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笑了一會兒之後仰着頭不做聲,董小漫知道那是不想讓眼眶裡的淚水淌下來。二郎緩過好一會兒這纔看着大郎道:“大嫂既然想要鋪子,我就兌給她。”
柳如意眼睛一亮,上前說道:“二叔這是做什麼,到底是誤會咱們不提了。”
二郎揮揮手滿臉的不耐煩,衝着外面喊道:“李氏你他媽的還在外面做什麼,還想不想要鋪子啦?”
董小漫心裡很難受,自己被欺負成這樣難道還要讓他們嗎?感覺到董小漫的躁動,二郎翻手抱住董小漫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媳婦兒,你信我,這一次我定不會讓你白白的受氣。”
董小漫心下一動,不知道二郎這是做什麼,但是認識他這麼久沒見過他這麼認真地樣子啊,真的很嚇人。
李氏腳步凌亂的進來了,董小漫看着李氏凌亂的頭髮,還帶着血痂的嘴角知道這是二郎的手筆。
“你們做着這些我也不跟你們計較了,你們還當我是弟弟還當我是兒子以後就不要再管我們家的事。”二郎說的時候咣噹一腳就踹翻了立在牀旁邊的臉盆架,臉盆架順聲而倒剛好倒在剛進門的張老爺子腳下。
“怎麼了,怎麼了?”站在後面的張老太帶着哭腔說道,無奈張老爺子站在門口根本就不讓她進屋。
“還兌什麼店?你一天的腦子裡都想寫什麼?你當大哥的不知道。。。。”
“爹,你就別說了。”二郎打住張老爺子的話,張老爺子看着滿目猙獰隱忍不發的二郎也跟着住了嘴。
“大哥。你若想兌我的店可以但是若是想‘給我們幫忙’那就謝謝不用了。”說着使勁攥着握着董小漫的手,一臉心疼的看着董小漫道:“小漫的身子實在是不能再着急上火了,你們若不兌我們就兌給別人了。”
李氏着急的晃着手:“不行,不行。我們兌,我們兌。”董小漫注意到李氏的一顆門牙沒了,這纔是大郎發火的原因吧。二郎下手真狠啊。
“我的店租了一年的房租一共是六兩銀子,如今過了四個多月我算你們四個月。我扣掉二兩銀子,那些鍋碗瓢盆桌椅板凳原本就是這房主的我也沒怎麼添置。你們給我四兩銀子就行了,其他的我也不想說啥了。”二郎堅定地說道。
就這麼賣了董小漫心裡極爲不捨,畢竟是一起奮鬥過的地方,可如今這形勢就是不賣給大郎那也是賣給別人了。
可是這麼便宜給大郎董小漫心裡還是十分的不舒服,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嘛?
“那怎麼行。你還打掉我一顆門牙呢。怎麼的也得扣下一兩銀子,還有你在村子裡還訂了那麼些雞呢也得都給我。”李氏一副胡攪蠻纏痛下心來砍價的架勢。
“你在跟我說這事兒,那我媳婦兒被你氣的險些一屍兩命怎麼算?”二郎如炸雷一般咆哮起來,坐在他身邊的董小漫被震的耳朵嗡嗡響。
大郎上去就給了李氏一巴掌,又踹了一腳道:“混蛋婆娘給我滾一邊去。”李氏被打了一巴掌又踹了一腳又羞又惱。咧嘴開鬧起來:“張大郎你弟弟打我,你也跟着打我,嗚嗚,我不活啦。”
二郎看李氏大有再鬧一場的架勢,上前一把拽住李氏的領子就往外拖一邊動作着一邊說道:“不活了,今天我就讓你死個痛快。”
李氏嚇得拼命呼救掙扎,大郎跟張老爺子連忙上前拉開暴怒中的二郎。李氏藉機跑到外面,嚇得直轉圈不知道藏在哪裡好。
二郎鐵青着臉喘着粗氣,怒視着大郎道:“你們給我一個句痛快話。這店你們是兌還是不兌。兌的話,村子裡的雞我都付過款了還有我手裡所有的吃食都給你們再添做一兩一共五兩賠本賣給你們。”
柳如意看着躊躇不定的打了大郎有些焦急,只聽大郎說道:“一家兄弟爲了這個鬧得不像樣子,我還咋開這個店。”
“哼,一家兄弟。呸。”二郎冷笑一聲,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及其諷刺的說道:“若是你們念着一家兄弟就不會在我不在家的時候鬧場。如果你們念着我的好就不會差點殺了我的孩子。”這話是衝着外面張老太說的,今天母親的行爲及其傷害他,那是他的妻兒啊,母親怎麼可以這樣。
不管張老太當時是如何辯解的,二郎聽說董小漫暈倒並且有小產流血傾向的時候天都塌了。他到董小漫身邊看着她那毫無血色毫無生氣的臉,心如刀絞一樣不可置信。他們才分開多久啊,不過三四個時辰罷了,差一點就陰陽相隔了。
董小剛跟王小虎兩個人聲形並茂憤慨激昂的說着過程,他根本就不去理會母親是怎樣哭泣的解釋跟狡辯。直到父親跟大哥趕來,帶着同樣是罪魁禍首的李氏。
最爲兒子他沒有辦法怪罪母親,可是李氏呢,從董小漫進門就沒幹過好事兒的李氏。二郎一見她,心裡的憤恨達到了極點,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衝上去就是一巴掌。
李氏當場就被二郎扇暈在地,鮮血順着嘴角就流淌出來。大郎反應過來跟二郎大吵,可是看着二郎那嗜血的表情也是很害怕,就連李氏清醒過來吐了一顆牙齒也沒敢繼續大吵但鬧。
大郎聽見二郎諷刺的語言很是尷尬,柳如意上前道:“二叔在氣頭上說什麼我們都不會介意的,只是五兩銀子實在是太多了我們拿不出來。”
二郎直視着大郎道:“這個價格到底公不公道你應該清楚,我若兌給別人可就不是這個錢了。事到如今你還好意思跟我討價還價?”
大郎一聽有些爲難道:“我們手裡確實沒有這麼多銀子,不如我們一個月給你一兩銀子。。”
“我不賣了,小虎,出去貼張轉兌的紙去。”二郎不耐煩的高呼一聲,外面跟着運氣看着這一切的小虎應聲道:“好嘞!”
“別,別,別。”柳如意連忙上前說道:“我們兌,我們兌。”
大郎心裡極爲不好受,可是這個時候他不認爲是應該的而是覺得二郎實在報復他們,並且非常痛恨李氏將事情搞砸了。
二郎的意思是今天就將所有事情弄完,他是一點都不想看見這些人了。轉租的手續辦得很容易,他們本就是一家人寫張協議就好了。
可是二郎這一次好像是鐵了心一樣,專門讓小剛跑了一趟店主家還有找了對面書院的先生做了見證人將這店的轉讓個乾淨。
二郎抱着董小漫坐在他們的小驢車上往家趕,小剛小虎滿臉不願意的跟在一旁。到了家二郎將董小漫抱到了牀上,看着妻子臉色不好看知道她心裡怨恨着他呢。
“這個店咱們早晚得兌出去,是我想的不周到在你懷了孩子的時候就開。”二郎把小剛跟小虎都叫了進來,滿臉愧疚的對着妻子說道。
“就算小剛小虎應付着,可是將來還有很大的問題,你還得照顧孩子我還得顧着地裡,他們兩個毛頭小子也是不行。”董小漫看二郎東拉西扯有些沒有耐心,誰到了這個時候能冷靜呢。
“可是我沒想到我娘會這麼偏心,她都不想想我,她都不想想我。”二郎突然轉移話題,紅着眼睛哽咽的說了這麼一句。
董小漫一愣,轉而也跟着抹着眼淚,她知道二郎今天是傷透了心。抹了一把眼淚之後,二郎咬着牙道:“我就不信我不交他們怎麼醃肉烤肉,我不告訴他們咱們家秘製的醬,就憑他們還想幹的紅紅火火。我就讓他們賠個精光,我看他們還敢不敢再欺負人。”
二郎突然恨聲的說出這樣的話,董小漫跟在場的兩個孩子都一愣。原來二郎是這個意思,二郎摸着董小漫的臉道:“你放心,我以後一定給你開好多店。你想開點心鋪子咱就開點心鋪子,想開酒館飯館就開酒館飯館,還要開成衣布料鋪子讓你天天穿綢緞,我還要開糧店讓他們求着我賣給我糧食。”
二郎紅着眼睛咬着牙發狠的說道:“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得罪我輕視我傷害我的下場有多難看!”
“不用不用,我不怪你,我們都不怪你。”董小漫擔心二郎就此有了心理陰影成爲了一個心理畸形的人,連忙哄他說道。
“你瞧你說的這麼嚇人,不就是一個鋪子麼。咱們這兩個月也賺了二兩多的銀子呢,加上咱們賣的燻肉幹腸每個月的收益也不錯了。不信你問問小剛跟小虎,哎,你們倆說是不是啊?”董小漫跟着兩個孩子擠眉弄眼道。
小剛小虎都是聰明的孩子,立即點頭道:“是啊,是啊,忙活一個月掙這點錢我還不願意呢。等到姐姐生完孩子,咱們再幹一個大的。”
小虎跟着附和道:“嗯,是啊,是啊。倒時候咱們開一個酒樓,還要帶着客房那種。嘿嘿,這樣咱們也可以說:哎呦,客官,住店不?咱們這有天字一號房。一兩銀子一天!”
這是小虎聽說書人說的,現在賣弄起來了。