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我和武哥也來湊個熱鬧。”王丕捧着被揍過的臉發着欠揍的聲音從一輛馬車後面轉了出來.
在他身後還跟着一臉陰鷙的武傷,另外還有三個面孔陌生的護衛,也是刀疤護衛隊的成員。一羣人來到篝火旁,武傷先向大鬍子抱拳道:“不知道殷隊長也在,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人家以禮相待,眼下還是同伴關係殷洪水也不好說什麼,吸着旱菸點了點頭。
坐在篝火旁的四人,武傷只忌憚殷洪水一人,見他沒說什麼,武傷連看都不看包括老高在內的其他幾人。
看着依舊坐在地上的範小邪武傷冷聲道:“白天夢竹小姐發了話,我也不想爲難你,但是你打傷了我兄弟,你說怎麼辦。”
範小邪挑着篝火道:“你想怎麼辦?”
武傷指着王丕,道:“只要我這位兄弟原諒了你,我不追究。”
有人撐腰王丕的膽氣開始無限膨脹,看着範小邪,捧着腫臉獰笑道:“讓我原諒也可以,先自斷雙臂,大爺氣消了也許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旁邊的林帆再也忍不住,豁的站了起來。
“王丕別欺人太盛!”
林帆一臉憤怒的看着腫着半邊臉的王丕,恨不得過去把他另外半邊臉也打腫。
“你,你…想幹什麼。”王丕被林帆的氣勢唬了一跳,他和林帆從第一天見面就相互看着不順眼,暗中也較量了幾次,知道林帆的脾氣有點野。沒受傷的時候他就不是林帆的對手,現在受傷了,他還真怕林帆脾氣上來不管不顧的來揍他。
“我給殷隊長面子。”武傷陰狠的盯着林帆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現在坐下我就當剛纔是狗在叫。”
林帆年輕性子野,背地裡什麼話都敢說,當他真的面對武傷的時候,他還是很害怕。從傲來到建鄴這段路上,他親眼看到不管是人是獸,只要到了武傷手裡都被活活的剝皮抽筋,痛苦哀嚎至死,手段之殘忍每當回想起來,林帆感覺自己的腿還會顫抖。
此刻被近在眼前的武傷盯着,林帆感覺自己就要是下一個被武傷虐殺的人,身體不由自主的就顫抖起來。
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在林帆肩膀上拍了拍。林帆扭頭看是範小邪,沒來由的一陣放鬆,在範小邪的示意下坐回了篝火旁。
大鬍子在看到範小邪站起來的時候,揮手阻止了想上前幫林帆的老高等人。
“你現在立馬在我眼前消失,我就當剛纔一羣畜生來過。”範小邪漠然的看着武傷淡然道。
武傷雙眼眯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生氣殺人前的徵兆。
跟着他來的王丕和另外倆個原本是抱着看熱鬧心態的刀疤護衛隊成員一見情況不妙,都急了。
原本想着來看武傷羞辱範小邪的,沒想到範小邪這麼牛叉。
他們現在擔心武傷一怒之下把範小邪殺了。跑商押鏢最忌諱的就是窩裡鬥,平常有點小矛盾小吵小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要是殺了人,他們跟着來看熱鬧的也要遭殃。不過他們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範小邪能夠捏死武傷。
其中一個護衛像給王丕和身旁的同伴試了個眼色,便尋了個藉口溜去找隊長刀疤了。剩下的這位雖然不敢開口勸說武傷,但他知道能阻止武傷的眼前就有一人,於是向低頭吸旱菸的殷洪水拼命使眼色,只要這位出手,也能阻止武傷殺人。
不知道這位極爲護短的老東西今天是怎麼了,先是手下林帆被罵沒出頭,現在武傷當着他面要殺人,自己這麼明顯的動作他居然還能假裝沒看見低着頭不急不慢的吸着煙。
其實這事王丕比誰都急,整個事件的起因雖然是武傷在背後唆使,但追究起來還是他丕惹下的禍。
武傷並不是傻子,同夥的離開和另一個同夥的小動作他都看在眼裡,所以他很納悶。他最想不通還是殷洪水的態度,更想不通看熱鬧的大鬍子護衛隊的成員古怪的眼神,事情反常必有妖。
所以他決定再給這小子一次機會,只是還沒等他開口。範小邪已經不耐煩的把插在地上的大劍拔了起來,雖然他也看到王丕等人的小動作,只是武傷需要考慮很多問題,但他不需要。他只需要劍,劍能解釋一切。
拋開大劍是真是假的問題,這麼巨大一把劍舉在半空確實很唬人。
範小邪的動作把大鬍子一羣人嚇得不輕,原本穩坐如山的殷洪水不淡定了,火燒屁股似的跳起來,急道:“範少俠,不可。”
範小邪沒理他,只是看着武傷淡然道:“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既然如此——”略微停頓便繼續道:“吃我一劍吧!”
話畢,對着五米之外的武傷一劍揮出。範小邪從拔劍到揮劍,除了中間說了一句話,沒有半點猶豫,所以在大劍臨頭的時候武傷還在想,既然你敢先動手,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但他沒想到,範小邪毫無預兆的就一劍劈來。
隨着範小邪一劍揮出,劍身爆出數米長的光劍罩住武傷,一劈而下。
“劍芒!”看見光劍出現殷洪水驚呼出聲。光劍的出現已經很耀眼了,再聽到“劍芒”兩字護衛們一個個不可思議的看向範小邪,似乎忘記了正在被劍劈的武傷。
範小邪並不知道自己只是稍微的往大劍上注入點真氣就把旁邊的人給嚇住了。更不知道在普通武者中,能發出劍芒刀芒的人,都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武傷看着懸在頭上越來越近的光劍,雙眼微微眯起。大家知道他生氣的時候雙眼會眯起,沒人知道他害怕的時候雙眼也會眯起。沒有那一刻武傷覺得比現在更接近於死亡,在光劍氣勢罩體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無法移動分毫,就是被幾百個敵人圍困的時候也沒有比現在更無助。
自己到底得罪的是什麼人,武傷在這一刻纔開始認真考慮其範小邪的真正身份。沒過多久,在殷洪水劍芒呼出口的時候,武傷就不再思考了。他明白踢中塊鋼板,不,是踢中了一座山!想到自己居然能死在一位能發出劍芒的高手劍下,武傷突然不害怕了,隱隱的還有着一絲驕傲。
只是,武傷就是死也不知道,自己並不是死在一位劍芒高手的劍下,而是比劍芒高手還高的高手的劍下,至於有多高對於一個死人來說也並不是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