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歷2013年夏。
距離建鄴城南門70裡的官道上,順着建鄴城往北的這條官道,也是唯一的道路。眼看着快要進入江南野外,行人漸漸稀少。
無論是商隊還是從建鄴城出來的獵人,或是有其他目的的人,幾乎都走這條道。
現在這條筆直的大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大道的盡頭分成很多的小道,往長安去的都拐進右下方最寬的那條道,不去長安的則踏入了剩下只能稱爲小路道上。
此刻,最寬的那條通往長安的路上正有一隻數百人的商隊正在歇息進餐。
這裡只能算是江南野外的邊緣,很少有妖獸會來這裡,更何況幾分鐘前纔有一隊獵人進入了山林,所以這個岔路口還是很安全的。
大多數商隊在進入江南野外前,已經習慣了在此處歇息並做最後的休整。
歇息的人們或靠或躺在馬車上,或是坐到了路邊的樹蔭下眯着眼,抽着旱菸享受着這片刻的安寧。
江南野外雖說沒有強大的妖獸,但對於普通的武者來說危險性還是很高的。
“老黑。”一輛馬車上一個年輕人跟旁邊一個抽着旱菸的大鬍子說道:“這趟鏢你可賺了。”
大鬍子抽着旱菸悶聲悶氣道:“這算什麼,只要你小子安安心心的跟着我幹。不出五年,保證你在長安郊外買個大房子買上幾畝地,再買幾個漂亮的侍女和傭人,快快活活的過一生。”
“五年?再幹兩年我的小命只怕就沒了。”年輕人咒罵道:“像我這樣剛入行的總是幹最累最危險的,算了,我也不要長按城郊的大房子了,也不要什麼傭人,再幹一年回老家娶個漂亮女人安安穩穩種地過日子去。”
大鬍子聞言笑了起來,道:“你們是新人,當然要幹最累最危險的活。但是你們的獎勵也高啊。年輕別灰心,你看我們東家的女兒漂不漂亮,要是能娶到這樣的女人,難道你不幹嗎?”
年輕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高興道:“如果能娶到夢竹小姐這樣的女人,就是再幹二十年我也願意。那氣質,那身材,嘖嘖……。”
隨又垂頭喪氣道:“人家老爹那麼有錢,家裡在長安城也是大戶,哪能看上我們這樣的窮小子。”
“窮小子怎麼了?那位不也是窮小子嗎,沒見東家照樣對他照顧有加,說不定東家就看上這樣的窮小子,把他招爲女婿了也說不定。”大鬍子不屑道。
“對啊!”年輕人想起那位從建鄴城捎帶着上路的年輕,立刻來了精神道:“你說那小子到底怎麼回事,明明弱不禁風的樣子,偏偏穿着軟甲還帶把那…麼誇張的劍。”年輕人說倒那把劍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能把那字拖長點好表達自己對那把劍主人的強烈鄙視。
“你說他是不是裝的,就算要裝也不要那麼誇張,什麼人嘛,偏偏東家還相信了。”年輕惱火的說。
想起那把長劍大鬍子停止了抽菸,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凝重,道:“那把劍確實很奇怪,我也看不出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只怕那小子還真是個高手。”
聽大鬍子也這麼說,年輕人是打死也不信的。那麼長那麼大的劍要真是玄鐵鑄的,就憑那小子能揹着走20裡?不可能。
在商隊的最末尾,一輛驢車旁。
被別人議論的範小邪此刻正在爲拉車的毛驢上火。
自從出了建鄴城50裡之後,這畜生說什麼也不走了,還軟硬不吃,下車來拉也不走,打着反而倒退。
只有把車上那把大的離譜的劍拿下來這畜生才走。而且是人可以上車,但劍不能放車上,只要感覺到劍上了車毛驢就不動了。
無可奈何之下範小邪已經揹着長劍走了20里路了,趁着歇息這會功夫正在給毛驢做思想工作,只是這畜生太倔了。
“不讓放劍我要你何用?”範小邪惱怒看着閉目養神的毛驢做最後通牒道:“別逼我,把我逼急了一劍劈了你燉上一鍋驢肉火鍋。”
任你如何威脅,毛驢巋然不動。範小邪泄氣的一會看看劍,一會看看驢,這一刻真是腸子都悔斷了。
要不是想扮什麼神鵰大俠貪圖便宜,買什麼玄鐵重劍。買劍的時候鐵匠鋪的老闆都已經準備把這把大劍回爐重鑄了,一聽說範小邪想買立刻出了個心動價,沒穩住的範小邪心動了,只是打死也沒想到那個時候心動,現在悲劇了。
範小邪當時目測劍長約一米五,寬半米左右,重超過五百斤。就他現在的身材揹着這把劍,遠遠看去就像揹着個長盒子,走近了,乍一看像一面盾,再看才能看出是把劍。再說這劍的重量,也就是突破之後的他纔敢買,放在沒突破前,範小邪也就勉強能搬得動。
買了劍也就算了,居然又貪圖便宜不買馬車買驢車。真真是後悔便宜貨不能買啊。又捨不得扔,範小邪只能站在驢車旁氣得不行。
見有人走了過來範小邪急忙收起自己的憤怒,微笑着迎了上去。
進車隊的時候自己這把劍已經相當的引人注目了,他可不想因爲這頭奇葩般的毛驢再讓自己成爲別人關注的焦點。
來人是一位身着藍布衫的老人,範小邪認識,是這個商隊主人的管家。
範小邪能夠跟着車隊一起走還是那位沒有見過面的商隊主人點頭答應的,當時就是這位管家過來傳的話,負責商隊安全的大鬍子才同意了範小邪的入夥。
老管家拱手道:“老爺讓我來問少俠可歇息好了。”
範小邪忙道:“麻煩老人家了,我已經休息好了,隨時可以上路。”老管家拱手而去。
不久,在一聲粗獷的吼聲中:“準備開路嘍~~”原本坐在路邊的人快速上了馬車,車隊緩緩前進。
範小邪無語的看着睜開眼的毛驢,只能揹着重劍步行了。
在這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曲折大道上,數百人的車隊行進速度並不算快,車隊中的護衛們都小心地觀察着道路兩邊的叢林。
進入江南野外,不光要注意妖獸的襲擊,更要注意人的襲擊。真強盜倒是沒有,但很多心術不正的獵人會冒險扮作強盜襲擊商隊。一般情況下,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就是你死我亡的結局。
畢竟大唐強大實力擺在那裡,消息一旦敗露,海捕令一發,懸賞一出,三界通緝。所以一旦出手,獵人要麼把商隊全滅了口,要麼被商隊滅掉,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嘎吱,嘎吱~~”平板驢車發出有節奏的聲音,聽在範小邪耳中顯得格外的刺耳,把手中的繮繩往毛驢身上一搭便不再管它,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商隊的人除了護衛騎着馬,其他人都在馬車上,範小邪獨自一人步行就顯得格外顯眼。
範小邪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又不能解釋只好低着頭儘量讓自己不那麼明顯的往前走着。他自己卻不知道,自己悶聲不響也不知道控制速度的走法,不一會兒不但超過了一些馬車,也在衆人的驚愕眼神中超過一些騎着馬的護衛,引來一片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