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紫宸在她體內注射毒素,能讓薇薇死的毒素!
而這毒素就是一把雙刃劍,在注入她的體內的同時,讓她飽嘗無法抑制的疼痛。
好半晌,葉雅琪才緩過來,靜靜看着那還有藥物殘留的針管,她忽然問道:“我還有多少日子?”
紫宸沉默。
葉雅琪又說:“你就直說吧,我早有心理準備了。”
良久,紫宸才問:“值得嗎?”他看着她,眸底流出淡淡的同情。
“無所謂。”葉雅琪說,“當我看着我一家人五座墓碑,我就覺得這世上沒什麼值得我牽掛的了。”
待她話音落,紫宸擡起手,猛的給了她一記爆慄。
她還來不及哀嚎,只聽他說:“我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上天既然讓你活下來,是要你好好生活,而不是自暴自棄!”
他出手挺重的,葉雅琪抱着頭,瞪着紫宸:“你管這麼寬幹嘛,我死了你才能得到我的卵.巢,所以你沒資格教訓我!”
“嘴長在我身上,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紫宸絲毫不客氣。
先前凝重的氣氛,在兩人相互擡槓之後,變得輕鬆起來。
莫名的喜感,葉雅琪笑了起來,看着紫宸,納悶道:“你爲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鬼樣子,你是瑪麗的師父,掙的錢肯定不比她少,不如去做個變性手術啊!”
“你懂個屁!”紫宸罵罵咧咧着離去。
葉雅琪又重新躺下,不一會兒,炎烈就來到了她面前,他緊緊握着她的手,問:“還有哪裡不舒服要及時說出來。”
也不知道紫宸是怎麼和炎烈解釋的,未免穿幫,葉雅琪沉沉地應了一聲。
而後,她說:“我們明天就回堡裡吧,這裡應該也不安全了。”
“嗯。”炎烈說,“我晚上就會走,明天會有人來接你。”
反正有人接,葉雅琪就沒多問,又說了句:“我累了。”
炎烈十分體貼地轉出門外。
而他卻沒有馬上走,而是去到走廊盡頭,紫宸的臥房。
紫宸正帶着防護鏡配藥,從牆上的鏡子裡看到炎烈進來,他招呼道:“你先在沙發那兒坐一會兒,要喝什麼自己去吧檯拿。”
紫宸這小小診所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他不足三十平的房間設置了一個小小的吧檯,用紅木製成,暗紅的檯面在暖黃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多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炎烈坐在吧檯前,倒上一杯紅酒,一口飲盡。
紫宸從鏡中窺探到這一切,不懷好意地笑了:“親耳聽見她說的,心裡不好受吧?”
“你少廢話。”炎烈看向紫宸,朝他扔出一記眼刀。
“我說那個女人真的是純潔之身?你敢保證?”紫宸微微皺眉,卻仍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我來不是想聽你說廢話的。”是不容忍抗拒的語氣,炎烈冷冽的面龐如同希臘尊神,眉宇間凝聚的狠戾之氣,彷彿在宣告世人,不可質疑他的任何言論。
“嘖嘖嘖,我這不是想活躍一下氣氛麼,瞧你那副要吃人的樣子。”紫宸一轉話鋒,嚴肅道,“這藥還在試驗階段,我不敢保證百分之百有效,但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肯定會完善起來。”
炎烈沒有接話,而是慢悠悠地打量起周圍來。
良久,他才啓脣:“這裡挺不錯的。”
紫宸終於停下手中的活兒,剛裂開嘴笑,炎烈又再開口:“不想這裡被夷爲平地,你趁早別廢話。”
“我——”
“我要你確保葉雅琪能長命百歲,做不到,就不止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了。”炎烈說完,瀟灑離開。
紫宸追出去,被守在門口的阿成狠狠瞪了一眼。
紫宸只能在心裡暗罵,這狗曰的炎烈,竟然爲了個女人如此瘋狂。
但他也只能罵一罵,這廝向來說到做到,他的命令就是王法!
只不過要調理葉雅琪的身體,可真是棘手。
他自然不敢給葉雅琪下毒,給她注射的不過是刺激免疫球蛋白的藥物,那短暫的痛苦,能騙過葉雅琪。
他對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除了要她卵.巢的事,他是真的想要……
紫宸倏地終止自己的思緒,轉回試驗檯繼續配藥。
而這廂,在牀上翻來覆去的葉雅琪終於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輛加長的林肯停在了紫宸醫館的門前,從內走出一個男人,一身藏青色的西服加身,半長的頭髮往腦後梳得服服帖帖的,一改往日的青澀,不管是穿着還是一舉一動中流露出的氣質,都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這個人不是殷段又是誰!
這個剛剛奪得谷城商協會長職位的大人物,居然再一次成了她的司機!
本以爲炎烈會讓金鐘來接自己,卻沒想到會是殷段,葉雅琪驚訝的程度不亞於其他人。
而看見殷段的齊蕭,就像是看見了偶像似的,立即上前,同他握手,又拿出手機要求與他合影。
未免他耽擱自己的行程,葉雅琪急忙上前分開兩人,面向殷段說道:“好久不見,又要麻煩你了。”
殷段給葉雅琪的印象,就是極度有親和力,自然也就像老朋友一樣隨和的打招呼。
而殷段也沒讓她失望,仍是一臉和善的笑,可他身邊的小跟班不樂意了,一個長相卡哇伊,卻身着成熟職業裝的女孩兒,擰着眉說:“你這麼和我們會長說話,實在太沒禮貌了!”
殷段依然笑呵呵:“小倩,對葉小姐不得無禮。”
張小倩扭頭,一臉不屑。
似乎根本沒把殷段的話放在心上,她硬推着殷段上車,隨即面向葉雅琪道:“廢話那麼多,你到底走不走?”
葉雅琪愣了愣,忽然發覺她的眉眼很像一個人,於是笑了笑:“我馬上就上車。”她爲難自己的樣子,和張彤還真是如出一轍。
她應該就是張彤被寄養鄉下的妹妹吧?
張小倩冷哼,掉頭坐到了副駕駛室。
待葉雅琪上車,她才吩咐司機開車。
而齊蕭和葉新則坐上了後面一輛商務車,與他們一同返城。
在回谷城的路上,加長林肯內安靜極了,好像是特別討厭葉雅琪,張小倩好幾次想開口,卻都強忍住了。
葉雅琪大約知道她爲什麼討厭自己,應該是因爲谷城鬧得沸沸揚揚的謠傳。
說葉雅琪替她大哥抱不平,將張彤殘忍殺害……各種版本,反正沒一個對葉雅琪有利,畢竟在所有谷城人的眼裡,葉雅琪和張彤是勢不兩立的。
倒是殷段,似乎悶不住了,出言調節車內氣氛,便問葉雅琪:“齊琛去礦區的事,是老炎安排的,你應該知道吧。”
葉雅琪‘哦’了一聲,說:“無所謂,炎烈怎麼安排,自由他的道理。”
聞訊,殷段眼底滑過一絲驚訝:“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的,還不就是那樣。”葉雅琪謙虛道。
“你想開了就好,其實所謂報復一點意義都沒有。”殷段說,“除非坐上世界巔峰,能掌控一切,纔是最終的勝利者。”
以爲殷段就是作爲好友的勸告,葉雅琪根本沒有去在意。
她怎麼可能不去報仇?
既然上天要她熬過寒毒重生,她就是爲了復仇而生,不報復,她的人生才失去了意義,又爲什麼還要活着。
一個人孤伶伶的活着……
可後來葉雅琪想了想,他給她的勸告,卻是一條光明大道。
雖然心裡不苟同他的看法,葉雅琪表面上還是附和道:“你說的對,沒有什麼比好好活着更好。”
殷段只是微微一笑。
而前面的張小倩卻不甘地插嘴:“你倒是活得好,我姐姐卻長眠地底!”
葉雅琪看着後視鏡裡張小倩的眼,說:“那樣或許對她來說是種解脫。”
張小倩氣得漲紅了臉:“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她想解脫!”
葉雅琪笑了笑,反駁:“你也不是她。”
張小倩又一冷哼:“馬上就要到風雅城堡了!看你還能笑到什麼時候!”
似乎她也知道葉雅琪是去城堡做什麼,張小倩一臉幸災樂禍。
可葉雅琪哪會在意她的嘲諷,輕搖了搖頭,兀自發笑。
這張小倩和張彤年輕時還真是相似得很,她彷彿又看見了以前的張彤,心裡除了高興,再無其他。
但笑過後,她卻又對她升起了一絲擔憂,像她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在商界混跡,恐怕會吃不少苦頭。
而等到了風雅城堡,殷段就打消了她的顧慮。
或許是在替殷永年做擋箭牌的時候愛上了張彤吧,殷段對張小倩就像是女友那般,護着哄着。
這不,大大咧咧的張小倩剛一下車,就差點摔倒,要不是殷段犧牲式的救護,她一定撲街!
張小倩覺得丟臉,咋咋呼呼的怪城堡地面不平穩,殷段又哄着說:“等我見到老炎,立馬建議他鋪上柏油。”
張小倩這才化憤怒爲歡喜。
走在進入城堡的小徑上,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
吸引着人們去欣賞周圍的景緻。
只是這春天又要來了,梅樹上的花瓣散落了一地,梅香不再濃郁,葉雅琪錯過了賞梅的好時候,心裡略感失落。
但在見到了薇薇之後,她就如同貓見了耗子,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