝,軍功一共可分爲七等,從低到高分別是七等功、六等功到一等功,擊殺普通敵國士兵或者蠻族,計七等功一次,隊正級別的是六等功,以此類推,大將軍級別就是一等功,傳說中在大將軍之上,還有特等功,卻很少有人知道到底存不存在。
將楊晉的軍功記錄下之後,那中年儒生又道:“按照大濟王朝的軍功規定,七等功一次賞賜十畝田地,六等功一次賞賜五十畝田地,以楊兄弟你的功勞,一共可賞賜下一百一十畝田地,待我將本月軍功記錄成冊子上報朝廷,下個月地契就會發下,請耐心等待幾天。若是不要田地,也可以換做銀錢,請事先通知。”
大濟王朝實行軍功兌田制,你獲得了多少戰功,就會發下多少田地,你若是不要田地,也可以申請兌換成銀錢,一畝良田五兩銀子。
當然,真正的良田賣出去,至少值八兩銀子,只有次田才值五兩銀子,只不過你這是與朝廷換銀錢,自然會吃虧一點,價格也低一點,即便是良田也只能當做次田來算。
這些東西,楊晉心裡都是清楚的,他點點頭道,“勞煩這位大人了。”
“那好,下一位。”儒生點點頭,示意下一位。
“嘿,終於輪到我老雷了。”雷洪大嗓門洪亮無比,左右手各自提着一個腦袋,扔了過去,“我老雷不如大人你,只有兩份七等功。”
負責查看的儒生簡單看了一眼,對着中年儒生點點頭,那中年儒生當即揮筆又幾下:七等功兩次,第五營第四都斥候小隊雷洪。
隨即,剩餘的士兵們也都一一上報了自己的軍功,好一點的獨自擊殺了一個蠻族,其他的大多是合力擊殺的蠻族,一份七等功還要與別人分享,只能當做散功來記錄。
散功就是沒有獨立擊殺敵人,而與其他士兵合力擊殺蠻族的,一份功勞自然要與別人平分,其中又有很多的規矩,楊晉也沒有多管。
走出軍功堂,斥候小隊的士卒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軍功就意味着財富,他們這一次南蠻之行,每人獲得的財富都不在少數,心裡自然樂滋滋的。
緊接着,楊晉又去了一趟都頭李全志的營房,準備向他覆命,卻不想撲了個空,李全志並不在營房裡面,外出公幹去了。
無奈回來,楊晉帶着斥候小隊呼嘯而去,走出軍營,向着縣內的酒樓走去,拍着胸脯道:“哥幾個,八十文錢一斤的沐樑酒,管夠,敞開肚子喝!”
“喝,必須多喝,大人這一趟南蠻之行,能夠賞賜下整整一百一十畝田地,換算成銀子,怎麼說也得五六百兩,咱們喝他十幾二十兩銀子的,不算過分,九牛一毛而已。”雷洪大嗓門叫囂着。
他原本還在爲楊晉的錢袋子着想,但是現在心思卻又變了,楊晉一趟就是一百一十畝田地,喝他一點酒,確實不算過分。
“對,等下還要多點些好菜,暴油肘子,我老早就想吃了,可是一直沒機會,這次一定要吃上一頓,過過癮。”士兵們打笑着。
楊晉聽了也不阻攔,只是點頭,“暴油肘子是吧,每人一份!”
楊晉也不吝嗇,統統滿足他們。
當然,你們別看楊晉立軍功授予田地很簡單,但是對於其餘大部分普通士兵來說,戰功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他們可能從軍一輩子,也沒有獲得過一次七等功,甚至還會被別人殺死,成爲別人手中的功勳。
軍營,李全志營房內。
“沒想到這楊晉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夠毫髮無損的全殲蠻族小隊,還順帶着擊殺了五個蠻族少年。”李全志坐在金屬寶座上,握緊拳頭,臉色鐵青。
剛剛李全志並不是不在,而是他不想見楊晉,所以派人回絕,假裝外出了。
“可惡,當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李全志忍不住大罵了一聲。
李全志原本還合計着,可以通過這次任務來對楊晉發難。
若是楊晉這次巡邏,沒有發現蠻族的蹤跡,他就治楊晉一個辦事不利之罪,若是楊晉遇上蠻族了,又可分爲兩種情況。
如果楊晉發現蠻族卻不戰而退,李全志就可以治楊晉一個督軍不力,不戰而退之罪,若是戰鬥了,損傷了士卒,又可以治他一個盲目出兵,作戰不利之罪。
這三種罪責,不論犯了哪一條,都可以將楊晉拖出去打至少五十軍棍,誰也不能反駁。
軍營的軍棍,自古以來都是暗下殺手的好地方,只要行刑的人力量夠大,下手夠狠,即便是五十軍棍,也足以將一名普通士兵活活打死。
如果楊晉真的被李全志抓住把柄,拉出去打軍棍,即便不死,也要重傷不起,更不能反抗,否則就是違抗軍令,以下犯上,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不得不說李全志的如意算盤打的咣咣響,可是他千算萬算,始終沒有算到楊晉竟然會帶領斥候小隊全殲了蠻族小隊,且自身毫無損傷。
這一下,即便是李全志有心治楊晉的罪,也實在找不出藉口啊!
“臭小子,你運氣好,讓你逃過一劫。不過只要你還在我的手底下辦事,只要我隨便找個藉口,收拾你還不是手到擒來?等着吧,你沒幾天好日子了!”李全志眼中閃過一道狠色,嘴角露出冷笑,一閃而逝。
安慶酒樓是公羊縣最好的酒樓,楊晉帶領着麾下的弟兄們,在這裡着實開心了一把,衆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直到深夜才遲遲離去。
雷洪等人回軍營去了,楊晉卻沒有離開,而是反身來到一座酒樓,大步進入。
狄鈺雖然被楊晉忽悠着要去從軍,但畢竟還不是士兵,不能直接進入軍營,所以只能先待在酒樓裡,楊晉又以他刀法、槍法等方面的不足爲理由,讓他在這裡苦練,等待機會。
“只可惜我現在還只是個隊正,官小位卑,人微言輕,無法走後門將狄鈺拉入麾下,否則我手下多出一名煉血境武者,實力又會上升不少。”
楊晉暗歎一聲,嘀咕着,“不過也沒事,只要我成爲都頭,安排一名士兵還是手到擒來的,不急不急。”
吱呀一聲推開門,楊晉發現狄鈺還沒有睡覺,竟然在琢磨武學,不由暗中吃驚,卻不表現出來,而是問道:“拳法、刀法修煉得怎麼樣了?”
“還行吧,拳法也就略有精進,但刀法進步很大,只要有刀在手,我自信可以和六鈞之力的武者對戰。”
狄鈺臉上有着笑容,他已經漸漸從母親離去的事件中恢復過來了,而實力的提升也是他開懷不已,他臉上有着感激,“這還多虧了你的虎骨培元酒,否則我也不可能在十天不到的時間內猛漲一鈞之力,達到了五鈞之力!”
楊晉對狄鈺很看重,虎骨培元酒這種藥酒也毫不吝嗇的分給他一部分,讓他提升實力,這讓狄鈺心裡很感激。
見狄鈺生活並沒有什麼問題,楊晉點點頭,趁着這個空子,他又在指點了狄鈺拳法、刀法,楊晉雖然修煉的時間不長,但因爲有武夫子教導,眼力相當毒辣,能夠隨意指出狄鈺許多的錯誤,讓他受益匪淺。
天色太晚了,楊晉也沒有回軍營,直接在客棧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楊晉背上精鐵長弓,拿上長槍,獨自一人,進入南蠻荒古叢林,開始了心中計劃已久的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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