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符?
裴南葦自然不清楚這是什麼樣的手段,但看趙衡和趙珣這般悽慘的模樣,顯然陰損狠厲之極。
但李承幹有一點說的沒錯,看見趙衡和趙珣彷彿兩條狗一般在地面淒厲的慘嚎,她雖然驚懼,卻也同樣心頭大快。
她家族皆滅,被趙衡強納入府,看似有着王妃之名,實則地位低賤,更因着趙珣對她有意,趙衡於她的厭棄之意更是溢於言表。
無人之時,呼喝打罵皆是常事。
每日戰戰兢兢,唯有與佛經爲伴,方能將心頭諸般怨忿壓下。
偌大的靖安王府於她而言,倒是與地獄無異。
每日的曲意逢迎,不過是爲了能夠活命而已。
她怕死。
而眼前的這一幕,她甚至在夢中都未曾想到過。
畢竟趙衡可是靖安王,整個青州的主人,她根本無法想象,有一天堂堂的靖安王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此刻,她何止是解恨,甚至忍不住想要拍手慶賀。
只是,將她抱在懷中的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
如此折磨靖安王父子,難道只是爲了給她解恨?
她雖然曾經也有着青州第一美人的名頭,但卻不認爲,對方會專程爲了她,對付趙衡。
說直白些,便是將她整個人賠上去,也遠遠不夠。
李承幹自然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如此大動干戈。
當然,這天下早已經被他視作囊中之物,對付青州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如今也不過是順勢而爲,當他藉着趙珣的由頭入這襄樊城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了眼前的這一幕。
提前將青州收入麾下,百利而無一害。
至於生死符,有着胸腹間數以十萬計的諸般武學典籍,以他如今蛻變之後的神魂所帶來的的強大天賦,稍作嘗試,創出一種似是而非的武學並非難事。
當然,眼下的生死符,也是他第一次出手,而效果看起來,也是頗爲符合他的預想。
有着生死符的存在,趙衡和趙珣便必定受他掌控,也意味着整個青州事實上已經淪陷。
除此之外,擁有生死符,他日後的行事也將會更加便捷,至少無需擔憂麾下之人有所反覆。
哪怕面服心不服,與他而言,也並無區別。
但哪怕趙衡和趙珣已經落於他的指掌之間,可他終究是要離開的。
而裴南葦便是他暫定執掌青州的人選。
她靖安王妃的身份存在於靖安王府不會引來任何人的懷疑。
而她的過往註定了,一旦趙衡和趙珣父子落在她手中,便難有反覆的可能。
沒有人會喜歡被欺壓,哪怕是一個女子。
毫無依靠的她,一朝得勢,必定會牢牢的抓住這唯一的一顆救命稻草。
註定了她會向自己獻出絕對的忠心。
最主要的是,她怕死。
這意味着,只要他不曾失勢,裴南葦便絕對沒有背叛他的可能。
就好比如今,他環着裴南葦的腰肢,輕輕摩挲着她嬌嫩的臉頰,她雖然臉頰通紅,亦是毫無抗拒之意。
一旁,賈嘉佳看着這一幕,呵呵冷笑一聲,臉上的厭棄之色毫不掩飾。
只是她卻也沒有意識到,她心頭某種從未感受過的情緒悄然升騰。
昨夜她雖然中了春藥,可記憶卻依舊清晰,當她不管不顧的湊上去的時候,這人竟還在和李白獅談條件,搞到最後,她倒像是成了一個添頭。一想到此處,她便越發的憤懣。
而孟延此刻則是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的站在李承幹身後,顯得極爲安分守己。
雖然他已經一次次意識到自己跟隨了一個真正的大佬。
但看到眼下堂堂靖安王躺在地上打滾,靖安王妃卻被當面抱在懷中逗弄的畫面,還是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如此,足足一盞茶的時間,趙衡和趙珣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此刻他們父子二人渾身盡數被汗水打溼,臉色蒼白無比,發冠早已經散落,甚至下身都泛着潮溼的騷氣。
眼眸中更是充斥着茫然和恐懼。
方纔的每一分每一秒,於他們而言幾乎都如同夢魘一般。
如今,他們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身不如死。
趙珣有些麻木的眼眸此刻也看見了在李承幹懷中面容羞紅的裴南葦,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憤怒,也沒有心氣如何了。
他甚至整個腦子此刻都是僵的。
趙衡看起來要好一些,至少他還能勉強的保持思考。
一搖一晃的爬起身來,他勉強保持着曾經的鎮定,然而看向李承干時,眸中的恐懼卻也是難以掩蓋。
這世間刑罰千萬種,但方纔那一種,他聞所未聞,卻再也不想體驗到第二次。
李承幹看着這一幕,也意識到,這生死符的效果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好上一些。
“感覺如何?”
淡淡的聲音響起,趙珣渾身一抖,趙衡眸中亦是輕顫。
他滿臉苦澀,早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
“殿下手段高明,我願投靠殿下,以整個青州之力,全力支持殿下上位。”
這一刻,他選擇了服軟,不論日後如何,至少如今,他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資本抗拒。
甚至,他隱隱想到了徐驍,北涼之所以答應聯姻,或許並非是因爲徐驍生出了爭龍的想法。
而單純是因爲眼前的這位七皇子殿下太過不講武德。
權謀,智計,在這一刻顯得毫無意義。
以一人之力橫推而來,他便只能束手就擒。
什麼身份地位,皆是空談。
李承幹輕笑一聲,道:“王爺倒是果斷。”
他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轉而說道:“方纔打入你們父子二人體內的東西名叫生死符,蘊含了生死陰陽之力,每個月都會爆發一次,效果如何,二位方纔已經體會到了。
想要安然無事,就必須每月服用一次以我真氣爲引所做的解藥。
解藥稍後我會交給王妃,以後王妃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你們可明白?”
趙珣此刻終於緩過神來,聽聞此話,眼神中恨意入骨,但他卻絲毫不敢表露,只能低着頭,沉默不言。
趙衡眼神複雜,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在李承幹懷中的裴南葦,緩緩道:“小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